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老而彌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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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呈秀把玩著藥瓶，道：“這是何物？這琉璃瓶晶瑩剔透，渾然天成，也算是價值不菲，可這又和千萬銀錢何關？”
崔品華有些無語，道：“關鍵是這裡面的十顆極樂丸呀，爹，你不是問我人參哪兒去了嗎？”
“都換成這個了？你這敗家子！”崔呈秀沒等兒子說完，又是破口大罵。
“唉！爹，你可不能小瞧了這個小藥丸呀，這可是男人的寶貝，蓋世的神藥呀！只需要半顆，就能讓男人雄風再振，效果驚人，而且沒有副作用，用過以後，精神也很好！滋補元陽！滋補得很吶！”
“如今兒子和許雲傑合夥做這生意，對，生意！包下群玉院就是為了推廣呀，您真當兒子是傻子？把家裡的錢不當回事？只要那些有錢人用過以後，嘿嘿，這千萬兩銀子又算啥？”
崔品華越說越是興奮，巴拉巴拉把黃曉的一些促銷手段說了一些，只聽得崔呈秀越聽越驚訝，同時也慢慢的認可了兒子的說法，可行性也極強！這千萬兩還真不是兒子胡吹！
可是兒子草包一個，哪兒會這等手段？
“這些都是你想出來的？”
崔品華毫不羞恥的道：“這自然啦！怎麼樣？兒子聰明吧！”
崔呈秀也不點破，道：“那這藥呢？五百兩一瓶的成本？這也太高了！那可少賺多少銀錢？還有，這藥哪兒來的？莫不是……是了，是那黃曉給你的？”
崔品華無奈只得承認，道：“的確是黃曉獨家秘方配製出來的，爹，這我們幾個都有了約定，你就不要過問了，等過些日子，極樂丸鋪開了出去，您就等著數錢吧！嗯，有句話怎麼說的？睡覺睡到自然醒，數錢數到手抽筋。哈哈！”
崔品華心中很是爽快，心想，這黃曉不只是醫術高超，話兒也是極為有趣！
“還有吶，爹，這藥你送給魏……不，皇帝陛下，這也是有功呀！陛下身體不好一直無子嗣，這要是爹獻藥有功，讓陛下得了龍子，爹就為陛下立了大功吶！也為大明江山立下了不世之功！”
崔呈秀心中一動，兒子這話倒是有道理，難道是鬼門關走了一趟，開竅了？
他卻不知道，這獻藥卻是黃曉私下裡教給他的方法，黃曉見皇帝一直沒動靜，是以才會想辦法掌握主動，用小藍片再勾一勾。
崔呈秀捻鬚沉吟不語，心中卻是一動。
前日兵部右侍郎霍維華獻靈飲露，陛下大悅，據宮內傳出的訊息，陛下要給霍偉華賞賜，但這藥效果卻不知是不是如兒子吹噓那般？
“你老實說來，這極樂丸當真如你所說？”
“這個自然啦！若沒有驚人的效果，兒子傻了才會這般大張旗鼓行事，爹你若是不放心，這樣，你吃半顆，自然效果自知！爹，你加把勁，再給我添一個小弟弟呀！”
崔呈秀心中一熱，不動聲色的把藥瓶放入袖中，道：“混賬，為父老而彌堅，如何用這等藥，你這逆子，又胡說甚！”
心中卻想，一會兒就試試，唉！老夫為聖上勞心勞力，這身子骨也得補補了。
“哦！如此兒子就去也！”崔品華說完，急衝衝的奪門而出。
“逆子！回來！”崔呈秀一時心神想到別去了，竟讓兒子逃了出去，等到罵完了，崔品華早就跑走了。
崔呈秀拔掉瓶塞，掰了半片小藍片，服用了。
