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眉山山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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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嬴不理解她為何突然變成這樣,但只是道:“我只是突然想起來,記事中寫過,那些人都去山神廟,會不會和這個有關?”
謝拂池一下子正襟危坐,故作高深,“哦,這樣啊,那我們是應該去拜訪一下眉山山神了。等問清楚他們求了什麼,我再帶你去看屍體。”
時嬴並沒有那麼好糊弄,“你剛剛想說什麼?”
謝拂池打了個哈哈,“我在想中午吃什麼。”
青天白日,天空一道驚雷。
謝拂池一聽這聲音,已經快形成生理反應了,下意識想祭出結界,但這裡人聲嘈雜,人潮如水,萬一雷電被反彈開很可能會誤傷凡人。
她忍住了。不就是被劈嗎?除了第一次的上神天雷,其他不過普普通通的凡雷,她受得住。
雷直奔她而來,謝拂池放棄抵抗,直接咬牙等劈。
半晌沒有動靜,謝拂池睜眼,一隻手搭在她肩膀上,不輕也不重。
修長的手指,分明的骨節,還有其下隱隱的青色的血管。
時嬴抬起眼睫,看了一眼那降世之雷,輕輕吐出一個字:“去。”
剎那間,剛剛還勢不可擋的紫雷生生調轉了方向,奔向遠方,雲層被吹散,天空恢復了明朗。
時嬴淡道:“這用來抵那十兩,不知道夠不夠?”
饒是謝拂池臉皮厚的異常,此時也不得不幹咳一聲,“夠,自然是夠的。”
而且一碗餛飩才兩個銅板而已。
一碗餛飩,換一道雷劫,怎麼算都是謝拂池賺了,可謝拂池卻忍不住地想:一字真言,竟能命令天地道法,無情法則也改變軌跡。
謝拂池也曾被譽為上神之下第一人,但如此輕描淡寫化解天道雷劫,也是幾乎不可能的。謝拂池不由仰天長嘆,看來飛昇之期遙遙無望啊!
眉山離風還城不過十里,就算不用法力也不過半天功夫。山分三峰,主峰奉神廟,次峰是山神他老人家住的地方,至於最小的那座有個好聽的名字叫落劍,地勢險峻,鮮有人至。
如今城裡不太平,但來拜神的人也越來越多了。故而他們去的是次峰,沿階而上,次峰也供奉著一座極小的廟。
謝拂池彈出一道靈光,落在香案上,“木佑老兒。”
廟外隨即一聲炸響,“我這般丰神俊朗,年輕有為,哪個蠢貨喊我老兒?”
謝拂池從裡面走出來,正對上山神木佑從樹上顯露真身,看到她臉都氣紅了,“謝拂池啊謝拂池,我真是隔了老遠就聞到你的味了,你不躲著我你還自己送上門來!我今天不報當年之仇我就不是眉山山神!”
說著山神抽出一根竹簫,在空中一揮,樹上的藤蔓頓時凝成根根尖錐,朝謝拂池面門射去。
謝拂池一點都不怵,只是還沒出手,那些冰錐在她面前忽然停住,好像碰到了空氣牆一樣,片刻後噼裡啪啦地往下掉。
不過她也沒料到會有人出手,有些詫異地看了一眼身後。
木佑咦了一聲,“你比當年在青陽宗精進了不少啊。那再吃我這記。”
說著又凝了一道更強的木錐,尚未成型,時嬴已然從小山神廟裡走了出來。
他看了一眼木佑,語氣平和卻隱含責備,“為何無故動手?”
