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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清晨。

諸伏景光起了一個大早,正打算去準備一家人的早飯。

然而他剛走到廚房,就看見了自家父親的身影。

“爸爸?早上好,你不再多睡一會嗎?”

“早,景光。”

比過去瘦了很多,但氣色還算不錯的諸伏爸爸笑吟吟的向自家小兒子打招呼。

他熟練的給自己腰上系圍裙,語氣溫和道:“我已經睡夠了,倒是你,昨晚和你哥哥聊到很晚吧,不困嗎?再多睡一會也沒關係的,畢竟你待會還要回學校上課。”

“沒事的,我來幫你吧,爸爸。”

“不用不用,昨天的晚飯就已經讓你來煮了,今天就交給我吧,雖然說比不上你和你媽媽的水平,但簡單的早餐我還是能準備的。”

“但是……”

“行啦,真不用你幫忙,你去和你哥哥看會電視,好了我會喊你們的。”

諸伏景光這才遲疑的點頭,邁步走向客廳。

客廳,電視正開著,早間新聞的女主持人正神情嚴肅地對著鏡頭報道:

“……現插播一條最新訊息:今日凌晨時分,警視廳聯合大阪、長野的警察本部,進行了一場長達整個夜晚的緊急秘密行動。”

“在警方徹夜的縝密行動下,他們順利將一夥涉及人口拐賣、槍械走私的犯罪團伙逮捕歸案,併成功解救了三名即將被販賣的受害者。”

“那分別是七歲的女孩、十二歲的男孩和二十歲的女性,雖然受到了驚嚇,但萬幸三人均平安無事。”

“在日本社會犯罪率連年上升的當下,警方這一壯舉,無疑是給越發囂張的犯罪者們一發沉重有力的打擊。”

“案件具體經過正在進一步追蹤,現將鏡頭切換到長野縣的記者,我們有幸邀請到了受害者的家屬……”

……

諸伏景光看著新聞,愣了愣,隨後看了一眼自己的兄長。

穿著深藍西裝的高明手裡正拿著手機,從介面來看,似乎剛剛結束通話不久。

“新聞剛剛提到的長野警察本部……那不是哥哥你任職的地方嗎?”

景光下意識說著,視線重新回到了電視上。

電視的新聞鏡頭,正對著長野縣某個受採訪的受害者家屬。家屬們正紅著眼眶,不斷的對著鏡頭說著感謝的話,他們慶幸著自家孩子的平安無事,感謝著警察們的付出。

“拐賣與走私案啊……聽起來真是讓人不舒服,能夠順利解決真是太好了。”

景光看著這一幕,神情緩緩柔和了許多,他輕聲說著,隨後露出了笑容。

他喜歡這種一家團圓的好結局。

“說起來,高明哥哥。”景光問道,“這個案子昨天好像沒聽你說過……是機密嗎?”

“不。”諸伏高明搖了搖頭,“事實上,我也是剛剛才聽說這件事,如果我早就知道昨晚有大行動,我不會休假回來的。”

“那這是……?”

“是有一位匿名舉報人在昨晚深夜臨時向警視廳提供了完整的情報,因為內容太過詳細全面,證據也確鑿,所以在仔細核查之後,警視廳就聯絡了相關地方的警察本部,直接展開了人質救援與罪犯逮捕行動。”

諸伏高明簡明扼要,“那群犯罪團伙似乎完全沒有準備,僅僅一個晚上,主要成員就被警方全面逮捕了,老實說,就那個犯罪團伙的規模而言,這次行動順利的有些難以置信。”

“順利不是好事嗎?”換好西裝出來的諸伏媽媽剛剛路過,就聽見了身為長野刑警的長子的話。

她看了看新聞報道里因為孩子平安無事而喜極而泣的家屬,直接彎起眼眉,毫不留情說道:

“那些拐賣人口、讓別人家庭破裂的可惡混蛋,如果能夠統統槍斃就好了!”

