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自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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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不覺天色已經黑了下來。
將魂力和精神力全部消耗一空的霍雨瞳疲憊地靠在牆上，長長出了一口氣。
雖然很細微，但她能感覺到自己對精神力的掌控又細緻了一分。
持之以恆地努力下去的話，遲早有一天能幫上林曦哥的忙吧，她這麼在心中希冀著。
霍雨瞳其實一直很自卑。
與幾乎無所不能的林曦不同，她什麼都沒有。
她的一切都來源於林曦的施捨，這一直讓她很缺乏安全感。
不是害怕林曦拋棄她，她早已知道他不是這樣的人，只要霍雨瞳不主動背叛，他是絕對不會棄她不顧的，至少也會保證她衣食無憂。
她害怕的是失去站在林曦身邊的資格。
離開公爵府後和林曦的旅行豐富了她的見識，同時卻也加劇了她的自卑。
她的眼界越是開闊，越是明白自己的廢柴與林曦的天才。
這樣下去，她遲早有一天，會連林曦的背影都看不到。
到那時，林曦的身邊還會有她的容身之處嗎？
林曦可是一開始就給她說了，他之所以和她接觸是看上了她的潛能，兩人是合作關係。
反過來說，如果她沒能展示那樣的潛能，林曦就有可能去尋找下一個合作物件。
一想到林曦對某個除她以外的人展示溫柔，而她只能在一旁看著，她的心就跟要裂開一樣疼。
她絕對不能忍受這樣的結局。
“所以……還不能停下……”
霍雨瞳扶住牆，撐起身子。
“必須……早點修煉到能幫上林曦哥忙的境界……”
忍著強烈的疲勞感與腦中傳來的悲鳴，她再次展開精神探測。
然而，她剛一使用，彷彿要撕開大腦的頭痛就讓她眼前一黑，險些摔倒。
“喂喂，你在幹什麼啊！”她的行動連天夢冰蠶都驚到了，“努力是好事，但你不能作踐自己啊，休息一會吧。”
“我……”
霍雨瞳懊惱地咬住下唇。
竟然這麼一會就受不了了。
她到底是有多沒用。
前幾天在三眼金猊的指導下她進步神速，她還以為自己終於快要能站在林曦身邊了，然而事實證明，那完全是三眼金猊的功勞，她還是以前的她，弱小且無助。
“啊！”正當她越發消沉的時候，她精神之海中的天夢冰蠶突然欣喜地喊道：“林曦回來了！”
看過霍雨瞳記憶的它知道，林曦比誰都能安撫霍雨瞳的情緒。
只要林曦在場，不管原來是多麼消沉，霍雨瞳都能很快振作起來。
果不其然，一聽到林曦回來了，霍雨瞳那原本已經黯淡下去的眼瞳重新亮了起來。
她連忙支起身子，擦了擦頭上滲出的冷汗，讓自己看起來沒那麼狼狽。
她不想讓林曦為她擔心。
十秒不到，林曦就出現在了她的視野中，身邊跟了一個她不認識的壯漢。
恐怕是史萊克的人吧，連史萊克的老師都能支使，不愧是林曦哥，霍雨瞳欽佩地想道。
林曦快步帶著那個壯漢來到了霍雨瞳的身邊，介紹道：
“雨瞳。這是帆羽，是史萊克魂導系的老師，以後你將跟著他學習魂導器知識。來，給他展示一下你的精神探測共享。”
“好。”
霍雨瞳毫不猶豫地點頭，接著，絲毫沒有在乎剛剛差點因為強行使用精神探測暈倒，再次發動了第一魂技。
瞬間，針扎一般的痛覺席捲了她的整個腦海，精神之海中驟然捲起的巨浪甚至把天夢都嚇了一跳，她卻硬生生挺住了。
連表情都沒變。
“唔！”帆羽猛地睜大眼。
一幅堪稱上帝視角的檢視徐徐在他腦海中展開，他不由得詫異地看向霍雨瞳。
本來聽林曦說想請他開後門讓霍雨瞳進來時，他還以為會是個廢柴。
沒想到竟然有這樣奇特的魂技。
林曦瞟了一眼霍雨瞳，微微皺起眉。
“好了，雨瞳，收起來吧。”
霍雨瞳聽話地收起精神探測。
腦海中那不斷翻滾的疼痛這才緩解了一點。
