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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間裡光線昏暗，視線纏綿相繞，某種無法言說的情感正在不斷瘋長，叫囂著快要衝出心髒。
周圍安靜得要命，岑漾似乎能聽見周妄的呼吸聲。
她徹底清醒過來，眼底映著周妄睡眼惺忪的模樣。
彷彿某種無聲的較量，誰先撤開眼神就是認輸。
周妄視線餘光看到女生脖頸下漂亮的鎖骨，他腦子裡不禁想。
上次他親的就是這裡嗎。
潮溼的氛圍裡，岑漾突然打了個噴嚏。
動靜不小，沙發上靠著的三個人都動了動腦袋，但沒有醒來。
周妄笑了一下，活動活動了有些痠麻的脖子，他起身上了樓。
等人走遠，岑漾才從紙巾盒裡抽出紙巾擦了擦鼻子。
靠，這該死的噴嚏。
她可沒輸。
周妄再下來時，手裡拎了件外套，他站在岑漾身後，直接把衣服扔在了她腦袋上。
“穿上。”
又是拽得要命的語氣。
岑漾一把扯下衣服，用氣音小聲說：“你就不能好好給我？”
要求還挺多，周妄笑了一下，“需要我焚香沐浴三天以後雙手獻給你？”
這人肯定有病。
岑漾無聲地罵了他一句，不情不願地穿上了外套。
醒了就睡不著，岑漾腦子有些暈，她站起身揉了揉脖子，小聲問，“有咖啡嗎？”
周妄沒說話，起身往廚房走。
岑漾安靜地跟在他身後。
速溶咖啡這種東西和周大少爺不太相符，他站在廚房裡，咖啡機裡飄來香氣。
周妄倒了杯咖啡，還好心情的在上面簡單拉了個花。
岑漾接過抿了一口，“沒想到你還會這個。”
“我會的東西多著呢。”周妄看著岑漾嘴邊的奶泡沫子，皺了皺眉，“咖啡不會喝？擦擦嘴巴。”
岑漾伸出舌頭舔掉在唇上的奶漬，“兇什麼兇，你會不會好好說話？”
這種無意卻足夠勾人的小動作讓周妄心一跳，咖啡的香氣縈繞在他鼻尖，但他想到的確是昨晚女生身上的味道。
淡淡的櫻花香氣。
“怪我兇？”周妄視線從她唇上移開，“先學會怎麼喝咖啡。”
“你們周家喝咖啡是有什麼講究？需要我提前沐浴焚香嗎？”
簡直莫名其妙，岑漾扔下這句話就端著咖啡去了客廳。
女生背影消失在視線裡，周妄煩躁地呼了口氣，他在琉璃臺上靠了好一會兒才出去。
心頭那股熱意好像怎麼也壓不住。
*
期中考在週一到來，為期兩天的考試終於在學生的哀嚎聲中結束。
考試成績在週三上午就已經出來。
理科年級大榜的前三十名依舊被A班包圓，岑漾和周妄的名字依舊在排行榜最前頭。
岑月一直不敢去看成績，直到跑操結束才從石榴手裡拿過了自己的成績條。
她上次考試是888名，是的，相當吉利的數字。
這次期中考的排名是689名。
岑月大叫出聲，“啊啊啊啊啊，就差一名啊！”
離和季白約定的200名就差一名。
老天爺是不是看她不順眼啊。
岑月抓著成績單就衝到了文科A班，季白正坐在座位上安靜學習，脊背挺得很直。
班裡的人都知道岑月來找誰，起鬨讓季白快出去。
季白放下筆走到了後門。
岑月看著他好看的臉，笑得一臉燦爛，“季老師，考試成績出來了，能不能通融通融，我就差一名！”
女生可憐巴巴地盯著他，換個人早就心軟了。
但季白鐵面無私的嚇人，他搖了搖頭，聲音清冷，“岑月，說好的兩百名。”
岑月癟了癟嘴巴，掙扎著繼續問，“沒有任何商量的餘地了嗎？或者我下次再多考一點？”
沉默片刻，季白還是搖搖頭，“不能。”
岑月立馬垮了臉，片刻以後她又重新笑起來，“好沒關係！我下次再努力，你進去學習吧。”
季白點了點頭，徑直回了座位。
岑月當場愣在原地，什麼啊，怎麼和電視劇不一樣。
她那種表情和反應，季白應該無可奈何地嘆一口氣，說一句“真是拿你沒辦法”然後再把金牌給她啊。
果然小說都是騙人的！
岑月拎著成績條氣鼓鼓地走了。
走廊裡有認識的男生笑著逗她，“岑月，誰惹你生氣了，跟河豚似的！”
岑月不想說話，瞪了他一眼，“再廢話，河豚咬死你！”
女生的背影消失在視線裡。
傍晚附中下起了雨，這場雨來得突然，雨絲似斷線般砸下來，掃走了空氣中的燥熱。
雨水噼裡啪啦地打在窗外的香樟樹上，窗外陰沉沉的烏雲有些嚇人。
岑漾和陳淮之播完音出來，看到的就是這場突然降臨的雨。
樓裡基本上沒人，岑漾看了一會兒窗外，出聲，“等雨停吧。”
陳淮之點點頭，兩人靠在桌沿，看著窗外的雨。
窗戶開得很大，雨聲時大時小，有些嘈雜。
但岑漾很喜歡這樣的感覺，她閉上眼睛，嗅著空氣中淡淡的水霧氣息。
她的髮絲被風吹亂，整個人非常放鬆。
陳淮之悄悄轉過頭看她，女生精緻的眉眼因為這水霧顯出幾分柔和，長長的睫毛在眼瞼下方投下一小片淡淡的陰影。
她雙手向後撐在桌沿上，並沒有因為濺跳進來的雨滴皺眉，反而安逸又舒適地呼了口氣。
初秋的雨天，窗外的香樟，少女的高馬尾和凌亂的髮絲。
美得不可思議。
陳淮之心臟狂跳。
還好有雨聲，不然岑漾就該聽到他的心跳聲了。
也許是感受到陳淮之的視線，岑漾毫無預兆地睜開眼，她轉過頭問，“陳淮之，你喜歡雨天麼？”
女生的聲音很輕，和窗外的雨絲一樣，纏繞在陳淮之的心臟上，他覺得自己快要喘不上氣了。
岑漾的視線依舊停留在他臉上，陳淮之不太自然地別開眼，聲線很淡。
“喜歡......特別喜歡。”
岑漾彎了彎唇角，又轉回了頭，“我也喜歡，雨天真的好舒服。”
見女生轉過頭，陳淮之才重新將視線移回窗戶，那裡映著女生的身影。
岑漾又重新閉上了眼睛。
半晌，陳淮之清冽的聲音隨著窗外的雨聲再次響起。
“岑漾，我很喜歡，特別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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