諸伏媽媽的親生孩子都有在她身邊好好長大,但因為Hiragi的事情,同樣經歷過擔憂和痛苦的她,比一般人更加能夠共情被拐家庭的父母的心情。

諸伏高明看了眼自己的媽媽,沒有反駁什麼,他只是理性的回答前半句:

“確實是好事,我只是有些好奇那位匿名舉報人的身份而已。”

說著回想起方才從電話裡瞭解到的大致情況,高明沉吟著自言自語,“……那麼詳細的情報,可不是普通路過的路人能夠得知的。”

“會不會是臥底傳回來的訊息?”諸伏媽媽好奇的湊過來,發揮自己的想象力,“電影裡經常會有這樣的角色出現吧?從罪惡多端的犯罪者團伙那裡帶回至關重要的情報,以最小傷亡換來最大和平的無名英雄……”

“並不排除這一可能性,但就事實而言,如果是臥底傳遞的訊息,一般都是走公安內部的線,這種直接通知警視廳的行為倒是比較少見。”

諸伏高明思索後提出自己的看法,“所以我個人更傾向於認為這是那個犯罪團伙的內部出了什麼問題導致的情報洩露。”

“不管怎麼樣,那些被壞人綁走的孩子能夠平安順利回家,這比什麼都好。”

諸伏媽媽單手叉腰,眉眼彎彎的說道。

片刻後,她看向新聞,撥出一口氣,嗓音微不可聞的自語:

“……要是所有不見的孩子都能平安回來、不遭到任何罪就好了。”

諸伏媽媽並不遲鈍。

恰恰相反,她在某些方面敏銳的可怕。

……在過去偶然路過長子的房間,聽到自己的長子在暗中調查兒童相關的未解決刑事案件、而次子景光模糊地對著兄長說著要成為公安查詢更多的資料後,她就意識到了什麼,

比如說,他們家失蹤已久的小幽靈Hiragi,很可能是非正常死亡。

——和某些事件相關的,非正常死亡。

諸伏媽媽每每想到都忍不住手腳發涼,眼眶酸澀。

在她記憶裡,那隻小幽靈還那麼小。

又乖又樂觀堅強,哪怕看不見摸不著,也依舊讓人覺得可愛的不得了。

他本該被好好寵著長大,而不是永遠定格在如此稚嫩的年齡。

“天網恢恢,疏而不漏。”耳尖的高明頓了頓,放緩嗓音對著自己的母親安撫說道:“……無論如何,我們警察都會盡全力保護好每一個家庭、每一位國民,把那些犯罪者抓出來的。”

諸伏媽媽眨了眨眼,回過神,隨後笑著用力地揉了揉長子和次子的腦袋:“我知道,你們都成長為很優秀的大人了……所以我和你們爸爸一直都在為你們感到自豪。”

“只是啊,高明,景光。”諸伏媽媽語氣溫和,“你們自身也是這個國家的國民、某個家庭的一員,所以在做正確的事情的同時,千萬記得也要儘可能地保護好自己。”

兄弟二人心頭一暖,“我們知道的,媽媽。”

母子三人其樂融融的聊了會天,不久後,諸伏爸爸的聲音從廚房傳了出來。

“千代,高明,景光,來吃早飯了!幫忙端一下盤子吧?”

於是三人同時起身過去,很快,他們一家四口就坐在了餐桌邊。

……

諸伏家今天的早飯,是簡單的烤吐司、煎蛋、培根和蔬菜水果。

除此之外還有高明和景光的咖啡,夫婦二人的大麥茶,以及諸伏爸爸額外給他自己準備的一份玉子燒。

——雙倍甜的甜口玉子燒,稍稍改了一點配方,根據景光昨天晚飯時提的建議,還加了些許芝士,用一部分蜂蜜代替了砂糖。

成品依舊鬆軟如同蛋糕,但是味道更豐富了,原本有些膩味的甜變得耐吃了許多,至少諸伏爸爸感覺不錯,覺得可以將其加入排行榜。

……因為身體原因,不能再像過去那樣站著上完整堂課的諸伏爸爸已經沒再當小學教師了,在身體好轉一些之後,他就一直以寫稿賺錢分擔妻子的壓力。

他文筆不錯,稿子裡經常會出現用各種各樣的甜點來形容某一事物/情緒的特色句子,這也成為了他的文章標誌。

此外,諸伏爸爸還在ameba與Twitter上開通了賬號,專門用來分享東京地區的好吃甜點,他甚至還特地編了一個他心目中的甜食排行榜。

人氣意外的很高。

諸伏爸爸還被不少網友稱為甜食老爹/最甜的作家。

甚至有網友好奇的問他:

【keitaっちょ:推主推主,為什麼你會那麼熱衷於甜食呢?居然還會去測甜點自助餐!我家老爸就完全不感興趣。】

為什麼那麼熱衷呢?