林曦來到霍雨瞳的身邊，撐住她的身體，看向帆羽。
“如何，帆羽老師？雨瞳這個魂技還是成長型的哦，探測範圍和探測精度能不斷增強的，她有資格進入史萊克嗎？”
“當然。”帆羽深深看了一眼霍雨瞳，點頭說道：“而且會和說好的一樣，給你們兩人魂導系核心弟子待遇。”
核心弟子……
霍雨瞳在心中低聲重複了一遍。
她當然知道這個詞是什麼意思。
她可不是白在史萊克校門口用這麼長時間精神探測的。
事實上，核心弟子這個詞的出現率極高。
據她所知，核心弟子是外院學生們的最高目標之一。
畢竟只有成為了核心弟子，進入內院才有一定的保障。
而這個其他學生爭得死去活來還不一定搶得到的身份，她在入學前就已經入手了。
這資格是怎麼來的，連想都不用想。
霍雨瞳欽佩地看向林曦。
雖然不知道林曦哥用了什麼手段，但肯定是多虧了他，她才能享受到這樣的特殊待遇。
“那老師，我們就此別過吧，我們一路上舟車勞頓已經很累了。”林曦的聲音不知怎麼聽起來有點不悅，“我先帶雨瞳去辦好入學手續，明天我會去找你的。”
“嗯，好。”
帆羽看了看他，又看了看霍雨瞳，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轉身離開了。
哎？這就結束了？
霍雨瞳疑惑地看向林曦。
這不像林曦哥會做出的事啊。
印象裡，林曦這種情況下一般都會和對方多聊幾句的，就算嫖不到什麼好處也可以拉近關係。
就像前幾天遇到三眼金猊，在成功幫她入手命運之眼前，他也是有事沒事就找三眼金猊閒聊。
霍雨瞳認為，最後三眼金猊會答應林曦的要求，這些聊天或多或少也肯定發揮了些作用。
面對霍雨瞳天真的目光，林曦的嘴角抽了抽。
接著他一拳打到了霍雨瞳頭上。
“啊疼疼疼！嗚，林曦哥伱打我幹什麼啊？”
霍雨瞳捂著頭，委屈地質問道。
雖然沒用多大勁，但她感覺自己的內心受到了極大的傷害。
“你還問為什麼？”林曦臉有些黑，“你給我說實話，你剛剛是不是又在勉強自己了？”
“也、也不算吧……”霍雨瞳眼神遊移了起來，小手糾纏在一起，“我、我也是想能夠早點幫上林曦哥的忙嘛，我覺得這訓練強度也還行啊。”
林曦頭疼地揉了揉眉心，“你不會覺得我是在為你勉強自己而生氣吧？”
不然呢？
見霍雨瞳點頭，他重重嘆了口氣，伸手彈了一下霍雨瞳的額頭。
“當然不是啊，小笨蛋。努力永遠不是壞事，既然你願意拼命去變強那我當然是支援，我會不遺餘力地幫你消除前進路上的障礙，但是你得搞清楚一件事。”
林曦的聲音嚴肅起來。
“我幫你變強是想培養一個頂級強者作朋友，而不是造出一個對我言聽計從的傀儡。你剛剛很累很痛苦吧？那你就拒絕我的要求，不必擔心我生氣或者得罪帆羽，我的心眼沒那麼小，帆羽也不是什麼重要的人，不要因為我們這些外人強迫自己去做不想做的事。
“嗚……”
霍雨瞳捂住額頭，垂下頭，藏起了表情。
說太重了嗎……林曦無聲地嘆了口氣，揉了揉她的小腦袋。
“今晚我們不修煉了，去逛一逛這史萊克城。偶爾也得放鬆一下，聽到了嗎？”
“嗯。”
見霍雨瞳溫順地點頭，林曦表情柔和了下來。
總感覺和養妹妹一樣，而且還是很懂事，一點都不熊的那種。
“那走吧，先去把入學手續辦好。”
最後又揉了把霍雨瞳的頭髮後，林曦轉身帶著霍雨瞳向招生辦的方向走去。
他已經從帆羽那裡要到必要的手續了，接下來走流程就行。
他沒注意到，在他背後，霍雨瞳緩緩抬起頭看向他，嘴角的笑意快要壓不住了。
不行，不能笑，要是讓林曦哥知道他越訓她她越開心，肯定會生氣的。
但是，真的好高興。
林曦哥是在為關心她，怕她扼殺自我，委屈自己，這點她還是能聽出來的。
他對她這麼好，她又怎能不開心呢？
一定不能辜負林曦哥的期待。
霍雨瞳幸福地笑著，再次在心中堅定了決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