果不多時，一股暖意充溢全身，渾身發熱……
他去了小姨娘房中，一刻鐘後，他酣暢淋漓的哈哈大笑出了房！
“哈哈！老夫寶刀未老呀！雄風依舊吶！”想起剛剛小妾那震驚又享受的神情，一股豪情頓時油然而起！
要知道平日裡，他也就是兩分鐘的時間，現在居然一刻鐘了！
這真是神藥呀！
而且事後也沒有那種疲倦，當真是效果好，又滋補元陽！
妙啊！當真是妙不可言！這極樂之名，當真是名副其實！
“哎呀！不好！許顯純這廝定是也知曉了這效果，定是要送入宮中，這可……不能讓他專美人前！“
想到這裡，他急忙備轎出門了。
幾個僕從在前打著燈籠，轎伕抬著崔呈秀疾馳而行，剛剛沒走出多遠，卻被人攔下了轎子。
卻是許顯純叫人過來，說是請崔侍郎過府一敘。
崔呈秀只得讓人轉向，不多時，已經到了許府。
許顯純已經等在門外，兩人寒暄了幾句，進了密室。
許顯純喝了一口茶，慢悠悠的道，“聽聞崔大人，夜晚出門，莫不是想去宮裡給陛下獻藥？”
崔呈秀被點破了心機，卻不動聲色，拱手道：“聖天子子嗣不興，我們作為臣子的自然要為陛下分憂，有了這等神藥，自然要獻給陛下，許大人卻是誤解本官了，我這正是要來許府商議，一同進宮面聖，卻不想正好遇到許大人相邀，你我兩人這忠君報國之心一般無異吶。”
許顯純嘿嘿笑了笑，也不揭破，“這忠君報國嘛，咱們自然是一般無異了，不過這獻藥嘛，卻是不妥！”
“為何？這極樂丸可有不妥？”崔呈秀一愣。
許顯純低聲笑道：“極樂丸是極好的！只是由你我獻上去，卻是不妥！你可是知了兵部右侍郎霍維華敬獻靈飲露的事？你是不是聽聞陛下有意賞賜提拔霍維華？”
許顯純說罷，冷冷的笑了笑，道：“這霍維華卻是糊塗了！他獻藥繞過了九千歲，你說九千歲會高興？會給他升官？”
“啊！這……”崔呈秀聞言頓時出了一身冷汗。
“多謝許大人提醒，本官險些誤入歧途了！”
崔呈秀連聲道謝，心中兀自一陣後怕，他是攀附魏忠賢才得以起復，若是真貿貿然去獻藥了，這一身的前途就算是斷送了！
許顯純心中極為受用，他出身比崔呈秀低了不少，他是武進士出身，略曉文墨，加之又是武職，是以在崔呈秀等文官眼裡，莫名的低了一等，但他執掌錦衣衛，耳目眾多，是以知曉的情況卻是比崔呈秀多上不少。
“你我休慼相關，我自然不會眼看著崔大人自誤！要知道九千歲可是在府邸大大的發了脾氣！”
崔呈秀連連點頭稱是。
許顯純續道：“說來，你我這兩個逆子這次辦了一條大大的財路呀！只是這分成方面，還得商議一二，這所得分出四成給九千歲，餘下你我二一添作五，如何？”
崔呈秀但覺有些肉痛，但聽到許顯純這樣說，驚覺自己是興奮之下，失了平日裡的精明。
“正該如此，這極樂丸也由九千歲送進去為好！”
許顯純笑道：“這番計較，本官自已經和九千歲稟明瞭，極樂丸此刻想來已經由千歲送入宮中了，本官也在九千歲面前為崔大人美言了一番。”
崔呈秀臉皮微動，心中大罵許顯純狡猾，嘴裡卻道：“如此多謝大人了！”
心道：“這般好機會明明是我兒先得知，卻被這小人搶了頭功！逆子！若不是你不見棺材不掉淚，早早說給為父知曉了，也不會耽擱這些時間！卻是可恨！回頭看為父如何收拾你！”
……
此刻正在群玉院左擁右抱，好不快活的崔品華冷冷的打了一個噴嚏，心道：“他媽的，誰在唸叨老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