……大概只是單純想要帶那個特別的孩子去吃甜點。

吃評價最好、味道最棒的點心。

可是諸伏爸爸等了很久,那個他心懷虧欠的特別孩子也沒有回來。

而隨著時代發展,東京的點心種類越來越豐富,各色各樣的甜點自助餐廳也越來越多,幾乎看得他眼花繚亂。

於是,諸伏爸爸便自然而然的冒出了探店、編制甜點排行榜的想法。

——為了能夠定製最好的品味路線。

他絲毫不在意他一箇中年大叔在甜品店裡顯得格格不入,每一口點心都嘗的分外認真,甚至還開始學習了廚藝。

……雖然他在點心烘焙這方面的天賦慘不忍睹,只有最簡單的玉子燒能做的好吃,最後變成了專研玉子燒的廚師。

好比現在。

諸伏爸爸吃了一口自己做的玉子燒,隨後滿意的點頭,非常嚴肅的給出評價:“嗯,這個玉子燒的新做法可以取代上一個版本了呢,十分滿分我給七分哦,下次我做給你們嚐嚐。”

諸伏媽媽興致缺缺:“再說吧,我已經完全吃膩了,你啊,好歹換一個點心研究嘛。”

諸伏爸爸:“……我也想啊,但是我完全做不好除了甜口玉子燒以外的其他甜食,真傷腦筋。”

高明:“說起來,這次的玉子燒是研究的第幾個版本了?”

諸伏爸爸:“唔……第三十一個?還是三十三個?算啦,我才不會記被淘汰的版本呢,我只要留下最好吃的就可以了。”

景光:“最好吃的版本也才給七分嗎?”

“因為它畢竟只是個玉子燒啊,味道的上升空間有限。”諸伏爸爸態度嚴謹,“所以為了體現更好吃的甜點的價值,我得拉開分數差才行。”

諸伏一家圍繞著甜食說說笑笑著,哪怕他們四個還是更偏愛於鹹口的食物。

吃完早飯後,高明為了昨晚的案件提前結束了休假、直接出發返回了長野,諸伏媽媽去上班,諸伏爸爸去書房寫今日份的稿件,景光則是因為上午還有課,差不多時間就出門返回學校了。

早上八點五十分,諸伏景光準時抵達大學,進入教室坐下。

而正從書包裡拿出課本、準備上課的他,忽然收到了一條簡訊。

趁老師還沒來,他拿出手機點開簡訊,下一秒,景光眼底閃過了一絲驚奇。

“‘有事要去一趟奈良,所以下午的課幫忙簽下到……?’真的假的,Zero他居然會逃課,話說回來,怎麼突然間去了奈良?”

“還有……‘今天晚上有空出來一趟嗎?等我回來給你介紹一個新朋友,你絕對會感興趣的,作為報酬,記得請我吃大餐’,等一下啊,明明是拜託我幫忙代簽,為什麼還要我請客?”

還有我絕對會感興趣的“新朋友”是誰?

諸伏景光一臉茫然,但作為發小,他還是脾氣溫和的先回了句“好”,接著才問了問情況。

回信很快就發過來了:「事情有點複雜,一時半會說不清,總之,你快要上課了吧?還是等我回來再告訴你吧。」

恰好此時,景光的任課老師到了。

他只好先收起手機,準備先把今天的課上完。

……最早一班前往京都的新幹線,在清晨六點發車。

因此在天剛矇矇亮的時候,降谷零就揹著包出了門。他先去24小時便利店簡單買了個麵包當早餐,隨後便帶著幽靈前往了車站。

「你要不要睡一會?等到了京都我會叫你的。」

幽靈這麼建議著,於是一宿沒睡有些犯困的降谷零便在新幹線上打了個盹。等八點多出頭抵達京都,被幽靈叫醒,他起身去換乘了近鐵。

等抵達奈良,差不多是早上九點出頭。

到站之前,零算著時間,想著好友應該已經結束了和家人的相聚、正在前往學校的路途後,便給對方發了條簡訊。

雖然有想過要不要順便和對方提一下他“昨晚凌晨深夜短短數小時內遭遇的徹底顛覆他世界觀”的奇妙經歷……但考慮到事情的複雜性,降谷零還是暫時擱置了下來,打算等解決完奈良的事情再說。

畢竟一時半會他也不知道該從哪裡說起……而且身處公共場合的他也不適合談這個。

再者,現在告訴景光,也只會讓急切尋找幽靈訊息的對方著急與走神。

大早上的,還有重要的課,景光又不能分身飛到奈良,還不如等他解決完奈良的事情再回去詳細對方說……反正這起事件差不多也要塵埃落定了,以柊的情報詳細程度,奈良這邊應該花不了太多時間。

