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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茶看著拓跋俊像個大狗狗一般,露出迷茫又隱隱期待乖巧的表情,忍不住彎起眉眼。

風從兩個人之間緩緩吹過。

阿茶墊起腳尖,摸了摸拓跋俊柔軟的頭髮:“好啦,神女所說的話都要承擔因果的,絕對不會失信。”

拓跋俊嚴肅認真的表情就這麼一點點的消解,好像冰雪融化一般緩緩笑了起來。

在這一刻,拓跋俊終於不是那個重重偽裝的十三皇子,而是真正的拓跋俊。

那個也需要關心,還沒有成年的大男孩。

阿茶笑了笑,重新轉過身子向前走:“走吧,我快累死了。”

拓跋俊跟了上來:“要不.我揹你?”

阿茶瞥了拓跋俊一眼:“怎麼,你想佔我便宜啊?”

拓跋俊結結巴巴:“我不是這個意思.”

“我知道。”阿茶說道:“接下來皇帝會經常關顧十三皇府.明年七月份會發大水,我之前讓你購買的鋪子和田地.怎麼樣了?”

拓跋俊聽聞這個也變得嚴肅起來:“一切都在計劃之內,左丘格這件事辦得很好。”

阿茶點點頭:“那就好,我雖然能提前知道,但能不能改變還是在人為。”

拓跋俊微微一笑:“放心吧,我也不希望百姓再受苦了,我會把你交代的事辦好的。”

阿茶沉默了一會:“我這段時間住在聽雨苑,若是皇帝來十三皇府了,你就讓他去聽雨苑找我,且只能步行,不能有人陪同”

拓跋俊微微蹙眉,想說點什麼但還是嚥下了,最後開口只有一個字:“好。”

夜裡的月光如此皎潔,純淨的光輝啊,就這麼灑在兩個人的身上

陌北一如既往地站在門口,等著阿茶。

他的手裡提著一盞暖橙色的小燈,淡淡地光輝只能照亮小小的區域。

阿茶看到陌北,溫和地笑著:“大哥,你不必日日等我的。”

經過這一段時間的相處,陌北也輕鬆了不少,心裡也減少了許多對自己敏感身份的羞恥:“這並不是這段路沒有點燈嘛,我怕你自己走會害怕。”

楚月笑著:“我可是神女。”

陌北輕鬆道:“別人稱你為神女,但在我心中,你永遠是那個需要被愛護照顧的妹妹。”

楚月聲音帶著幾分調侃,柔柔地說道:“大哥這麼好啊?”

陌北卻認真地點點頭:“是你讓我有了新的人生。”

楚月:“那今後就要多倚靠大哥啦。”

陌北笑了,關心地詢問道:“你今日在太后壽宴上”

提到這個,楚月興奮起來。

她有聲有色地描繪了一番宴會上所發生的事。

陌北聽得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你真的打了太后幾十個巴掌?”

阿茶露出委屈的表情,怯弱地說道:“那個時候我的六魄都在迴歸,一時錯亂也很正常,我也是事後整理完這具身體的記憶才知道打了她幾十個巴掌”

陌北笑得更大聲了:“我聽說太后她從年輕的時候就很有手段,從來沒在誰那裡吃過虧,沒想到啊沒想到,今日竟在你手上吃這麼大虧關鍵還是敢怒不敢言”

阿茶側過臉,看著陌北笑得燦爛,問道:“你好像很開心太后被揍的事?”

說到這個,陌北的表情灰暗了一些,他垂下長長的睫毛,輕聲說道:“我我家的事和皇室有關.”

阿茶眉尖不留痕跡地皺了一下,立馬又舒展開。

她思考了一下,斟酌著:“我能知道嗎?”

陌北忽然停下了腳步,他直直地看向阿茶,唇角緩慢地勾起來:“阿茶想知道我的事了?”

