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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是要辦個賞花宴嗎？”
“那就在這個賞花宴安排那些皇子相看吧。”
“也算是能早早地了卻哀家一樁心事。”
見到太后說得正中自己的目的，長公主心中是欣喜萬分，但面上卻還掛著一絲濃濃的擔憂。
“母后，侄子們畢竟人數不少，還都不曾婚配，要是我就這樣安排他們相看了，皇兄怕是要怪罪。”
“他敢！”太后瞪大了眼，“這是哀家的懿旨，他就算是皇帝也管不了！”
言下之意就是她要下懿旨安排這場在長公主府舉辦的賞花宴了。
這倒是正中長公主下懷。
不過她面上還是要再裝一裝的。
“母后，就算是你下了懿旨，但皇兄要是問責起來，我也難逃怪罪了啊。”
長公主是要太后給自己一個保障。
保障自己不會受到牽連。
畢竟她們要做的事情是坑太子，而不是把她們自己搭進去啊。
她都已經說得這麼明白了，太后自然聽出了她的用意。
“你放心，有哀家在，你皇兄是不敢怪罪你的。”
“哀家這就給你下懿旨！”
只要有懿旨在，長公主就只需要把所有的鍋推到太后身上就好了。
哪怕是之後皇帝因為太子與神女在她的宴會上密談，也與她這個舉辦賞花宴的人沒有半點關係。
為什麼呢。
畢竟她可是被太后逼著辦的賞花宴啊。
現在的太后還不知道長公主的用意，但一心為了自己抱重孫的大業而努力。
那懿旨是說寫就寫，沒多久的功夫就寫好了。
“這是哀家的懿旨，你且拿去，然後安心辦賞花宴。”
“是，我定會謹遵母后的懿旨行事。”
反正在懿旨範圍內她就是隨便搞，任何人都別想怪罪她。
長公主正想接過懿旨，太后卻又拿著懿旨收回了手。
“母后，你這是……”
長公主直直地盯著那份懿旨，生怕太后看出了端倪要反悔。
那她們的大計可就是差一個先天的條件了。
“你拿著哀家的懿旨，一定要記住邀請滿京城未婚的小姐來賞花宴，而且務必要叫上每一個皇子！”
太后必須要爭取透過這次賞花宴讓每一個皇子的婚事都能有所著落。
長公主原本高懸著的心這才算是放了下來。
好傢伙，她還以為太后要說些什麼呢。
合著就是急不可耐地要給這些皇子安排婚事唄。
她甚至都很懷疑太后想直接跳過這個流程，跳到抱重孫的環節。
那她怎麼能錯過這個上眼藥的機會呢。
“母后，我其實有個想法，不知道該不該與你說。”
太后覷了她一眼，“有什麼話就說，哀家聽著的。”
“其實我手底下也有些女子，都是清白之身，長相清秀，堪稱才貌雙全，倒也能配得上那些皇子。”
“我是想著他們要是實在沒有看上的小姐，就先從我手底下的女子裡選著自己喜歡的納入府中，也好早日繁衍後嗣。”
長公主說這話時其實整顆心都在顫抖。
她也不想這樣啊。
同樣是身為女子，她自然是再清楚不過被納到這些皇子府中為的是繁衍後嗣的女子會過得有多艱難。
女子活著本就不易，要是再去男人後院裡討生活那就是不幸中的不幸了。
但她也是實在沒有辦法。
如果她們在開創新的世界的時候沒有提前安排人手控制這些皇子，掌握他們的動態，那對他們就是極為不利的。
所以必須要有這樣的一群女子去犧牲。
只不過她會盡量在想辦法在遵從那些女子自身意願的情況下去挑人，再為她們安排好未來的。
“嗯，你說的這個想法倒是不錯。”太后認可地點點頭，“哀家同意了，就照你說的辦吧。”
“哀家就一點要求，那些女子務必要是好生養，能早日誕出皇嗣之人。”
長公主心中的無力感和悲哀感更甚了。
太后也是女子，但偏偏太后卻是為難女子的帶頭人。