他很快就會返回東京,不差這麼幾個小時。

而且柊也答應會在事情結束之後答謝他、幫他尋找另一隻小幽靈。

……關於諸伏家的小幽靈的事,零也只知道個大概,畢竟他過去並不相信這一類的存在,而景光也只是簡單和他提過些許、並沒有講的多麼仔細。而當時他隨口用好友講述的故事作為藉口聯絡木村夫人,也沒想過事情會發展到這個程度。

所以降谷零早就想好,到時候直接給倆人牽橋搭線,讓他們自己交流算了。

還能省他很多口舌。

降谷零倒是不怎麼擔心柊會食言,畢竟對方在某些事上的表現,著實意外的較真。

簡單來形容的話,就是承諾過的事情就必然會好好負責到底。

——就像對木村夏生事件的態度一樣。

先前降谷零就問過柊為什麼還要特地來奈良找人,畢竟在已經把所有交易記錄與買賣雙方的資訊都發給警視廳的前提下,這些後續事情哪怕不管,也很快會有警察處理。

只要夏生還活著,還在日本範圍內,並且仍舊在買家手裡,那麼被警察找回來只是時間問題而已。

因此有自己重要事情、有自己重要旅途的柊,完全可以到此為止。

而那個時候的青年幽靈是這麼回答的:

「因為我做出了承諾啊。」

“承諾?”

「我承諾過,要很努力替木村小姐尋找她的孩子夏生……所以這件事我就必須要努力到底、負責到底才行。」

像是在說1+1=2般,幽靈語氣滿是理所當然:

「只要不違背基本道德原則、沒有不可抗力因素影響,那我就不能無端的食言。」

承諾了,就必須守約。

並沒有什麼強制性限制,非要說的話,就只是柊單純認為“決定了”就必須要做到這個程度而已。

幽靈很看重承諾。

而在他看來,只要夏生的事件還沒有結束,他就要繼續完成自己的承諾。

警察會行動,與他自己要繼續行動,是完全不衝突的兩件事。

「而且。」幽靈最後還樂觀地說道:「在守約的同時,我也在繼續進行自己的旅行哦?旅行本來就是前往各種各樣的地方,接觸各種各樣的人,經歷各種各樣的事情嘛。」

……如果幽靈都是這樣的性格,那似乎並不需要太多擔心什麼呢。

降谷零沒忍住露出笑容,輕聲回了一句:“說的也是呢。”

“那麼,現在要去哪裡呢?”

下了近鐵,走到奈良市區的街道,降谷零將手機放到耳邊,假裝在打電話的問道:

“柊,你的計劃是什麼?找到買家的住址,你再利用你的特性飄進去確認夏生的位置,最後讓我直接報警帶走夏生嗎?”

「嗯,我是這麼想的,這樣也能避免他們把夏生藏起來狡辯。」

“那麼,買家的住址在哪裡?我開個導航看看怎麼走。”

幽靈報了自己查到的住址,但等降谷零找到位置,卻發現目標並不在家,準確來說,他們似乎不住這了。

幽靈只能查電子系統裡登記的常住地址,而那並不一定是現住地址。

如果搬家後不去警署更新資訊,偶爾的確會出現這樣對不上的情況。

「誒?真的假的。」

幽靈驚訝無比,隨後苦惱的嘟囔:「佐竹夫婦居然搬家了嗎?我沒想到這一點,怎麼辦,現在找個網咖入侵法務局查他們的名下房產嗎?但萬一是租的房怎麼辦?果然還是查他們流水記錄?信用卡?單位資訊?啊,單位大概不行,他們夫婦都是吃股份有遺產墊底的有錢人,就沒有在上班……」

“……”

老實說,降谷零最開始會警惕這隻幽靈真不是沒有道理的,雖然目的是好的,但將入侵說的那麼輕鬆,著實不免讓人感到危機。畢竟,幽靈會不會幹壞事就完全是在靠幽靈的自制力。

儘管現在多少已經對幽靈有一定的信任,但乍一聽到這種話,未來打算成為警察一員的降谷零還是忍不住頭痛。

“還是讓我試一試吧。”

降谷零無奈的阻止了似乎馬上就要付出行動的柊,然後左右看了看,開始找機會和佐竹家的鄰居搭話。

金髮黑皮的青年意外擅長打探訊息。

他長著一張很容易討長輩喜歡的娃娃臉,又年輕帥氣,加上有幽靈提供的佐竹夫婦基礎訊息,套話幾乎輕而易舉。

鄰居大嬸幾乎沒什麼防備就回答了:

“……哦哦,你問隔壁的佐竹一家啊,他們兩年前搬走了,好像是去郊區的別墅休養吧?”