冰劍化水,山神跪倒。
顯然是已經感知到了他身上的氣息,木佑態度一百八十度大轉彎,“小仙不知上仙降臨此地,多有冒犯。”
時嬴無意插手兩人之間的恩怨,也沒有表露自己身份的意思,既然已經認錯,也只是微微頷首,“請起。”
木佑這才戰戰兢兢地起身,一看時嬴他心裡已經明瞭,“上仙可是為了風還城少年死亡一事而來?小仙也為此苦惱已久,那些凡人渾身無傷,心臟卻消失了,不是妖物也是鬼魅所為。”
態度轉變的太快,諂媚地讓謝拂池看不下去,“我更喜歡你剛剛桀驁不馴的樣子。”
木佑回頭,凶神惡煞,“滾,本山神不跟狗說話。”
謝拂池祭出長劍,“決戰吧。”
……
最後兩個人都和平下來了,安靜地坐在廟裡等蒼黎帝君過目完那些少年來神廟所求的願望。
當然他們並不是心甘情願的,只是帝君一抬手,他們手腳都不聽使喚了。
饒是如此,木佑也沒放棄在拿眼睛瞪謝拂池,無聲用口型交流,“要是知道是你來,就是風還城的人都死光了我也不會上報。”
謝拂池上次歷劫時,碰巧與跟這位山神結識,說起來也是積怨頗深,互相詆譭起來簡直句句戳心窩子。
謝拂池:“你眼睛是不是壞了,我現在是上仙,不是以前的青陽宗長老。”
木佑:“呸,我管你是什麼!你就是飛昇上神……當然你也飛昇不上去,在我心裡你永遠是那個沒心肝的東西!”
謝拂池:“你有完沒完?一樁爛桃花你要記多久?”
木佑:“哼!”
正吵的激烈,時嬴合上了心燈薄,上面記載的正是來來往往的香客所祈求的願望。
兩個人頓時目不斜視,一臉要嚴肅聆聽神諭的模樣。
他道:“那些死去少年所求的,是姻緣。”
須臾之間,他已經將這上萬名凡人的心願,與那城主府裡的受害者名單一一對應上了。
謝拂池詫異於他非凡的記憶力之時,卻忍不住仰天大笑,“姻緣?來眉山求姻緣?”
她笑的肆無忌憚,幾乎抽過去,只餘肩膀聳動。木佑卻臉漲的通紅,剛剛牙尖嘴利的模樣是一點不見了,“來我這……求,求姻緣怎麼了!”
時嬴並不理解她為何笑成如此模樣,但也沒有多問。他本就不是一個愛探聽人家隱私的人。
木佑一點氣勢也無,連陪他們去主峰的都推辭了,一把鑽進剛剛的柏樹裡不見了。
他們一路去了主峰,路上謝拂池還在笑。主峰人實在太多,他們只能隱身在雲霧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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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見山神廟香火鼎盛,人來人往,看了一會也沒發覺什麼異常。忽然間,謝拂池止住了笑,時嬴順著她的目光看去。
一個少女正從山腳慢慢叩拜上山,一階一叩,膝上已是累累血,額上更是腫了老大一塊,但目光堅毅,神情神聖。
看了一會,謝拂池道:“我希望她求的是姻緣。”
“為何?”時嬴道:“難道你希望我們順著她查出幕後惡妖?”
謝拂池搖了搖頭,“帝君吶,姻緣是可以捨去的,而性命不能。凡人所求,不過功名利祿,家人康健,姻緣美滿,功名利祿自當去財神武神廟,只有健康與姻緣才會來此。”
他雖不曾沾染情愛,卻也聽過天族與凡人不離不棄的故事,不以為然道:“是嗎?”
謝拂池眼中閃過一縷精光,問他:“帝君想不想知道她到底所求何物?”
時嬴回答的果斷:“不想。”
謝拂池充耳不聞,“哦,帝君想的啊。既然如此,那我與帝君做個賭如何,倘若她求的是情愛,那算帝君贏,倘若是家人,便是我贏。”
沒有人會跟蒼黎帝君賭,他也不愛賭,也不在意凡人所求何物,輸贏於他,都是一場空談。
況且他們還有要事在身,可是謝拂池如此堅持,倒生了一些好奇,“你想賭什麼?”
“聽說蒼黎山上有隻翠玉明鳥,能帶來好運。”謝拂池眼中放光,彷彿已經看到賭錢時通殺的場景,“我要那個。輸了我把晏畫給你。”
翠玉明鳥?那隻每天只會吃和睡的綠鳥,居然還有這個名字嗎?
時嬴同意了,忽又道:“晏畫是何物?”
“一隻狐狸。”謝拂池眼中露出真摯,十分誠懇的模樣,“一隻能讓帝君快速懂得七情六慾的靈狐。”
翠鳥換狐狸,還是一隻這般奇異的狐狸,聽著也不錯。
帝君如此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