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破軍，矛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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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句話讓塔木王等人頓時愣住了。
這不就是用自己手下士兵的命去填嗎，這樣真的好嗎？
可是回頭看一眼那在大軍之中不斷縱橫廝殺的李道等人，他們大部分人嚥了口唾沫，突然感覺這個辦法也挺好。
一句話不是說的挺好。
死道友不死貧道。
與其讓他們上去送死，倒不如犧牲手下的人來保全了他們自己。
只要他們還在，塔木部落就還在，只要給他們時間，那麼他們遲早能重新拉起新的隊伍來。
而一旦他們沒了，那麼就真的什麼都沒了。
於是，對於森磊的想法眾人並沒有出言反駁，很默契的都保持沉默。
顯然，他們內心已經默默同意了森磊這個想法。
.....
因為森磊等人沒有了別的動作，李道在北蠻大軍中越發的肆無忌憚。
剛一開始，還有大量的北蠻士兵前仆後繼的衝上來圍攻他們。
時間一點點的推移，隨著大量的北蠻士兵死亡，他們也開始有了害怕和恐懼之心。
半個時辰過去後。
“他們就不知道累嗎？”
看著還在戰場之中縱橫廝殺的李道等人，森磊表情僵硬的說道。
不止森磊一個人有些麻木，塔木王和其餘諸多將領也麻木了。
他們就這樣眼睜睜的看著對方屠戮他們手下半個時辰。
重要的是，半個時辰過去了，對方的勁頭就沒有一點放緩的意思，反而有種越殺越快的感覺，大有一副不把所有人殺光就不停息的感覺。
這時，一旁金漠的表情一怔，一臉不可置信的說道，“不好，大軍的軍勢在削弱！”
聞言，其餘人連忙感知了一下，結果發現是真的。
他們的軍勢在不斷削弱，並且削弱的速度極快，照這種削弱速度維持下去，不出多久，他們凝聚出的軍勢就會完全崩潰。
突然，烈青在一旁看著大軍呆呆說道，“你們沒有感覺我們的人少了很多嗎？”
嗯？
聽見這話，眾人齊齊回頭看去。
這不看好，一看一個個表情都僵住了。
之前，他們為了攻打扶風關總共匯聚了八萬大軍。
一個多月的連續進攻，讓他們損失了其中三萬大軍。
也就是說在與對方開打之前，他們總共有五萬大軍左右。
然而，現在一眼看去，他們發現半個時辰過去，他們大軍的數量直接少了五分之一。
也就是說已經有一萬多人死在那支三百人的隊伍手中。
這麼一下子少了一萬人，軍勢自然會削弱。
而軍勢削弱，對方所能發揮出的實力就越強，殺戮的就更快，軍勢削弱的速度也就越來越快。
更重要的是，隨著大量士兵的死亡，他們手下計程車兵士氣大減，於是軍勢再度削弱。
他們已經進入了的一個惡性的迴圈之中。
......
李道這邊，伴隨著連續不斷的殺戮。
情況已經開始從對方圍攻他們，漸漸演變成北蠻士兵們對他們只圍而不敢上手廝殺。
而到了現在，他帶著張猛等人每每靠前一步，北蠻士兵們就會忍不住後退一步。
然而，面對騎兵強大的機動性，他們的後退並沒有什麼作用。
除了任由李道帶人收割他們的性命，就沒有第二個選擇。
看著北蠻士兵們眼神中的恐懼，李道突然似乎感覺到了什麼。
他手中龍紋戟突然籠罩上一層虛影，而後拉動筋骨甩動手臂，將龍紋戟朝著虛空中狠狠一砸。
“破！”
伴隨著他聲音落下，虛空隨之一震，緊接著一道破碎聲響起，如之前軍勢盾牌被打碎的聲音一樣。
只不過這次不一樣的是，上一次破碎的是軍勢盾牌，而這一次被打破的是北蠻大軍整體凝聚出來的軍勢。
當自己一方的軍勢被破後，北蠻所有士兵感覺到一種東西離自己而去，所有人彷彿一瞬間被抽空一般，身上的氣息迅速萎靡下來。
而遭受打擊最重的是北蠻大軍計程車氣。
原本他們在軍勢的加持下還能稍微維持一下對李道等人的對抗之心。
但隨著軍勢加持的褪去，那些屬於普通人的私心重新被釋放出來。
而一旦這些北蠻大軍有了私心，他們就不能再直視身邊人連續不斷的死亡，尤其是當他們看著氣勢越發強盛的敵人而感覺不到一點勝利希望的時候。
他們開始恐懼！
他們開始害怕！
他們的第一個想法從最初的殺敵變成了退縮。
當北蠻軍勢破碎後，李道再一次朝著北蠻大軍發起衝鋒。
對面最前排的北蠻士兵們剛一看見對面要衝鋒的模樣，心臟猛的一跳。
“我不要！我不要站在最前面，給我讓開。”
“別擋我的路，我不想死，我家裡還有妻兒老小等著我。”
“我也不想死，讓開，我要回家，我要找我娘。”
軍勢破碎，士氣潰敗，許多北蠻士兵無法直視心中的恐懼開始退縮。
然而，在這人山人海之中，他們根本無處退去，除了製造混亂一點用都沒有。
與此同時。
森磊和塔木王等人也感知到了軍勢的破碎。
或者說，軍勢破碎對他們這些人的影響比對普通士兵更大。
但現在這些影響都變成次要的，現在最重要的問題是，沒有了軍勢的加持，他們要如何面對一個視數萬人為無物的恐怖怪物。
之前有軍勢的加持他們都被打成那般慘樣。
那現在沒有了軍勢的加持......