降谷零:“休養?是身體不好嗎?”

鄰居大嬸猶豫了一下,半晌才神神秘秘的壓低嗓音:“你別到處說哈,不是身體不好,是因為那位佐竹家的男主人……得了很嚴重的鬱躁症,所以他的妻子就帶他去安靜的地方住了。”

“鬱躁症你知道嗎?就是抑鬱加狂躁,心理疾病,要我說啊,他妻子真該和他離婚的,畢竟那傢伙犯病的時候真的很嚇人,一下子鬧自殺,一下子又砸東西要打人,我都好幾次看見佐竹夫人臉上有淤青了。”

鄰居大嬸碎碎念著,“但佐竹夫人一直說她丈夫過去是個很好的人,只要病好了就沒事了……唉,我們鄰居也沒法勸什麼,雖然這麼說不太好,但我真慶幸他們搬走了,畢竟我每次去買菜遇到那家出來散步的男主人,心都慌慌的。”

鬱躁症。

降谷零在心裡唸了一遍這個詞,忽然問:“那他們家沒孩子吧?”

“沒啊!他們結婚很久了,一直沒要孩子,也不知道是不是有問題要不了。”鄰居大嬸搖頭,“不過也得虧沒孩子,不然攤上這麼個家庭,就太可憐了。”