明明太后自己都清楚女子生產會有多麼不易，但還是要女子好生養。
難道女子存在的意義就只是好生養嗎？
“母后交代的我會盡力去做的。”
她才不願將生養的重任強加到那些女子身上。
太后這才算是滿意了，衝她擺了擺手。
“哀家乏了，你就先退下吧”
“是，那我就先退下了。”
長公主拿著的懿旨已經在她手中逐漸發燙，滾燙的溫度就像是要將她的面板灼燒開。
這都不是最磨人的，明明是一份輕輕的聖旨，但此刻卻讓長公主覺得有千斤之重。
她終究還是要挑選一些女子去犧牲自我了。
在偏殿的阿茶也是等得百無聊賴。
但偏偏今日是皇帝第一天遭受折磨，她還得親眼看著。
長公主都已經派人傳信在宮外等自己了。
可狗皇帝卻還跪在太廟中誦經祈福。
要不是自己之前給皇帝說得太過嚴重，她甚至都想現在找個理由去將皇帝忽悠粗來了。
時間就飛逝的淌過。
皇帝總算是從太廟中出來，徑直到了偏殿。
“神……女……大人……朕……”
很明顯，皇帝的口齒已經極為不清楚了。
阿茶朝著皇帝打量過去。
嗯……顫顫巍巍的雙腿，要不是有太監扶著走路就差直接倒在地上。
還有那個一直哆哆嗦嗦卻伸展不開的軀幹。
看起來就像極了一個四肢剛剛元件上的殘廢。
不錯不錯，阿茶對這個效果還是很滿意的。
狗皇帝受點這樣的折磨也是很可以的了。
“皇帝，你今日也算是走完了兩個流程了，天色已經不晚了，你可以去用膳了。”
真的是生平第一次啊，皇帝覺得能用膳這句話簡直太過美妙了。
更是整個人都直接亢奮起來，懷著激動又不確定的心再問了一次。
“神女大人，朕當真可以用膳了？”
看吧，一個用膳就能瞬間治好他的毛病。
“嗯，你是可以用膳了，但……”
皇帝屏住了呼吸，靜靜地聽著她後面的話。
“但你必須食素齋，而且一日只能用兩餐。”
“什麼？一日只能吃兩餐？”
皇帝小小的瞳孔裡裝滿了大大的震驚。
不是吧，他都吃素齋了還一天只能吃兩頓？
但阿茶再次肯定了他的疑問。
“對，皇帝每日只能在第一次沐浴之後用早膳，在太廟誦經祈福完成之後用晚膳。”
“而且每日用膳的時間只有一炷香。”
“同時你還要控制餐食攝入的數量，切記不能吃太多。”
皇帝是越聽越肉疼啊。
神女這些規定跟要餓死他有什麼區別啊。
可惜阿茶不知道他心中所想，不然定會好好誇他。
難得狗皇帝終於聰明的猜對了一次，也是真不容易了。
“皇帝，你能用膳的時間不多了，確定還要與本尊繼續寒暄下去嗎？”
阿茶是一點耐心都沒有了。
皇帝一聽果然急了，“不不不，神女大人，朕這就去用膳。”
開什麼玩笑啊，他要是現在不去用膳那就是真要吃不上飯了。
阿茶心情不是一般的好，還特意提醒了皇帝一下，“對了，在你用膳之後可別忘了再去沐浴。”
“啊……？”
皇帝是真被嚇得連路都不會走了，滿臉驚愕地看著阿茶。
不是吧，他沒聽錯吧。
怎麼還要再去沐浴啊……
這不是要了他的老命嗎？
但顯然阿茶是認真的，還順便通知了他一下。
“對了，本尊方才將清心封為了女官，往後就負責專門監督皇帝的吃齋淨身效果了。”
“清心將會隨侍在你身邊，要是皇帝什麼時候違反了流程就會立即來稟報本尊。”
“本尊就會立即停下做法，這樣也能少消耗一點本尊的神力。”
阿茶說得那叫一個雲淡風輕，但皇帝聽得那是一個心驚膽戰啊。
他很清楚，阿茶話裡的意思就是一個監督自己的人隨時盯著自己。
一旦自己違反了流程或者是哪裡沒有做到，那神女就會放棄自己。
那他的壽命就會隨時結束啊。
這是打死皇帝都不想看見的下場啊。
“是是是，朕一定謹遵神女吩咐，接受清心女官的監督。”
皇帝這個時候也沒顧上問清心女官是誰，更沒注意什麼時候有了這個女官，反正就是主打一個先聽了就是。
