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痛到泣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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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是你殺了我養父母？”

沈無疾如遭雷擊，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不錯，就是我派人殺了你養父母，但我也是拿錢辦事。”

鬼夜叉笑著點頭，臉上滿是得意。

他之所以讓沈無疾發誓，就是因為他是兇手之一。

唯有沈無疾發下血誓，他才敢把一切合盤托出。

“難怪你會讓我發誓，難怪啊！”

沈無疾發狂低吼，眼睛被血色染紅，如一頭餓極了的嗜血猛虎。

本以為鬼夜叉讓他發誓，是為了活命。

可他沒想到鬼夜叉是兇手之一，若知如此，他絕不會發誓。

如今，他已然發下血誓，不能殺鬼夜叉為父母報仇了！

這一刻，他悔到心如刀絞，卻說什麼都完了啊。

強壓下心中盛怒，沈無疾低吼道：“說，是誰指使你的！”

“是徐金龍給了我一千萬，要我殺你父母的。”

“徐金龍，徐有容的父親麼？”

“對，就是他。”

“他為何殺我養父母。”

“不知道，我只拿錢辦事，不問原因。”

鬼夜叉聳了聳肩，又道：“行了，我把知道的一切都告訴你了，可以放我走了吧？”

“殺了我養父母，你還想走？做夢！”

沈無疾擋住他去路，雙目猩紅，周身散發著暴虐殺意。

“你別忘了你已經發下了毒誓，若你敢殺我，你父母要被挫骨揚灰，永世不得超生。”

鬼夜叉嚇得連連後退，連忙提醒。

“這……”

沈無疾神色一滯，卻也不敢再下殺手。

若殺了鬼夜叉，他便違背了誓言。

若在重生之前，他自然不信鬼神之說，可如今他自身便是修仙者了。

養父母雖死，但極有可能已經成了鬼魂，他怕殺了鬼夜叉，發下的血誓會靈驗啊。

他不敢賭！

可前世今生苦苦追尋的兇手就在面前，卻不能親手殺之，為養父母報仇啊。

怎麼辦！

殺，還是放！

沈無疾陷入了痛苦的抉擇之中。

經過痛苦的思考，他猛地看向鬼夜叉：“滾，以後別讓我再見到你！”

“哈哈，沈無疾，你養父母把你養大，而你卻不能復仇，你不配為人子！”

“沈無疾啊沈無疾，你連摯親的血仇都不能報，大宗師？呵呵~~狗屁！”

“我是兇手的事本可以隱瞞的，但我故意說出來，就是想看你無能狂怒的樣子！”

鬼夜叉放聲大笑了起來，臉上滿是猖狂與得意。

什麼，你說還不快走，反而在這刺激沈無疾，就不怕這殺神一怒之下殺了他？

沈無疾可以殺他，但若殺了他，沈無疾養父母就會永世不得超生。

沈無疾既然已經選擇放過他，就絕不敢殺他！

“雜碎，你滾，馬上滾啊！！！”

沈無疾如惡鬼般低吼，雙拳緊握，指甲都陷進了肉裡。

鬼夜叉的話如刀般紮在沈無疾心上，而他空有無上戰力，卻不能手刃仇人。

那種憋屈與無力感令他幾欲發狂。

殺殺殺！！！

這一刻，他只想將鬼夜叉千刀萬剮，可他不敢。

萬一誓言靈驗，那養父母的冤魂便會永世不得超生啊。

“沈無疾，你記住，只要我活著，你就算殺了徐金龍，也不算為你父母報仇！”

“對了，我不會離開雲海，而且以後我會經常去看你，時刻揭開你的傷疤，要你永遠活在自責之中！”

“差點忘了，馬上就是你養父母的忌日了，你祭奠他們時別忘了喊我一聲，咱們一起去。”

“兇手去祭奠被害者，被害者兒子卻連個屁都不敢放，想想就刺激，哈哈！”

鬼夜叉放聲大笑了起來，而那刺耳的笑容卻令沈無疾陷入了癲狂。

“啊啊啊！！！”

沈無疾仰天長嘯，兩行血淚順著眼角滾落。

養父母把他養大，而仇人就在面前，他卻不能殺之復仇。

這一刻，他雙目猩紅如猙獰惡鬼。

這一刻，他怒到發狂卻無處發洩。

這一刻，他生不如死，痛到泣血。

這一刻，他恨自己無能，不配為人子！

腦海裡浮現出養父母的音容笑貌，沈無疾只覺得心裡發堵。

噗！

突然，他喉嚨一甜，緊接著一口逆血噴出。

殷紅血液如梅花點點，每一滴鮮血都蘊含無盡恨意。

他跪在了地上，低下頭，血淚不斷滴落在地。

他不敢抬頭，他沒臉面對養父母的在天之靈！

“喲，氣性這麼大啊，氣死你這廢物才好呢，行了，不跟你廢話了，爺爺要去醫院了。”

鬼夜叉扔下一句話轉身就走，他可不能死，他要好好活著，氣死沈無疾這畜生。

“鬼夜叉，雜碎，你給我站住！”

