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潸然淚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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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了村子之後，吳虎按照記憶中的路線開始往家走。

村裡人見到來了個陌生人都很好奇，特別是吳虎還長得如此魁梧，看上去十分的威嚴。

吳虎並未在意這些目光，他的家在村子的西邊，要穿過一片農田。

吳虎走在田埂上，思緒忍不住回到了小時候。那時家裡的日子雖苦但過得很開心，他自由的在田間奔跑，幫助父母幹些力所能及的事。

閒暇時就讀書，期望有朝一日能金榜題名。

但時光匆匆，一切都變了。

如今的吳虎接觸到了武道，知道了什麼才叫人上人。

“那棵大樹還在啊！”

在田邊的空地上有棵大樹，這是吳虎小時候就有的，直到今天依然屹立在這裡。

此時幾個孩子正聚在大樹下，分食著菱角。唯有一個瘦小的男孩子站在旁邊，眼巴巴的看著幾個人吃。

他身上的衣服偏小，看樣子還是用女孩子的衣服改的，十分的不合身。

就在這個時候，一個扎著羊角辮的小女孩從田埂上跑了過去。

這女孩和那瘦小的孩子長得有幾份相似，顯然是姐弟。都曬的黑不溜秋的，有種營養不良的樣子。

“狗娃，回家吃飯了！”女孩兒喊了一聲，那瘦小的孩子看著同伴吃的津津有味，忍不住嚥了口口水，這才轉身跟著女孩往家走。

吳虎走在田埂上，他遠遠地看到了自己的家。

和他走的時候相比，家變得更加破敗了。好在位置沒變，他依稀還能認得出來。

“狗娃走快點，後面那個可能是抓小孩的。”女孩兒注意到吳虎一直跟在她們的身後，而且越來越近，不由加快了腳步。

最近人販子很多，村裡已經丟了幾個孩子了。

狗娃用眼睛稍微撇了一眼吳虎，見吳虎人高馬大十分的威嚴，嚇得跟緊了自己姐姐的腳步。

吳虎看著這兩個孩子進了自己家門，不由微微一愣：“難道是自己的弟弟妹妹嗎？”

吳虎離家的時候妹妹才兩歲，弟弟更是剛出生，連名字都沒取呢。如今七年過去了，自然是認不出來的。

兩個孩子進了院子之後，立刻將院門給關了起來。畢竟吳虎長得太魁梧了，鄉下的老百姓哪見過武者，害怕也是正常的。

來到家門口，吳虎的心臟居然不爭氣的加速跳動了起來，要知道他當初殺人的時候都沒這麼緊張過。

懷著複雜的心情，吳虎敲響了家門。

咚咚咚！

“誰啊！”

一道滄桑的聲音從院內響起，接著院門就被開啟了。

一張日思夜想的臉出現在了吳虎的面前，只是相較於之前，這張臉蒼老了很多，頭髮更是變得花白。

這讓吳虎忍不住心中一酸，算算年紀，他父親不過才三十四歲，就已經蒼老成了這個樣子，完全就是一個五十多歲的老人模樣。

吳虎的眼睛微紅，愣愣的看著父親。

而吳鐵牛看著吳虎先是疑惑，隨後就死死地打量著吳虎，終於從眉宇間依稀看出了吳虎小時候的模樣。

他有些不敢相信，嘴唇忍不住打顫，片刻後才用試探的口吻喊道：“是虎娃子嗎？”

“爹，是我！”這一刻吳虎終於忍不住溼了眼眶。

離家七年多，又因為習武體型樣貌有了大變化，結果父親還能認出他來，這說明什麼，父親依然掛念著他。

在李府他只是個下人，漂泊不定。當父親認出他是虎娃子的時候，他就知道自己在這個世界是有根的，他的家在這裡。

吳鐵牛的身體開始顫抖，一生堅強的他第二次落淚，上一次便是吳虎主動賣身到李府為奴的時候。

“快到家裡來！”吳鐵牛激動的說道，他本以為和長子此生再無見面的機會。

現在重逢，熱淚盈眶。

吳虎跟著父親進了院子，看到裡面簡陋的佈置，知道家裡這些年過的很艱難。

吳燕和吳狗娃兩個孩子見到自己的爹落淚，都有些詫異，而看到吳虎這個陌生人則有些害怕。

“婆娘，你快出來！”吳鐵牛激動的喊道。

陳花挺著大肚子從屋子裡走了出來，臉上滿是詫異的神色，不知道丈夫今天這麼急著叫他幹什麼。

出來之後她看到丈夫落淚，又看到了站在丈夫身邊的年輕人，他先是疑惑的打量了一下吳虎，接著便喜極而泣的說道：“是虎娃子，是虎娃子回來了！”

十月懷胎，她是最瞭解吳虎的人，她認出了吳虎眉角的痣。

“娘！”吳虎激動的喊道。

陳花激動的跑了過來，見母親挺著肚子，吳虎趕緊上前抱住了她。

“娘，你小心點！”

三個人抱在一起，臉上帶著笑容。

“燕子、狗娃，過來看看你們大哥。”吳鐵牛趕緊衝著兩個小的招了招手，讓他們過來和吳虎見面。

兩人有點怕生，來到吳鐵牛的身邊看著吳虎，脆生生的喊道：“哥！”

“哎！”吳虎笑著點了點頭，摸了摸兩個小傢伙的腦袋。看著兩人營養不良的樣子，心中還是很心疼的。

隨後想到是吃飯的時候了，吳鐵牛對陳花說道：“婆娘，孩子回來了，煮點乾的吧！”

家裡每日只吃兩餐，都是稀飯。如今兒子回來了，吳鐵牛想讓妻子重新煮點飯，不能讓兒子跟著喝稀飯。

“好，我這就去。”陳花點了點頭，哪怕家裡沒多少米，也要讓兒子吃上白米飯。

吳虎不想掃興，便沒有阻止，而是拉著父親坐了下來。

“爹，家裡的日子很難過嗎？”

“能過得去！”吳鐵牛強撐著說道，不想讓兒子擔心，他反問道：“孩子，你這次怎麼回來了？”

“府裡讓我外出做事去，剛好路過這裡，便準我回來看看。”吳虎說道。

“你好好在李府幹，勤快點，別和人起衝突，要照顧好自己。”吳鐵牛怕兒子在李府會受欺負，讓他凡事都忍一忍。

聊了一會兒之後，吳虎再次問道：“爹，你拿家裡的五畝地去李府走關係，家裡的日子肯定不好過吧？”

“婆娘，飯好了嗎？”吳鐵牛直接岔開了話題，他不想讓吳虎知道家裡的日子難過，讓兒子心中內疚。

說到底，還是這個家虧欠了他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