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回不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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翟銘瑄母親是妾室，且出身不好，在府中更是沒什麼存在感的，就連翟翰林對這個兒子都沒什麼印象。

這次翟銘瑄能跟著翟夢琪出來，也是府上實在找不出個有空的來，偏偏翟家不好拂了月昭公主的意，還有機會與越將軍同行，無論怎麼都要翟家去的。

按理說這樣的情況，翟家必定要讓嫡子跟來。

是翟夢琪拒了父親之意，最後從所有兄弟姐妹之中，選中了翟銘瑄作伴。

翟夢琪與翟銘瑄就是塑膠姐弟，翟夢琪會選他也僅僅是覺得比起勢力的哥哥們，這個不起眼的五弟更讓她覺得舒心。

翟銘瑄今年才十四歲，他能為自己爭取的事情很少，這次跟隨翟夢琪出來之前，他的生母其實非常期待他能得月昭公主或者越將軍的青睞，以謀個什麼好前程。

偏偏父親和母親，也就是翟家嫡母卻是警告他不可逾越，在外做什麼一切都聽二姐姐的。

翟銘瑄有些苦澀，他不敢去跟月昭公主攀談，更加不敢跟越將軍攀談。

所以這一路都是沉默的，心中更是糾結萬分，直到剛剛得到了二姐姐的笑臉，方才有片刻的歡欣。

“以前我娘總是說武將不好。”翟夢琪與姜月昭幾人坐在馬車上說話，她帶著幾分無奈似的說道：“無非就是說武將粗鄙，不懂體貼女子，成婚之時總是要受苦的。”

“受苦，為什麼受苦？”裴瑩瑩還在鼓搗手中的小燈籠，聽著翟夢琪這話頓時抬起眼來。

“就是洞房之時……”

“咳咳咳！”

姜月昭沒料到這話題竟是跳躍的這麼快，更沒想到說起的人竟然是翟夢琪！

她略顯錯愕轉頭，看著翟夢琪眨了眨眼。

翟夢琪臉色微紅，有些不好意思說道：“我娘身子不好，我陪著的時間多，她又怕我嫁不好，所以偶爾會跟我說起這些事情，也算是讓我多多注意當心一些。”

“都是男人，還有什麼分別嗎？”裴瑩瑩被翟夢琪說的好奇了起來。

“自然有。”翟夢琪輕咳一聲，壓低聲音說道：“文臣力弱，哪有武將那般強悍的體魄啊？”

裴瑩瑩隨著翟夢琪這一句話浮想聯翩，最後目光不自覺的挪去了姜月昭的身上。

姜月昭：“……”

她紅著臉咬牙切齒的說道：“我還未成婚呢！你們看我作甚！”

裴瑩瑩和翟夢琪二人頓時大笑出聲，馬車外的裴青君幾人聽著車內女子的笑聲，狐疑的搖了搖頭，不知幾人這是說到了什麼新鮮事竟這般快活。

他坐在馬背上屁股都坐疼了，真想坐馬車啊……

裴青君這麼想著，眼睛偷瞄了越正濯一眼，見那位越將軍目不斜視，八風不動的騎著馬絲毫不受影響。

他不信邪的又看向翟銘瑄，見翟銘瑄早就聳拉著腦袋，歪扭著身子坐著，看著比自己難受多了，頓時心滿意足收回了眼。

還好還好，他不是最弱的。

日落之前他們終於抵達了越正濯所說的農莊，姜月昭幾人尚未下車就聞到了外面飄來的柑橘的清香。

“哇，好大一片橘子林！”裴瑩瑩探頭伸出馬車外，就發現他們竟是從這果林穿行過去的。

“好多橘子……”翟夢琪也跟著擠過去了。

這農莊竟是被成片的橘林包圍在其中的嗎？

姜月昭有些好奇，隨著馬車停靠在了一處圍著籬笆的院落之中，那站在院門口的兩位老人熱情上前相迎。

越正濯上前一步將要行禮的二老扶了起來，低聲說道：“老先生不必見外。”

“將軍今年又來了，還帶了這麼多人來，老頭子真是高興。”那老先生穿著得體，身邊的老妻亦是慈眉善目的，已經去招呼姜月昭幾人入院子裡了。

“許久不得空，如今得空了自然要來看望先生。”越正濯笑著應道。

姜月昭有些意外，這位是越正濯的先生？

可是越正濯明明是與她同在皇宮內國子監上學的。

越正濯像是察覺到了姜月昭的狐疑，他走上前伸手輕輕拉住了她的手，繼而對著老先生說道：“前些日子皇上賜婚，這位便是我未過門的妻子。”

“當今聖上的嫡女，月昭公主。”越正濯低聲說道。

“公主？”兩位老人嚇了一跳，慌忙便要跪下行禮。

“二老請起。”姜月昭無奈看了越正濯一眼，像是在責怪他何必言明她的身份。

“此番出行並未伸張，還請二老切勿伸張，只當我們是來遊玩的普通人。”姜月昭柔聲說道。

老先生連連點頭，雖說是沒再行禮了，但是那看向姜月昭的目光還很是恭敬。

姜月昭無奈，只好藉口勞累先去屋內歇息了。

這院子看著不大，但是被收拾的很乾淨工整，且房間也有不少。

裴瑩瑩性子活潑，嘴又甜，三言兩語便是讓二位老人高興不已，那老婆婆更是對裴瑩瑩喜歡的不得了，也就輕而易舉的從二老口中得知他們與越正濯的關係。

原來這二老是以前越正濯在軍中好友的親眷。

他的那位好友戰死了，是越正濯將其衣冠送回京城，送至此處的。

二老只有那一位獨子，聽聞那等噩耗幾乎是悲痛欲絕。

最後是越正濯幫著操持了喪事，且在那之後幾年，只要回京都會來這住上幾天陪陪兩位老人。

“越將軍是好人啊……”多年過去了，二老也漸漸看開了，每日便是去橘林閒逛，農莊裡其他百姓對他們都很好。

“這院子也是越將軍替我們重新建的。”老先生像是有些好笑，那些空屋子都是越正濯留用的，只要是越正濯來他都不是一個人來，常常會帶上以前在軍中跟他們兒子交好的朋友一起。

“總是鬧的我們頭疼。”老先生故作煩惱似的搖頭。

“如今他們都遠去了，有些遠赴邊關幾年也難得回來，有些回不來了……”老先生說著嘆了口氣，有悲傷卻更多的是惋惜和無能為力。

裴瑩瑩幾人聽著心情都跟著沉重了，轉頭看著院外正在搬柴火的越正濯愈發覺得越將軍的身形高大了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