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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牢。
秦川臉色蒼白，靠一根木棒支撐才走回來。
士兵還在地上躺著，他們很聰明，身下墊著稻草。
見秦川回來所有士兵坐起，扶著他回牢房，獄卒準備熱水白布幫秦川清理傷口。
秦川趴在床上。
“秦暖你養，這是你欠我的。”
秦川看向坐在案牘前陷入呆滯的魏徵道，說完再也挺不住，睡去。
一名士兵走到門口。
“秦川越獄被士兵拼命抓回。”
士兵走進牢房對著魏徵彎腰一拜,走到床邊拿著秦川的手按一個手印。
對著秦川一拜離開。
魏徵神情極其複雜，他終於明白李建成為什麼打不過李世民。
這就是李世民的兵，他佔著大義，出去殺一圈還能回來，這是怕獄卒被牽連，有情有義。
秦川說的那句話他沒懂，他調查過秦川，他家裡沒有其他人。
周家被滅門的訊息很快在長安瘋傳。
立政殿。
李世民坐在案牘前喝茶。
程咬金站在大殿中央，城防軍都歸他管轄，出事找他。
李世民看向程咬金，程咬金百無聊賴的扣著耳朵。
“程黑子你別告訴朕長安發生這麼大的事你不知道。”
李世民道。
程咬金雙眼直勾勾的看著李世民，一臉茫然。
“陛下你是知道俺的，昨天牛肉不錯俺多喝了幾壇，俺啥也不知道，李二哥還是問別人吧，再說你現在都是皇帝了，俺喝點酒怎麼了？俺認為沒毛病。”
程咬金舔著大臉，恬不知恥開口，聲如洪鐘把後殿的孩子嚇得哇哇哭。
李世民臉一黑，恨不得暴打這個山炮一頓。
“朕知道你有理，你能不能小聲點，不怕觀音婢出來收拾你？”
李世民壓著聲音道，人家說的對，從龍之功，人家喝點酒吃點牛肉怎麼了？沒毛病。
程咬金捂住嘴，一臉心虛。
“你說這事怎麼辦？周家被滅門，一個活口都沒有。”
李世民又道。
程咬金一怔，不對啊，他派人暗中觀察確定秦川沒有殺婦孺。
“李二哥你確定沒有活口？”
程咬金一臉不信。
李世民非常確定的點頭。
程咬金大手捏著下巴做出沉吟狀。
“這事有蹊蹺，俺很確定秦川沒有殺婦孺，看來殺入周家的另有其人。”
程咬金一本正經道。
李世民都氣笑了，知道他想幫秦川脫罪，可沒有這麼幹的啊。
“你回家去想，這事你負責調查，周家家主是朝廷命官，被滅門這是打臉朝堂，你看著辦。”
李世民擺擺手讓程咬金滾蛋，程咬金垂頭喪氣出了立政殿，心中大罵事太多。
直接回家，李世民說讓他回家想，那必須回家想。
程府。
“管家給俺上酒，上牛肉，昨天沒喝好，給那個秦川送一條牛腿，他餓死俺怎麼查案，偷著送去皇宮半頭牛，省的李二哥怪俺查不明白。”
程咬金扯著嗓子大喊，半條街的人都聽得到。
大唐吃牛第一人，別的達官貴人都是偷偷摸摸的吃，程咬金例外，他家牛有一千種死法。
“算了，還是去大牢喝吧，俺一邊喝一邊問。”
程咬金還是決定一邊喝酒一邊去查案，不耽誤幹活。
大牢。
程咬金一臉討好的看著魏徵。
“老魏你給俺出出主意，俺看上別人的小妾，用什麼辦法才能搞到手？”
程咬金儘量壓低聲音。
魏徵真的在幫程咬金想辦法，他們立場不同，這不妨礙他們是朋友，他們在瓦崗結下情誼。
“你先打那人一頓，然後找人去當和事佬，不給小妾就再打他一頓。”
魏徵道，給出一個最適合程咬金用的辦法。
程咬金點頭，這個辦法真不錯。
“正事辦完，俺要審案。”
程咬金道，看向趴在床上吃牛肉的秦川。
他與秦川不熟，洛陽之戰時程咬金等人全部被罷官，沒有參加決戰王世充，戰爭最後他們才被重新啟用。
秦川看向傳說中的混世魔王。
“人是我殺的。”
秦川道，沒有必要隱瞞。
程咬金搖搖頭。
“這不是重點，俺要調查是誰殺了那些婦孺，周家那些人殺也就殺了。”
程咬金道。
他的腦回路跟別人不一樣，對得起混世魔王這個稱號。
秦川不想解釋，因為百口莫辯。
程咬金不再問，捧著酒罈子灌酒。
喝飽後晃晃悠悠起身。
“你小子這次不會好過，周家沒什麼，他身後是江南賀蘭家。”
程咬金似在提點秦川，打一個酒嗝，看向魏徵。
“你就是不知好歹，李二哥為什麼把你與秦川關在一起你還不明白？那些婦孺為什麼被滅口？只有這樣秦川才會十惡不赦，被世人唾罵。你不想知道到底是誰汙李二哥的先登戰兵嗎？”
程咬金晃晃悠悠走出牢房。
扶著欄杆又打一個酒嗝。
“讓俺查案，俺會查個屁，直接定罪就完事，能救秦川的只有老魏你，你看著辦吧，這臺階你要是不下死了也活該，救秦川的命換你真心投靠，成全李二哥也成全你，救秦川你也不虧，你欠人家的。”
程咬金離開。
魏徵一嘆坐在案牘前繼續發呆。
秦川沉默，這就是程咬金嗎？
難怪人家混的好，醉酒都比常人看的透。
人家說的對，案件重點不是秦川殺人，誰都知道他殺人，重點是誰殺了那些婦孺。
那些婦孺被滅口，婦孺中一定有人見過那人。
那人想要汙秦川，誰會費這麼大的力氣做這樣的事？
“天下沒有不透風的牆，你藏好。”
秦川心底自語，他已經確定自己不會死，
他相信魏徵一定會救他，怎麼救不清楚。
正如程咬金所說，魏徵欠他的，救下秦川魏徵再無汙點，鏡子不可以髒。
秦川就是那塊布，擦亮鏡子。
“一箭雙鵰啊。”
秦川呢喃。
不得不佩服，他被救後要謝謝誰？謝魏徵嗎？他該謝的人是李世民。
謝李世民放他報仇，謝李世民透過魏徵救他，能赦免他的只有李世民。
他的把柄也被李世民永遠握在手裡。
“用有功人不如用有過之人，你們兄弟三人中只有你識字，李世民一定會重用你，你的考驗將要結束，恭喜。”
魏徵道。
李世民的執政手段，用有過錯之人，把柄永遠被李世民攥在手中。
魏徵心裡已經有了打算，正如程咬金所說，李世民給他一個不得不下的臺階。
不救秦川他死也不會安生，他欠秦川的。
“你好好休養，老夫我要出去了。”
魏徵起身道，整理下衣服。
“來人，本官要進宮。”
魏徵又道。
幾名獄卒急忙開啟牢門。他們早就收到命令，魏徵隨時可以進宮。
魏徵走出牢門轉身看向秦川。
“有空去我那坐坐，我夫人手藝不錯。”
魏徵道。
想明白很多事，魏徵不再糾結，邁著灑脫的步子離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