第一百一十一章 擺爛的腐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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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大多都有著自毀傾向。
自毀並不一定是自殘，但是大多數的自毀，都帶著一定的自殘。
這些自殘有些是有意識的，而有些是無意識的。
五石散、菸草、檳榔等事物都會摧殘身體，但是卻依舊還有著許多人追捧這些東西。
或許和這些事物中，有讓人放鬆的物質有關，但和自毀傾向也有著關係。
‘李敏’站在暗河中間，五具人類的身體堆疊在一起，大量的藤蔓纏繞著他們，僅僅露出了他們的頭顱，以及些許血肉。
這些藤蔓一根根都極為的粗壯，在末尾出還有著一張張口子。
正是這些口子在源源不斷地產出大量暗紅色的血水，讓這些血水匯入暗河之中。
“李敏，你被逮捕了，請束手就擒吧。”夏隊長，抽出了一把單刀，眼神陰冷。
也不等李敏回話，便直接衝了過去。
身上強大的內力放出，產生肉眼可見的激浪。
藤蔓帶著血色的氣息，也在同一時間揮舞過來，抽向了夏隊長，兩人碰撞在了一起。
李敏卻好似不關己事一般的在繼續開口說道。
“在這個亂世之中，朝不保夕，稍微一點小小的動盪，就會令你的一切毀去。”
“每個人都要做好自身一切都被奪去的準備，然後這一點準備，甚至變成了某種期待。”
“期待著什麼病痛，在那一瞬間將自己的生命摧毀。”
“那你就在瞬間摧毀吧！”夏隊長眼睛一黑，就是那種眼中眼白全部化作那種詭異的黑。
而一個鏟邪司的隊員，不知道何時已經出現在暗河之中。
他從水中一躍而出，如同鯉魚躍龍門一般，擺動的身體帶起大量的河水。
那些河水縈繞在他的身邊，如同他的肢體一般，讓他化作了一條水龍。
水龍直衝李敏，卻在即將觸碰到對方身體的那一刻，快速的崩潰。
李敏看著這一切，沒有任何的動容，依舊自顧自的說道：“如果這個病痛還能帶來些許舒適，那麼讓這死亡過程稍微延長也不是不能接受。”
“我在最初販賣靈泉水的時候，便說明這是一杯通往死亡的藥水，長期服用必然會死亡。”
“然而卻並沒有多少人因此退卻，甚至漸漸變成了靈泉水能夠治癒百病的傳聞。”
“所有人都會死亡，這座城市也在逐漸死亡，既然如此，何不讓這個死亡愉悅的加速呢？”
隨著李敏的話語，整整一條暗河，都開始散發出紅色的霧氣。
這些霧氣無孔不入，哪怕是一些人臉上蒙著帶水面巾，在這一刻也被侵染。
咳嗽聲頓時此起彼伏的響起。
只是這些咳嗽的人，卻並沒有出現痛苦的表情，反倒是感覺到某種愉悅，想要繼續咳下去，如同迷戀上咳嗽一般。
哪怕在那一刻停止了咳嗽，也讓人有一種自己用手去撓的衝動。
不知道各位有沒有被蚊子咬過，那紅腫位置癢癢的感覺，會讓人忍不住用指甲用力刺下去。
在那一刻，那些許疼痛帶來的刺激，會將那一點瘙癢，變成舒爽的感覺。
而此時，這些鏟邪司的人，便有著這種衝動。
他們本就是時刻流走於死亡邊緣的人，並且知道的也比一般人多。
他們知曉城市的統治地域正在快速減少。
他們知曉邪祟的數量，每年都在增加。
他們知曉許多強大的邪祟正在變得越來越強大。
他們也知曉喚魔武者前方已經沒有路了。
正因為知曉這些，所以他們承受的壓力遠在其他人之上。
每一次出任務，何嘗不是在一次次的進行‘自毀’。
帶著這種想法，大多數人都在這一刻失去了行動能力。
他們倒在洞窟或者暗河之中，隨著河流飄蕩。
“這就開擺了？”陸柏來到一個人的身邊，探查著對方的身體情況。
對方的身體狀態頂多算是感冒，有著內力的話，身體機能遠遠每到不能動的地步。
重點在於那股自毀擺爛的意志，他們沉迷於那不用去思考明天，不用去承擔壓力，反正自己都要病死的輕鬆愉悅中。
換句話說，這種摧毀人意志的能力，才是對方最為核心的能力。
疫病不過是承載體。
陸柏很輕鬆的便將對方身體之中疫病之氣吸走，但是這些人哪怕身體之中沒有病痛了，他們已經不願意去戰鬥。
反倒是怨恨的看著陸柏，雖然現在的他們，哪怕怨恨一個人，也不可能做出報復的行為。
他們完全不顧其他人，直接撲向了暗河，大口的喝著那鮮紅的河水，再一次讓自己身體出現疫病帶來的陣痛。
這種痛能夠麻痺掉他們一切的不安，去掉他們一切的壓力，讓他們不用擔心明天的恐懼，變得無比的心安。
帶著這種想法，這群人徹底的廢了。
當然鏟邪司中也不全是這樣的人。
他們之中確實壓力比常人大，但是他們的精神意志，也遠比常人堅強。
比如那潰散的水龍，便再一次凝聚了出來。
夏隊長也從頭到尾就沒受到那股力量影響，還有著更多的鏟邪司人員正在進行著戰鬥。
李敏身上的藤蔓正在越來越少，露出其中腐爛的血肉之軀。
當年他們李家村遭遇邪祟，一路逃亡逃向了陸判城，最終到達之時，便只剩下五人。
當然實際上是六人，李渡先走了一步，並未和他們一起。
他們這五人來到陸判城的時候窮困潦倒，吃了一頓沒下頓。
在那種絕望的日子之中，他們對於明天已經失望，於是相約選擇了投井。
然而也正是這一次投井改變了他們，他們在井中發現了一具腐屍，腐屍身上長滿了苔蘚和藤蔓。
他們摔落下來後，不小心砸爛了腐屍身上的一把木劍，在那之後這具腐屍便開口說話了。
它說它前身的身軀太過於堅韌，身子已經待在這枯井多年還未爛去，這很不好。
它需要一些幫助。
讓更多的腐爛枯萎加入進來，幫助他徹底死去。
隨後他們五人便好似發瘋一般吃掉了這具腐屍。
而腐屍原本的地方，則是生出了一株藤蔓，這種藤蔓吃下屍體，便會吐出大量的血水。
這種血水稀釋之後，便是靈泉水。
這幾年，他們五人陸續死去，死亡之後，便會受到枯井下藤蔓的召喚，然後融入其中。
死亡原因並不是因為染病，而是因為對於自我毀滅的期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