這一刻,阿茶忽然意識到,陌北比她想象中的還要敏銳和通透。

他從未賣過慘。

交代自己的生世也是一筆帶過,只說僱主感興趣的事,讓僱主放心。

他知道自己不是那種愛管閒事的人,所以從未主動提起,也從未想過要向自己尋求幫助。

而現在,自己只是問了一句。

阿茶的目光停在陌北的臉上。

這張臉和拓跋俊那種病弱的感覺完全不同,是一張健康的,有力量的,陽光的,顯得有張力的臉。

雖然還未完全長開,但已經透露出了九分的英俊銳利。

這樣的美男,此刻他的臉上掩飾不住的有激動和開心。

就好像一個在黑暗裡待久了的人,聽說明天要日出一般。

那種隱隱期待和幸福,又害怕落空的表情。

阿茶笑了下:“前段時間太忙了,是我忽略了你。”

陌北瞳孔微微放大,聲音輕柔說道:“我生在塞北,我的家族是草原上有名的遊俠,我們每隔一段時間就會換一個地方生活,那片草地所有有水源的地方,我們家族的人都去過.”

“我們家族有一個秘傳的本領,就是可以讓人跑得比馬快。”

“聽起來或許不過如此,但實用的場景太多了,比如戰爭時期,誰的戰報最先送達,誰就提前知道佈局”

“.正是因為這點,太后生了歹念。”

陌北繃直了身體,臉上帶著淡淡的自嘲,一字一頓地說道:“那年我十四歲,我剛好出去給我妹妹找她掉落的風箏。”

“它那個風箏啊,飄得好遠好遠,為了哄好妹妹,我硬是走了幾十裡地才找到它。”

“正是因為這個風箏,我活了下來。”

“可是我的族人,我親愛的父親,母親,大哥,二哥,妹妹,我的親朋好友,都死在那場大火裡。”

“阿茶,你知道嗎?那場大火真的好大,它的光亮像是衝上了幾十米的高空,煙霧瀰漫,像是要將整個草原都燒掉。”

“我的耳邊充斥著族人的尖叫,我看著我的親人活生生地死在了大火裡”

“他們被太后下了藥,沒有任何掙扎的能力,可是,除了讓身子發軟之外,他們都是清醒的”

說到這,陌北闔上了雙眸。

他太痛了,痛得整個身子都開始顫抖起來。

只要一閉上眼,就是那場大火。

那天,他走了幾十里路,太陽都落山了,漆黑一片,他才找到了卡在地上的風箏。

當時他興奮極了,想著他那愛哭的小妹終於可以不哭了。

於是加快了腳步往回走。

要知道,他們這一族的人,天生適合跑步。

為了讓小妹早點看到這個風箏,早點露出笑臉,那天的陌北跑得比以往任何時候都要快。

那已經是他的極限了。

他甚至腦海裡都能想象到小妹的小臉,那軟糯的聲音,和大大的眼睛,充滿崇拜地看著他,然後誇讚一句:哥哥最厲害了!

一想到妹妹撒嬌的樣子,他的心都要化了。

所以,他真的跑得很快。

用盡了自己身體的極限去跑。

只為了第一時間讓小妹看到她心愛的風箏。

畢竟小妹說:這是哥哥送她的風箏。

她大哭大鬧也是因為,這是陌北親手為她做的風箏。

她很珍重這個風箏。

哪怕陌北說再給她做一個,她也不願意。

一向英姿莎莎,舉弓射鵰的小妹那一天竟那麼嬌滴滴的,哭得梨花帶雨。

眼睛紅通通的,都哭腫了,一定要那個風箏。

在未來很多的日子裡,陌北都在糾結和自責中度過。

他總覺得,若是他沒有跑出去尋找那個風箏,是不是就可以和族人一起死了。

若是他沒有那麼努力地跑回去,是不是就可以不親眼目睹族人的慘死了?

他本來是想衝上去和那些人拼命的,大不了一死了之的。

可是他的母親看到了她。

她的母親當時瞪著眼睛,充滿了乞求和期望,嘴巴微微張著,不停地無聲地告訴他:快跑!

快跑快跑快跑!

快跑啊!

分明他的母親也在大火之中,分明她被燒得血肉咯吱作響。

但她卻始終沒有移開目光,沒有發出哀求,沒有掙扎,沒有任何反抗。

只是不停地,不停地,不停地無聲地說著:快跑。

她在祈求他不要站出來。

她在用自己最後的生命,哀求他一定要好好活下去。

她哪怕被燒得面目全非了,都咬牙堅持著不掙扎不哀嚎。

她害怕,她的兒子會心軟,會衝動。

所以,她不願意示弱。

不願意讓兒子看到她痛苦的樣子。

是多麼強大的母愛啊,才能戰勝烈火吞噬肉體的痛苦?