……

佐竹一家當年搬家搬的悄無聲息,降谷零打探了一圈,也沒能得到對方可能去的詳細地點。

於是,柊最終還是去查了佐竹夫婦名下的房產,隨後在自暴自棄的降谷零的建議下,查了信用卡消費、快遞消費等各項記錄。

不得不說。

降谷零沉痛的想:雖然知道這種行為不好,真的很不好……但有一個能夠輕鬆入侵各大系統,源源不斷提供關鍵情報的後援,推理實在是太快樂了。

三小時後,他們順利縮小範圍,找到了奈良郊區的一棟獨立小別墅。

我的媽媽叫木村友以乃。

我的名字叫做木村夏生。

我家住在東京XX區XX街道XX-XX號。

我被拐賣了,我的媽媽會哭。

這些事情,絕對不能夠忘記。

……

數小時前,清晨,奈良郊區。

別墅地下室。

被鎖在看不見光、哪怕白天都要開燈的房間的男孩藏在被窩裡,藉著被窩露出來的一個角透的光,在床上用筆在畫本上寫著字。

他的字很乾淨漂亮,這短短的三句話,寫的格外的流利。

寫完之後,他頂著暈暈乎乎在發燙的腦袋看了好一會,隨後用橡皮把鉛筆字跡擦乾淨,然後把畫本合上,塞到枕頭底下。

木村夏生今年八歲,被拐賣了兩年。

買下他的,是對沒有孩子、但非常想要孩子,並因為一方患有嚴重躁鬱症而無法透過收養稽核的有錢夫婦。

佐竹夫人對他很好,佐竹先生在清晰正常的時候對他也很好。

房間雖然在地下,但除了沒有窗戶以外,裝修都和其他房間沒有區別,甚至還要高檔一個度。

買家夫婦給他買了很多玩具、衣服、書籍,甚至還有單機遊戲機。

但為了不讓他逃跑,他們也一直把他鎖在家裡,斷了所有的通訊可能,甚至還在他的房間安裝了無死角的24小時監控,給他取了佐竹陽太這個新名字。

木村夏生不想要這些東西,他只想要回家。

他在害怕著。

害怕自己不見了之後媽媽會難過哭泣,害怕自己會在軟磨硬泡下漸漸忘記自己親生媽媽的長相,然後對這兩個很嬌慣他的買家心軟。

夏生曾經試過逃跑,但是失敗被發現了,還被情緒失控犯病的佐竹先生打了一頓,加強了監控。

自此以後,他就一直表現得很乖。

他知道:如今小小一個的自己是打不過大人的。

想要等警察來救他,想要找到更好的機會逃跑或者通風報信,就得要忍耐下去。

為了不忘記媽媽,夏生每天都會藏在被窩裡寫幾遍自己與媽媽的名字,還有他家的住址。

每天都寫,有空就寫。

然後為了避免被發現、刺激到情緒不穩定的佐竹先生,每次寫完還都要擦掉藏起來。

今天也一樣。

剛將畫本藏好的夏生躺在床上,盯著天花板發呆,感覺頭還是很暈。

因為從昨天開始,他就一直在發燒。

由於佐竹先生病情的緣故,位於出行不便的郊外的這個房子,一直都備著很多藥物,包括各種各樣的感冒發燒藥。

夏生早早就服下了藥,從昨天開始就一直躺在房間裡休息。

佐竹夫人一直在照顧他,不僅晚上定時定點任勞任怨的來探查他的體溫,還一直安慰他,佐竹先生也來看過好幾次。

雖然是糟糕的、糟糕至極的買家,但他們的確很努力的在對夏生好。

……這也是夏生為什麼要每天都寫一遍字條的原因。

他要告訴自己:那不是養父母,是買家,是讓他和他最喜歡的媽媽分開的壞人,所以不能夠心軟。

天亮後,佐竹夫人算好時間下來送早飯。

夏生看似乖巧實則悶不做聲的讓她探體溫、聽佐竹夫人關切的叮囑,直到對方起身離開,關上門,他才起來洗漱,吃早飯。

早飯才吃到一半,樓上突然迸發出了一聲巨響。

是佐竹先生又犯病、砸東西了?

似乎……還在和佐竹夫人爭吵著什麼?

夏生努力集中精神去聽:

“剛剛的新聞……被逮捕的……真讓人不安啊,應該不是……那群人吧?”

“冷靜點,哪有那麼巧……嫌疑人的模樣沒有發出來。”

“萬一是呢!?我們會不會……?”

“我們是現金交易,不會有記錄的,警察沒有證據……”

“我總覺得不安……啊啊,要不我們還是先把陽太送到別的地方……”

“都兩年了……不會有事的,冷靜點……如果你實在是很擔心……但是要把陽太藏在哪裡?”

……

啊。

警察是要找過來了嗎?

但那對夫婦察覺到了什麼,想要把我再一次藏起來?

不行……

零零碎碎的訊息讓夏生“唰”的放下了手裡的勺子、拼命打起精神去思考。

我想要回家。

媽媽還在家等我,她最愛哭了,這兩年來她一定很擔心。

所以,不能夠錯過這次機會。

但是怎麼辦好呢?

偏偏這個時候我還生病了……我該怎麼辦好呢?

夏生走到門口,擰了擰門把,鎖的。

他在房間來回走著,著急的呼吸都加快了。

但不管他怎麼思考,都想不出好辦法,夏生只能夠蔫蔫的耷拉著。

直到一段時間後,下來回收餐盤的佐竹夫人語氣柔和的告訴他,過兩天想要帶他出去度假。

……出去?

“要去哪裡?”

“是秘密哦,我們可愛的陽太就好好期待吧。”

佐竹夫人笑著走了。

片刻,呆呆站在原地的夏生忽然看向書櫃,準確來說,是看向上面放著的《格林童話》。

他想起了什麼,眨巴眼,慢吞吞的爬回床上,然後用被子蓋住自己,接著將枕頭下面的畫本拿了出來。

把畫本的白紙撕下,然後摺疊,撕成一條一條。

夏生打算在上面寫上求援的訊息,然後努力將他們折成儘可能小的紙星星。

……他想到了之前看的《糖果屋》的童話故事。

裡面的主人公們為了不被繼母丟到森林裡自生自滅,就在被帶出門之前往口袋裡裝小石子。主人公們沿途丟下小石子,將其做為回家的路標。

夏生當然不想要回到這裡,但他覺得可以逆轉一下思維,留下標記,給找過來的警察們留下一些提醒。

高熱還沒退去的男孩,開始迷迷糊糊的藏在被窩裡努力寫字。

如今思考困難的他,完全沒法深入思考過這個辦法的具體可實施性。

他寫下自己和母親的名字。

寫下自己的遭遇和犯人夫婦的名字。

最後還在紙條的角落裡寫到——如果我還是沒能被找回來,麻煩撿到這個小星星的人轉告我的媽媽:我現在很好,以後一定會想辦法回家的,所以請她不要哭。

……不知道遮遮掩掩的努力了多久。

「咚咚——」

像模像樣的發出模擬出敲門的聲音,摺紙折到指尖脹痛的夏生的腦海,忽然響起了一道溫潤友好的嗓音:

「對不起,打擾一下。」

「請問,你是夏生小先生……木村友以乃小姐的孩子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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