塔木王在一旁怒視著森磊直言道，“森磊，你不是說必勝嗎？這就是你說的必勝？”
森磊也是說不出話來，作為戰場最高指揮官，戰敗了他至少有一半的責任。
見森磊不說話，塔木王似乎找到了什麼宣洩的口子，開始喋喋不休的訓斥起森磊。
一開始森磊還能聽進去，但到最後他心中卻是充滿了委屈與憤憤不平。
忍不住後，他直接爆發出來，對著塔木王怒噴道，“什麼叫都是我的問題？”
“大王，你要知道本來我已經可以穩穩的拿下扶風關。”
“都是你，都是因為你領著這個怪物跑到前線來。”
“如果不是你把他們引過來，現在的扶風關早已經是我們的了。”
“所以，你的問題比我的更大。”
聽見這話，塔木王整個表情都僵住了。
由青變紅，由紅變黑，最後由黑變紫。
他想要反駁，但聽完之後卻感覺到森磊說的更有道理。
的確是因為他的原因才導致戰局出現問題。
但是他有辦法嗎？
誰讓那個怪物一直在後面追殺他。
早知道森磊這邊也頂不住，他有些後悔沒往烈火部落和落雲部落那邊跑了，要是跑過去，對方殺的盡興說不定就會放過他們塔木部落。
不過現在再說這些已經來不及了。
現在重要的是，森磊對他的質問讓他很不高興，哪怕他有理。
於是......
塔木王瞪著森磊，毫不客氣的直言道，“森磊，本王才是大王，本王不可能有問題，所以問題只能出現在你身上！”
森磊：“？？？”
看著信誓旦旦的塔木王，森磊頓時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最後，他看了眼還在戰場屠戮他手下的敵人，直言道，“大王，現在已經不是分對錯的時候，還是先想辦法處理眼下的局面吧。”
“軍勢被破，照對方這般殺戮速度，他們遲早會殺到我們面前。”
聞言，還有些生氣的塔木王回頭看了一眼，頓時就沒了脾氣了，現在的確不是吵架的時候。
於是問道，“那我們現在怎麼辦？”
“逃吧！”
“什麼？”
塔木王看著森磊詢問道，“我們就這樣逃？”
森磊直言道，“請問大王，那你說現在我們能怎麼辦？和對方硬拼？”
“以對方表現出來的實力，不是我說的難聽，在場諸位沒有一個人能頂得住。”
塔木王的臉色又難看起來。
他從王城逃到扶風關，沒想到現在又要開始逃。
不過這也沒辦法，不逃只能等死。
最後，猶豫了片刻後，塔木王咬牙點了點頭，“那就逃吧。”
一旁，烈青和金漠兩人聽見這話臉色一陣難看。
“塔木王，你們逃了的話，那我們的人怎麼辦？”
他們兩方是代表自身部落來的，就這麼逃走了回去要怎麼交代。
要知道這剩下的四萬多人中還有一萬多人是他們的人。
塔木王此時可管不了那麼多，自身都難保哪裡還管其他人。
“你們想怎麼辦就怎麼辦，你們要是能拿下他們，扶風關給你們都可以，反正我們現在是不想要了。”
塔木王看向身邊的林一等護衛，直言道，“林一，你們護送我離開。”
“是！”
於是，塔木部落殘存的將領們在塔木王的帶領下開始想辦法偷偷從大軍中撤離，只剩下烈火部落和落雲部落的一些人留在原地乾瞪眼。
烈青更是忍不住罵道，“塔木王真是混蛋，說打的是他，說跑的還是他，真就把咱們當猴耍。”
此時，金漠看著塔木王離開的背影目光閃爍了一下，而後突然開口道，“烈青，你不覺得現在是一個機會嗎。”
“機會？”
烈青眉頭一皺，詢問道，“什麼機會？”
金漠壓低聲音說道，“將塔木王永遠留在這裡的機會。”
烈青瞳孔一震，開口道，“你的意思是......”
說著他用手在脖頸上比劃了一下。
金漠點了點頭，開口道，“按照塔木王所說，他們是從塔木部落逃過來的，也就代表塔木部落那邊損失慘重。”
“按照這麼推算，塔木部落有生的力量全部集中在這裡，如果能把塔木王和他的那些將領們留在這裡，到時候塔木部落的地盤......”
烈青眼神頓時亮起，隨後道，“塔木部落此次計劃失敗，連帶著我們也損失慘重，從剛才他的態度來看明顯是不想認賬了。”
“他不仁，那就別怪我們不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