這時，一道冰冷聲音響起。

聽到這句話，沈無疾猛地抬頭，正看到紅衣女人拿著手槍，對準了鬼夜叉。

一瞬間，他雙眸中爆出一道精光，也看到了復仇的希望。

他不能殺鬼夜叉，也不能指使任何人殺鬼夜叉，但紅衣女人可以。

這女人自願殺鬼夜叉，與他沒任何關係！

只要鬼夜叉死了，就算不是他親手復仇，也能告慰養父母在天之靈了。

“聶紅衣，你別衝動啊，你若殺了我，你也活不了。”

鬼夜叉色變，連忙好生勸說。

“雜碎，我就是死，也要親手宰了你！”

紅衣女人聲音冰冷刺骨，蘊含無盡恨意。

“聶紅衣，我不該逼迫你的，這樣，我給你道歉，我給你一個億行嗎？”

鬼夜叉低三下四的求饒，再沒有了剛才的狂妄與囂張。

沒辦法，聶紅衣若殺他，他必死無疑啊。

“一個億雖然很誘惑，但也壓制不了我殺你的心，你罪該萬死，所以，死吧！”

聶紅衣聲音落下便扣動了扳機。

她要為自己殺鬼夜叉，也要為沈無疾殺了那雜碎。

剛才她被嚇的昏迷了，可鬼夜叉的慘叫聲將她驚醒。

但她只能繼續裝睡，因為她怕沈無疾會連她也殺。

正因如此，她才聽到了鬼夜叉與沈無疾的對話，才選擇殺死鬼夜叉。

這雜碎逼她如母狗般服侍，又犯下那麼多命案，死了也是罪有應得。

砰砰砰！！！

聶紅衣連開三槍，隨著槍聲響起，鬼夜叉胸前出現三個血洞。

“賤人，你敢殺我……”

鬼夜叉話沒說完便倒在了地上，就此一命嗚呼了。

他機關算盡，卻沒曾算到聶紅衣這個變數。

看著慘死的鬼夜叉，沈無疾狂喜，放聲大笑了起來。

“爸媽，你們在天上看到了嗎，鬼夜叉死了，哈哈！”

“爸媽，你們放心，我今晚便去殺了徐金龍，為你們報血海深仇！”

沈無疾擦了擦淚水，緩緩起身，看向聶紅衣。

“謝謝你。”

沈無疾深鞠一躬，鄭重道謝。

“不，不客氣。”

聶紅衣嚇得連連後退，小臉兒煞白，身體不住顫抖。

雖然鬼夜叉該死，但她終歸是殺了人啊。

她壓下心中恐懼，忙道：“你快走吧，這的一切我擔著。”

“不必，你我一起走就是。”

“不了，我早就不想活了，留在這抵命就是，只希望我死後，你能幫我照顧我父母。”

聶紅衣搖了搖頭，拒絕了沈無疾的提議。

若非鬼夜叉用父母逼迫，她早就自殺了，如今大仇已報，她也沒活下去的意義了。

而她能報仇雪恨則是靠著沈無疾，所以幫沈無疾扛下所有罪，也算她的報答了。

“你父母由你自己照料，現在，快跟我走！”

“我不走，若沒有人留下頂罪，官府一定會追查，若查出來咱們都要死，不如死我一個。”

“別廢話，走！”

見聶紅衣不願走，沈無疾只能一記手刀將她打暈了過去，而後開始處理現場。

沈無疾先將割下了鬼夜叉的腦袋，用沙發墊包裹了起來，又將手槍上的指紋擦掉。

最後，他用血在牆上寫下一行字：殺鬼夜叉者，人間太歲！

做完這一切後，他戴上面具，背起聶紅衣，提著頭顱，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十分鐘後，兩人出現在了公園，沈無疾將聶紅衣喚醒。

“啊，這是哪，我要回去！”

聶紅衣看了看四周，忙掙扎著要回去，卻被沈無疾攔住。

“第一，鬼夜叉那邊我已經處理好了，你不用回去頂嘴。”

“第二，把你卡號給我，我會讓人給你打一個億，換個城市和你父母好好生活。”

“第三，鬼夜叉的事若官府追查，你裝傻就是，官府只要沒證據，就奈何不了你。”

沈無疾神色鄭重的叮囑。

“可是……”

“沒有可是，現在我送你回家。”

沈無疾聲音不容置疑。

“不用了，我家就在這附近，我自己回去就是。”

聶紅衣沉默少許，同意了沈無疾的辦法。

“好吧，那把卡號給我！”

“不用了，能逃出鬼夜叉魔爪，我已經知足了，一個億，我不敢奢望！”

聶紅衣擠出一抹笑容，深深的看了沈無疾一眼，快步離開了。

“這女人也是個奇女子啊。”

望著聶紅衣的纖細背影，沈無疾目中滿是感激。

若是旁人聽到一個億，肯定會毫不猶豫的答應，可聶紅衣卻拒絕了。

拒絕的沒有絲毫猶豫。

如此女子，世間少有。

只可惜被鬼夜叉給玷汙了，而這也將成為聶紅衣永遠的夢魘啊。

算了，不想了，天不早了，也該辦正事了。

沈無疾上車，直奔徐家而去。

徐金龍，等著我，今晚，便是你的死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