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5章 天武司送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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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理的再幹淨也是旁人用過的，若要去也要重新為我造一個新池子。”姜月昭聲調自然，說的也是平靜無比。
越正濯想了想竟無半點反對的意思，很自然點頭應允了。
左右在城中還有別處可去遊玩，過兩日等那新池子造好了再去泡不遲。
姜月昭和越正濯在花城逗留了數日，原還打算繼續南下，不想就在他們要動身離開花城之時，京中傳來急報，元武帝忽染重病，危及肺腑極其嚴峻，請公主和駙馬速歸。
“怎麼會如此突然？”姜月昭臉上神色頗為難看。
“不知其中緣由，只有先行回京了。”越正濯臉上神色亦是沉重，無論怎麼看都覺得元武帝重病都沾著幾分陰謀的味道。
急行回京的路上甚是顛簸，姜月昭這般嬌貴的身子怎麼遭受得住。
不過兩日人就蔫兒了，面色略顯蒼白已是搖搖欲墜。
越正濯不顧姜月昭的阻攔停馬休整，攬著她沉聲說道：“公主定不想未見到皇上自己先倒下了，再急切也不該不顧自己。”
“京中有我父親在，且太子和皇后娘娘且伴隨聖側，公主無需這般擔心。”越正濯一邊讓人生火，今日在此安營一邊對著姜月昭無比認真的說道：“不會有事的。”
“你不懂……”姜月昭心下的慌張，在前世元武帝便是突然之間染病，不過短短三日便與世長辭了。
宮中都說是元武帝憂慮過甚，過勞鬱結，傷及肺腑不治而亡。
但是姜月昭到死才知道，自己的父皇是被姜元愷毒害的，只是那毒尤為霸道，偏偏讓人診斷不出半點毒素。
姜月昭明裡暗裡讓趙皇后和太子尋覓這種奇毒許多年，至今不得訊息，她更是讓母后萬分小心元武帝身邊人，所用御膳不可標新多變，以免遭了賊人可乘之機。
多年來宮中安穩得多，姜月昭也逐漸放心。
如今姜元愷已經被逼離京去往洪澇之地，不至盛夏想來不會歸來。
但是宮中卻忽聞此等噩耗，元武帝病症與前世她親眼所見書案上姜元愷所書一模一樣，姜月昭怎能不心急呢？
“喝點熱水。”越正濯看著姜月昭這般疲態很是心疼。
“姜元愷受此等打壓被逼離京，你說他會不會起了謀逆之心，對父皇下毒手？”姜月昭深深擰眉。
“我離京之前讓人盯著姜元愷，他若有異動我不能不知。”越正濯頓了頓又說道：“皇上身邊亦有秘衛，且勤王府也有天武司盯著，還有鎮北王在京都鎮守。”
“他豈敢妄動？”
越正濯安撫似的拍了拍姜月昭說道：“公主別多想了。”
姜月昭聽著越正濯的話，緊皺的眉峰一點點鬆了下去。
是了。
前世父皇身邊幾乎已是無人守候，但是現在不一樣了，不僅太子還在身旁，連鎮北王都平安歸京，還有天武司也未曾成為姜元愷的爪牙，一切都不一樣了。
“公主當下只需好好休息，不日我們便能歸京了。”越正濯溫聲說道。
“嗯……”她有些無力地依偎著越正濯閉上了眼。
回京的路程稍稍慢下來了些許，但是姜月昭還是因此略顯消瘦滿身的倦色，入京之後幾乎是沒有任何停留直奔皇宮而去。
趙皇后已等候多時，見著姜月昭和越正濯略微鬆了一口氣，連忙拉著姜月昭去了殿內道：“快去見見你父皇，你父皇……”
趙皇后聲調略顯哽咽，姜月昭腳步錯亂匆匆入內，那躺在病床上的元武帝已是形容枯槁，好似被人抽去了生機一般，連帶著那頭髮都花白了幾分。
姜月昭往前的腳步一頓，幾乎有些不敢相信自己所見。
她怔然立在不遠處，幾乎是一瞬間淚水湧上了眼眶。
“父皇！”姜月昭跌跌撞撞跑上前，跪在了床邊。
“是昭昭回來了……”元武帝睜開眼，看著床前淚眼婆娑的小姑娘，忍不住露出了笑，卻又在笑過之後劇烈地咳嗽了起來。
“父皇，父皇您這是怎麼了？”姜月昭一邊掉眼淚一邊伸手扶住了元武帝。
“是朕的錯，是朕……”
元武帝壓下心肺處的不適，勉強緩了口氣，目光有些悠遠說道：“昭昭，當年那天石現字，當是你所為？”
元武帝的這句話顯然不是問句，而是肯定句。
姜月昭跪在床側抬起眼，元武帝臉上的神色並無半點遷怒，他似乎早就知道其中緣由，一代帝王怎會如此愚笨，想不明白其中關竅呢？
元武帝起初確實不曾懷疑過姜月昭，他對自己這位女兒從始至終都是信任疼愛的，所以最初元武帝對這天石來路甚是困擾，不明其由因而將目光放在了太子和四皇子身上。
他循序漸進地推進，假若信天命之言。
直到後來……
“如今朕終是想明白了，朕的公主是在讓朕警醒四子……”元武帝抬手，從旁邊桌案上拿出了一本冊案，聲調低啞地說道：“昭昭可知這是什麼？”
“不知……”姜月昭愣了愣。
“天武司送呈。”元武帝攥緊了手，那咬著牙強撐的姿態如風中殘柳。
元武帝便是親自翻閱了這冊案，驚怒之下暈厥。
這東西不是別的，正是應飛鷹收集良久的證據，姜元愷並非元武帝親生兒子的真相。
“朕英明一世，卻不想糊塗一時。”
“朕也終於明白了那天石現字的真相，昭昭……”
元武帝神色複雜的看著姜月昭，看著自己唯一的女兒，更覺得無比的心痛，這份冊案之中所訴還有一件事，那便是姜元愷勤王府內深藏的秘密，覬覦月昭公主的真相。
密室之中，立著一個穿著姜月昭衣裳的人偶，如同畫皮美人。
滿牆的畫作所繪皆是月昭公主的畫像，那千萬句詞句之中展露著姜元愷對自己皇姐的愛慕之情，那汙穢的文字盡情宣洩著他的情感。
應飛鷹將那些東西一一呈至元武帝面前的時候，元武帝只覺得痛心疾首，近乎手抖地看著那不堪入目的文字，最後大吼一聲臉色驟然發白，一口鮮血吐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