又是怎樣的力量,讓她支撐著,絲毫不動,完全不反抗?

陌北閉上眼睛,努力忍住了眼眶裡的眼淚。

他不能哭,他不想哭,他不願意面對軟弱的自己。

他要為母親,父親,那些族人們復仇。

“阿茶。”陌北的聲音都在顫抖,他低聲說道:“你說他們有多痛啊,活生生地被燒死,該有多痛啊.”

“那些士兵就那麼冷漠地將他們圍成了一個圈,看著他們在大火裡掙扎翻滾尖叫嘶吼,卻無動於衷”

“.阿茶,你說,大家都是人類,都是同胞,他們感受不到這種痛嗎?”

陌北的拳頭緊緊地握起,眼睛通紅,他啞著嗓子說道:“若是真的只是為了得到秘籍,想要滅口”

“.都已經下了藥了,為什麼不能迷暈他們?”

“就算想殺了他們!為什麼不能讓他們沒有痛苦地走!”

“為什麼要活生生地燒死他們!為什麼要折磨他們!秘籍不是已經交出去了嗎!她,她不是已經得到了她想要的了嗎.”

陌北的聲音發顫,身體也開始顫抖起來。

無論多少次,無論回憶當時的畫面多少次。

陌北斗無法平息內心的憤怒和痛苦。

他想不明白,想不通。

他們明明原本是草原上最自由的一族,是無憂無慮以天地為家的一族。

他們不會侵佔任何人的利益,也不會和任何人為敵。

他們只是一個小部落罷了,只是因為血脈的緣故,擁有了一個其實並不怎樣的天賦異能。

這樣也能招來殺人之禍嗎?

陌北垂下腦袋,背不知道什麼時候悄悄地彎曲了。

因為顫抖,手中的燈籠都跟著搖晃。

燈光將兩個人的影子顫抖地打在地上,彎彎曲曲,交匯在一起。

阿茶不知道該說什麼,漆黑的眼眸如同深邃的滄海。

她抬起手,想了一下,還是緩緩地拍了拍陌北的背。

安撫了一下後,緩緩說道:“.今天,算我幫你小小的懲戒了一下太后。”

“當然,這只是開始。”

陌北悲傷的情緒久久不能散去。

這些話他憋在心裡太久太久了,他無人可說。

月光下,他那高大的身影卻顯得那麼落寞:分明三年前,他也只是個孩子,現在,也仍然是個未成年的孩子。

可是,他卻獨自一人撐起了巨大的悲傷,然後從泥潭之中自我救贖,一步一步走到了今天。

支撐他的,是仇恨,是必須復仇的信念。

他的妹妹還那麼小,分明在上一秒還晃著他的胳膊軟軟地撒嬌。

可是當他真的找回風箏的時候,妹妹已經成為一具屍體了。

焦黑的,沒有血肉的,屍體。

哈哈哈哈哈。

陌北緩緩地閉上了眼睛,一顆晶瑩的眼淚滑落了下來。

滾燙的淚水就像是刀子一般灼燒著肌膚。

他忍住了接下來的眼淚。

還不是軟弱的時候,他還沒報仇呢。

阿茶卻陡然上前,從身後輕輕地抱住了他:“大哥,想哭就哭吧。”

“我在呢。”

很奇怪,在難在悲傷的時候都沒有哭的衝動。

可阿茶這句溫柔的話,卻撕開了陌北最後的偽裝。

他的身體再也忍不住地顫抖起來,從一開始的剋制到最後的嚎啕大哭。

三年了。

整整三年了。

他從未讓自己的情緒如此放縱過。

他憋著自己,壓抑著,剋制著。

時時刻刻告誡自己,他不允許自己有時間傷秋懷古,他必須趕緊成長起來,趕緊有能力去殺了他的仇人。

可是他的仇人,站得太高太高了。

這麼高的位置啊。

是他只能仰望的高度。

他不得不,在一次又一次的絕望中重振旗鼓。

無論有多難,有多麼地堅持不下去。

他只要一想到族人曾經的笑容,就必須咬咬牙繼續堅持下去。

整個族人,只剩下他了啊.

他有什麼資格放棄呢

他的命.早就不獨屬於自己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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