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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沐瑤嚇得半天沒敢動，一股寒意從心底升起，慢慢遍佈四肢。
周圍同學的目光帶著審示，像針刀一樣刺痛她的心。
她為什麼會知道自己偷拍她和白曉棠呢？
自己明明做得很隱蔽，甚至故意避開攝像頭。
正當她驚慌不已時，突然面前出現一個手機，正對她的臉拍照。
“你做什麼？”秦沐瑤高聲問道，本能地去搶手機，但陳巖濤躲得很快，直接收起手機一溜煙就往姬寧方向跑，邊跑邊說：“我在拍幕後黑手！敢利用我，就要承受後果。”
“喂，你站住！把照片刪了！”秦沐瑤驚得直接站起，快步去抓他。
如果被他爆出去，她在學校也待不下去了。
但陳巖濤跑的很快，直接躲在姬寧身邊，對她做鬼臉，“你先道歉，我再刪，不道歉，我就發校園網曝光你侵犯同學隱私，還故意散播謠言。”
“我沒有！你有什麼證據？”秦沐瑤逼紅了眼眶大喊，聲音帶著顫音，似乎真受了委屈。
吳沐澤皺起眉頭，同樣追出教室，厲聲道：“你們不要太過分！把照片刪掉！”
“略略略，就不刪，有本事你抓我啊。”陳巖濤像個小孩一樣，躲在姬寧和莜樂身後，還對秦沐瑤做鬼臉。
“你……我要告訴王主任。”
話音剛落，不遠處樓道突然傳來一道略顯稚嫩的男聲。
“10月6日下午15點37分，在名府花園4號樓附近對白曉棠進行偷拍。10月8日上午6點42分，在7號樓附近對白曉棠和葉彤進行偷拍。10月……”
秦沐瑤身子一頓，抬頭看去，就見一個十分熟眼熟的小男孩從人群后走過來，手腕上的智腦外放屏正放著名府花園小區的監控畫面。
“如果你不承認，我可以現在報警，讓警方來鑑定你手機拍出的照片與陳巖濤手裡的照片是否一樣。不要以為照片刪掉就恢復不了，我可以還原你拍的照片。”
林遠洋推了下鼻樑上的眼鏡，眼神帶著超乎年齡的冷酷。
秦沐瑤臉色慘白，身子不禁晃了晃，突然身子一頓，目光瞬間變化，發狠地攥緊雙拳，瞪向姬寧，大吼道：“憑什麼？你一個到處流浪的臭乞丐憑什麼可以住進名府花園，還可以上安閤中學？一想到和你這樣的底層人住在同一個地方，上同一個學校，我就覺得窒息、噁心。你就應該回到你的破橋洞，臭水溝裡當個臭老鼠，不要出現在我們這些上層人的眼前。你的存在就是汙染這片空氣……”
撕心裂肺的吼聲到最後變得越來越惡毒，聽得眾人直皺眉頭。
就連A班和看熱鬧的B班學生都有些不適，甚至有人過去拉她，不讓她再說了，但是秦沐瑤像是被人下了降頭，嘴巴開開合合，不停地往外吐著所有惡毒的字眼。
直到一個尖銳的女聲響起，才止住了她的話，“秦沐瑤！你給我閉嘴！”
就見王麗抱著書，氣勢沖沖地走過來，一臉嚴肅地瞪著她，“你跟我來辦公室！”
這時，姬寧身邊的白曉棠突然三步並作兩步衝到秦沐瑤身邊，攥緊拳頭，墊著腳尖大喊：“你才是臭老鼠呢！你全家都是，你給寧姐道歉！”
秦沐瑤通紅的眼眶，目光帶著鄙夷，嫌棄地向後退了幾步，“一個私生女也好意思出頭？果然是物以類聚人以群分，都上不了檯面。”
“你……”
饒是白曉棠再好的脾氣，此時也忍不住想動手了，但被姬寧抓住了抬起的胳膊，還把她向後拉了幾步。