“對了，本尊給清心女官注入了神力，要是皇帝讓她時時隨在身邊，對你自己的壽命還會有所裨益。”
現在阿茶就是說著謊話不眨眼，先把皇帝忽悠了再說。
但別說，皇帝吃的就是這一套。
一聽到對自己壽命有好處，那更是積極得不行。
“神女大人一心為朕著想，朕著實感動，稍後朕就會派人給神女獻上重禮。”
“嗯，那本尊就先出宮了。”
因為再這樣待下去，阿茶是真要控制不住自己的笑意了啊。
她都光明正大在皇帝身邊安插自己的人了。
但皇帝還絲毫不覺得，甚至還對自己感恩戴德。
這跟被人賣了，還幫助數錢有什麼區別啊。
現在只要清心能夠時時刻刻待在皇帝身邊，那皇帝不管是做什麼都會有所顧忌。
而且她還能隨時得到皇帝的最新動向。
這簡直不是一般的棒。
待阿茶走了之後，皇帝像是受蠱之後才清醒過來一樣。
“神女將何人封為了清心女官？”
清心都已經站著半天了，但皇帝是半點沒有發現。
“臣清心見過陛下。”
神女可是特意吩咐過她，現在她已經是女官了，不用再像從前那樣自稱奴婢了。
皇帝上下打量她了半響，才認出了她。
“你不是那個替朕拿軟墊的宮女嗎？是如何得神女青眼的？”
瞧瞧皇帝這話問的多沒水平啊。
就連清心自己都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臣就……”
“好了，朕知道了。”皇帝也懶得聽她的回答了，胡亂地擺了擺手，“既然神女選了你，那往後你就時時隨侍在朕的身邊吧。”
這樣也能對自己的壽命有點好處。
畢竟事關自己的壽命，皇帝還是很願意去相信一二。
當然了，現在他的重心要放在去用膳上。
“你現在就隨朕去用膳吧。”
“之後朕會下旨將你封為正一品宮令女官，你就時時與朕一道吧。”
這是皇帝第一次這麼和顏悅色地跟清心說話。
回想一個多時辰以前，她還因為拿著軟墊被神女攔下了而受到皇帝警告的眼神。
短短一個多時辰，皇帝看向自己的嘴臉就換了一副。
要不是清心已經入宮多年，她恐怕還真的會對皇帝的這些態度感恩戴德。
但可惜，她早就看透了狗皇帝這幅嘴臉了。
“臣謝陛下恩賜。”
謝什麼啊謝。
她是看明白了，她就應該加入神女，然後打倒狗皇帝。
有這個狗皇帝的存在就是這個世界一切不公平的根源之一。
想到這裡，她默默給狗皇帝了一個白眼，跟在他的身後，去用膳了。
而阿茶也終於是出宮與長公主匯合了。
一到宮門處，她就看見了拿著明黃的懿旨笑得苦澀的長公主。
阿茶心中暗道不好。
按理說長公主順利拿到了懿旨，不應該是這幅模樣啊。
阿茶走近細細一看，還能清晰地看見長公主眼邊掛著的淚花。
“長公主同志，你這是怎麼了？”
長公主輕輕擦去了眼角的淚花，將懿旨遞給了她。
“阿茶，我一想到為了這個賞花宴，我們就要犧牲一些無辜的女子我就十分難受。”
長公主自問還算是一個理智的人。
但在這件事上，她真的是每每想起都很難過。
那種深深的無力感就快將她整個人淹沒其中了。
阿茶能理解她的這種感覺。
因為就連她自己都時常在夜深人靜的時候覺得難受。
“長公主同志，你要明白，她們的犧牲並不是無用功。”
“正是因為有了她們的犧牲，上到狗皇帝，下到太子、皇子，我們才能更好的掌握這些人的動向。”
“能知道具體的動向，這對我們的重要程度非同一般，更是能讓我們直接在行動上先人一步。”
“所以，她們所做的犧牲都是很有必要很有用的。”
“她們是真正的英雄，也是我們應當尊敬之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