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人情世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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橫店，清晨
孫羿在酒店中的高階套房醒來，本來劇組給他安排的就是一普通標間，還不是單人的，等劇組大部隊到達橫店後肯定要跟人合住的。
但昨晚跟楊凡喝的太開心了，哥倆相見恨晚啊，就差跪在飯店大堂財神爺面前斬雞頭拜把子了，當晚孫羿就被楊凡拉到他的高階套房同住了。
男人的友情，有時候就是來的這麼離譜，都在酒裡了。
高階套房兩間臥室，還有一個小客廳，助理製片人也是製片人，在劇組待遇這塊，那是沒的說。
只不過孫羿在想，兩人這就同居了，是不是關係發展的太快了點。
等著楊凡醒來，哥倆一起下樓吃早飯。
飯桌上，孫羿就問：“凡哥，咱們張製片平時都好點啥啊？”
楊凡直接就懂了，回覆道：“酒，上年份的好酒，白天沒什麼事，我帶你溜達一圈，你跟著我就行了。”
吃完飯，楊凡帶著孫羿就來到一精品酒行，乾製片人這行的，對這種路子門兒清。
孫羿選幾瓶好酒，又弄了幾條高檔煙。
這都是給劇組大佬們準備的，純當個見面禮。
隨後楊凡帶著孫羿在橫店影視城轉了轉，就回酒店了。
當天下午，張製片到橫店了。
初次見面，一眼就看到張繼忠那標誌性的大鬍子了。孫羿連忙問好，遞上禮盒。
“張製片好，這是我張伯伯讓我給您帶的，也是我作為小輩的一點心意，您千萬別推辭。”
“小孫來了啊，叫什麼張製片，果立是我多年的老朋友了。你就叫張伯，到我這，你就放心，就當自己家一樣，在劇組跟著學就行。”
聽到這話，孫羿心裡明鏡似的，都成年人了，聽聽就得了，該有的規矩還是得有的。
說起張繼忠，此人前世風評一般，但水平還是有一些的，最著名的是他極其擅長炒作。他的幾部金庸劇，一部比一部炒的兇。
不過，這些跟孫羿沒啥關係，他又不求演什麼主要角色，就當實習來了。
無論心裡怎麼樣，但是嘴上不能亂說。
“那是，在張伯這，我肯定好好學。”
當晚，估計是那些禮品起了作用，張製片叫上孫羿一起吃飯。同行的，還有神鵰的導演餘敏，編劇劉藝，製片助理楊凡，副導演趙長斌。
酒桌上，孫羿把自己的位置擺的很正，伺候局兒的。
門邊側一位就坐，大佬講話絕不動筷，聊工作時絕不插嘴，等大佬們工作聊完，開始喝上酒了，孫羿從張繼忠開始，順時針依次斟酒。無論誰提杯，直接杯到酒幹。
氣氛烘托到位，孫羿開始打圈敬酒。
“張伯，多謝您給我的這次機會。我幹了，您隨意。”
“餘導，啊，我錯了，叫餘叔，我自罰一杯。餘叔，今後得麻煩您多指點，多費心了。”
.......
孫羿酒喝了不少，他倒沒覺著自己受啥委屈，在座的都是他的前輩，說句對他有提攜之恩都不為過。
這就是咱老祖宗留下來的酒桌文化，是規矩。往大了說，這叫“禮”，往小了說，這叫人情世故。
這一頓酒喝下來，孫羿跟大佬們的關係精進。
本身孫羿就是張果立介紹來的，小夥子條件不錯，又沒啥奢求，人很本分，就是想跟著劇組學習，酒局上也懂規矩，知進退。
酒品即人品嘛。
餘敏甚至挺喜歡孫羿這小子，都想著要不要給他加個配角試試。
第二天，孫羿正式開始他的劇組生活。
他在劇組掛了個劇務的名，沒有具體分工，但是什麼活他都可以參與。開拍前，跟著統籌混，看看人家是怎麼安排計劃的，佈景的時候跟著道具和燈光混，拍攝時就跟攝影師混，拍完了跟著導演混。
反正，哪哪都有他，帶個小本兒，看誰得空有不懂的就問，劇組裡人看他跟餘導和楊製片都能嘻嘻哈哈的開玩笑。也知道這是有關係的，一般問題也都給樂於給他解答。
劇組各個工作了解差不多了，他開始混特約了，就是各種出鏡的小角色。一般都是帶幾句臺詞的。什麼道士，官兵，江湖殺手，各種讓他玩了個遍。
晚上收工之後，但凡大佬有個酒局，一般都樂意叫上他，就這麼的混了一個多禮拜。這也是主要演員沒過來，這邊戲份不重。
這天下午，楊凡帶著餘敏去看場地，襄陽城大戰的佈景準備完了，需要餘敏現場看一下，孫羿也跟著過去了。
場景沒什麼問題，佈置的很專業。臨走時，孫羿看到了劇組為拍大戰準備的馬匹。心裡癢癢上了。
楊凡看出來了，問道:“怎麼的，想騎馬，我找個人教教你啊？”
“看不起誰呢，我教別人還差不多。”他倆的關係，已經好到日常互懟了。
前世孫羿剛上班那會兒，為了轉正式編制，主動要求去內蒙輪崗。在內蒙工作了2年，車開的膩了，天天跟著當地同事騎馬巡邏。
“哎呀，行，今兒讓你過過癮。”說著，楊凡就讓馴馬師牽過來一匹。
孫羿站在馬兒左側，先是摸著馬脖子，安撫馬兒情緒，然後開始非常專業的檢查馬具。看到這一出，馴馬師直接閃一邊去了。
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沒有。孫羿這套動作一看就是專業的。
整理好馬具，孫羿一手拉住韁繩，一手按住馬鞍，左腳抬起踩入馬鐙，腳尖下壓，一個猛勁兒，非常利落的翻身上馬。那動作叫一個瀟灑。
只見他兩指一併，朝楊凡和餘敏做了個桀驁的美式軍禮，隨後挺直腰桿兒，雙腿輕觸馬腹。馬兒開始小跑了起來，孫羿做了幾個“壓浪”，熟悉了馬兒的節奏，直接把韁繩放鬆，雙腿用力一夾。
馬兒直接衝了出去，伴隨著清脆的馬蹄聲，孫羿縱馬狂奔，心中頓生豪邁，甚至恣意妄為的鬆開韁繩，揚起了雙臂，迎風高呼，那架勢說不出的風流灑脫。
餘敏看著眼前策馬賓士的孫羿，夕陽下，馬如飛箭，人如龍。目光若有所思。
這時候拍古裝片的導演，只要劇本里有戰爭戲，但凡有點追求的，哪個不想拍出一個“馬作的盧飛快，弓如霹靂弦驚，沙場秋點兵”這樣的場面。哪個男人心中沒做過這樣的夢。
老版《三國演義》選趙雲時，什麼標準？最後入圍的，誰騎術最好就是誰上。
長坂坡下七進七出，躍馬銀槍的趙雲，那是伱坐道具馬能拍出來的？
“楊凡，你說我讓孫羿演個騎馬衝陣的蒙古王爺怎麼樣？”
“嘖，我看行。不過，餘哥，您得悠著點拍，咱額外的預算，可不多了。”
“嗯，回頭找老劉，加個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