姬寧一臉淡笑，上下打量了她幾眼，輕笑道：“你很看不起底層人？”
秦沐瑤捂著鼻子，裝作姬寧很臭的模樣，諷刺道：“對，就你們這些渾身臭兮兮，汙染城市環境的臭蟲就應該回到你們該待的地方，別跑出來影響別人。”
“好。”姬寧點了點頭，突然上前，一把薅住她的衣領，逼近道：“你知不知道當年建立安全區的人都是你認為的底層人。你現在能穿漂亮的校服？能住乾淨的房子？能吃美味的飯菜？都是底層人拿命換來的。你憑什麼嫌棄？你有什麼資格嫌棄？”
姬寧的聲音逐漸變冷，目光的溫度已接近零度，“你以為名府花園是什麼好地方？120年前，這他媽就是個死人坑。底下埋的全是你嫌棄的底層人，沒準就有你家祖宗……”
姬寧鬆開手。
充滿壓力的聲音直擊秦沐瑤的大腦，嚇得她直接坐在了地上。
渾身顫抖地向後挪，眼前的景象已變成陰森的萬骨枯。
“別過來……別過來……啊——啊——啊——”
姬寧淡漠地看了她一眼，收回精神力，轉身離開。
白曉棠不知為什麼，突然覺得此刻姬寧的背影有些落寞，甚至透著一股難言的孤寂。
她想要向前去抓住她，卻被莜樂攔下。
莜樂表情很嚴肅，對她搖了下頭。
“讓寧姐一個人靜靜。”
***
深秋的冷風捲走了樹枝上最後幾片殘葉，只留下光禿禿的樹枝在隨風搖曳，像是在為最後一刻的生命禱告，感嘆秋風的無情。
四季變化，亙古不變。
生命輪迴，生生不息。
姬寧躺在教學樓天台上，遙望著遠處的藍天白雲。
目光漸漸變得幽深。
……
安合基地防禦高牆上。
一個臉上帶血，刀尖滴血的人，對著牆下數萬人高喊：“從今天開始，我們將擁有不漏雨的房子，可安睡的床鋪，能吃飽的晚飯……我宣佈，安合基地正式成立！我們終於有家了！”
旁邊三個瘦弱的大男孩歡呼雀躍，圓溜溜的眼睛瞪得很亮，舉著乾瘦的胳膊，高喊：“安合——安合——安合萬歲——老大萬歲——”
……
熱鬧的篝火旁。
瘦弱的大男孩端著一碗肉湯，走到一個相對清淨一點地方，坐在黑色身影旁，關切道：“老大，你怎麼不再躺會？今天真是嚇死了，你那麼拼命做什麼？那群變異獸都是十二階以上的，幹嘛要硬碰硬？你看看你身上的傷，就算有治療異能也不能胡來啊。我們少吃一口又死不了……”
“沒事。今天我值夜。”
“不行，阿修說你已經三天沒閤眼了，讓你必須休息。今天我們三個會一起守夜，你放心去睡。”
“無妨。”
“老大……”
大男孩有些無奈，將碗裡的肉湯遞到她面前，“那你把這碗湯喝了。不許反對！”
“好。”
大男孩的臉上終於露出一個笑容，如春雪融化帶著溫暖。
“老大，基地建成了，接下來你有什麼計劃嗎？”
“加固南嶺地區防禦，將變異獸和變異死屍封鎖在汙染區裡。”
“這不是個小工程，光靠安合這幾萬人肯定不夠用。”
“不夠也要做，只要南嶺守住了，安合基地才能一直存在。我記得你最大的心願是老婆孩子熱炕頭，為了你的下一代，不努努力嗎？”
“老大……”
……
有些回憶就像放電影一樣在腦海裡回放，一幀幀，一幕幕清晰得彷彿就在眼前。
那麼真實，卻又那麼遙遠……
“原來你在這啊……”
突然的聲音帶著一絲熟悉。
姬寧眉頭微皺，沒有起身，等著聲音的主人在她眼前出現。
(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