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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旁搬東西的逐風聽不下去了,不耐道:“你都問多少遍了,煩不煩啊。”

“你家夫人有事無事你都做不了什麼,就別添亂了。”

靖安侯府的馬車壞了,無法再用,但車內的東西完好無損,逐風正將它們搬到王府的馬車上。

“對不起,我只是擔心我家夫人,給你們添麻煩了。”檀玉很是歉疚。

追雲開啟水囊遞給她,寬慰道:“有主子在,不必擔心。”

檀玉點頭,接過水喝了起來。

跑了一路折騰許久,她的確渴了。

正喝著水,忽然聽到有馬蹄聲。

檀玉放下水囊,看到姜舒與鬱崢同乘一騎。

“主子。”追雲逐風上前相迎。

鬱崢翻身下馬,把韁繩甩給逐風,將姜舒抱下馬,扶著她往馬車走。

“夫人,你受傷了。”檀玉心急如焚,跳著腳想要去扶姜舒。

“啊!”可她傷的比姜舒還重,一使勁就疼的淚眼汪汪。

“檀玉,你別動。”姜舒制止住她,幾步就到了馬車跟前。

“有什麼話上車再說。”鬱崢看穿檀玉的心思,搶先開口。

檀玉只好將湧到嘴邊的話憋了回去。

待姜舒上車後,檀玉瘸著條腿努力往車上爬。

“噗!”滑稽的模樣逗樂了逐風。

追雲掃他一眼,上前扶了檀玉一把。

主僕倆上車坐穩後,鬱崢再次上馬,下令隊伍前行。

“夫人,讓奴婢看看你的傷。”檀玉艱難挪到姜舒跟前。

姜舒輕輕挽起褲腿,露出摔傷的膝蓋。

檀玉自責道:“都怪奴婢沒用,保護不了夫人。”

姜舒輕笑道:“傻丫頭,跟你無關,別什麼都往自己身上攬。”

“奴婢就是氣自己沒用。”檀玉癟嘴抽泣。

姜舒柔聲哄了幾聲,轉移注意力道:“夫人我疼死了,快給我上藥包紮。”

“是。”檀玉慌忙拿過追雲備好的藥箱。

想到檀玉自己也受了傷,姜舒問她:“你傷到哪兒了?”

檀玉提起裙角,給姜舒看她包的像粽子的腳踝。

“跑的太急沒看路扭了一下,養幾天就好了。”

姜舒伸手摘掉她髮間的枯草,輕聲道:“今日我們大難不死,必有後福。”

檀玉重重點頭:“多虧了璟王殿下相救。”

提及璟王,姜舒的唇邊泛起一抹溫柔笑意。

主僕倆說著話,馬車忽然停下。

兩人正納悶,追雲沉穩的聲音傳入耳中:“夫人的東西都在車內,旁邊有條河,可供夫人梳洗。”

姜舒聞言撩開車簾一看,果然瞧見了一條清淺小河。

“夫人先換身衣裳吧。”檀玉開啟箱籠,麻利的翻找出一套衣裙。

一番奔逃,主僕倆都滿身髒汙十分狼狽,的確該換衣梳洗。

在馬車裡換好衣裳,檀玉開啟車門,姜舒挪到門邊準備忍痛下車時,一探腦袋瞧見鬱崢立在車旁。

“慢點。”鬱崢朝她伸出手。

姜舒有些不好意思,抬眼四顧發現侍衛都背對著他們,無人窺看。

姜舒心中一震,為鬱崢的細緻周到歎服。

檀玉的腳傷的重一些,幾乎無法走路,只能讓追雲抱去河邊。

“璟王殿下和他的屬下都好溫柔體貼。”檀玉紅著臉同姜舒低語。

姜舒深表同意。

她從未見過如鬱崢這般細膩周到的男人。

主僕倆梳洗時,鬱崢一行人在拾柴生火準備午飯。

不多時,有香氣絲絲縷縷的飄到河邊,鑽進檀玉鼻尖。

“好香。”檀玉沉醉深嗅,饞的直咽口水。

午時已過,姜舒也餓了。

就在兩人發愁怎麼過去吃飯時,鬱崢同追雲過來了。

主僕倆很默契,一人扶一個,一人抱一個。把姜舒和檀玉移到了火堆前。

“吃吧。”鬱崢將烤好的魚遞給姜舒。

姜舒遲疑著沒有接。

檀玉在一旁道:“我家夫人不愛吃魚。”

鬱崢聞言微愣,將魚放到一旁,拿出一個油紙包開啟,裡面有一隻冷透的燒雞。

在姜舒的注視下,鬱崢熟練的用乾淨的樹枝穿上燒雞,放到火上烤熱,撕成小塊後送到她面前。

“這個可喜歡?”

“謝王爺。”姜舒雙手接過,小口吃了起來。

見姜舒吃的滿意,鬱崢唇角微勾,拿起一旁的烤魚,慢條斯理的吃著。

逐風驚詫的瞪大眼,難以置信。

他家王爺竟然在吃魚。

鬱崢從不吃魚。

不是因為不愛吃,而是他小時候不會吐刺,經常被魚刺卡到,覺得吃魚是件極麻煩的事,索性便不吃了。

在他看來,吃魚和吃其他肉類無甚區別,並非非吃不可。

但上京被瀾江環繞,魚產豐富,上京人都愛吃魚。是以鬱崢以為姜舒愛吃,才特意烤了給她。

姜舒不愛吃魚,出乎鬱崢的意料。他卻並不生氣,反而有些高興。

吃飽喝足,一行人收拾好重新上路。

因耽擱了許久,入城時已是日暮時分。

沈長澤回府時順口問門房:“夫人可回府了?”

“還未。”

沈長澤剛進府的腳步頓住,心底猛的一沉。

這麼晚還沒回來,難道路上出了意外?

他喚上霍衝正要出城去尋,一出府門見到一輛馬車緩緩停下。

不是侯府的馬車。

但姜舒卻從車上下來了。

“王爺?”看到扶姜舒下車的人,沈長澤驚愕不已。

此時暮色四合,天色昏暗不清,沈長澤懷疑自己看錯了。

可走近細看,確是鬱崢無疑。

璟王怎會親送姜舒回府,他們很相熟?

沈長澤怔愣當場,腦中生出數種揣測。

鬱崢抬眼掃向沈長澤,神色淡淡:“令夫人和她的婢女腿傷了行動不便,靖安侯先喚人將她們扶進府吧。”

沈長澤回過神,忙讓霍衝進府喚來幾名婢女。

姜舒受傷了?怎麼回事?

沈長澤從鬱崢手中扶過姜舒,心中充滿疑問,但不敢在鬱崢面前失禮。

他以眼神詢問姜舒,姜舒卻避開了眼,什麼話都沒有說。

氣氛有些尷尬,幸好婢女來的很快,

“夫人小心。”婢女小心攙扶著姜舒和檀玉進府。

“多謝王爺將臣夫人送回,改日臣定登府致謝。”沈長澤躬身拱手。

但他客套話說完,鬱崢卻並沒有走,反而抬步往侯府走。

“本王有事同靖安侯說。”

什麼事非得現在說?沈長澤滿腹疑惑的跟上。

到了前廳落座,婢女奉上茶水後,鬱崢讓下人都退下,只留了他和沈長澤兩人。

如此慎重,到底是何事?

沈長澤頭皮繃緊,嚴陣以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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