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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山擺攤一直到了天色完全黑了，才收攤回舊公社。
這個時候，已經晚上七點多，舊公社其他人已經走了，只剩下他們滴水巖的那個中年婦女。
“回來啦？我煮了些稀飯……咦？你們也在……”
中年婦女看到張遠幾人不由得一愣，他們帶的鍋只能煮四五個人的粥。
一下多了這麼多人，顯然不夠吃！
她看向莫山，用眼神詢問他怎麼回事，這幾個大明星居然還跟著。
莫山說道：“他們今晚也在舊公社過夜，不夠吃等下再煮一些就是了。”
“可我們就帶這些米……”
“偉強在集上買了些回來，還有肉，炸點油多燙些青菜就行。”
就這樣，張遠等人吃上了有史以來最簡單的一餐晚飯。
一碗稀飯和開水燙青菜！
晚上的時候，他們就在房間裡點了一堆柴火，一群人就這麼靠在牆上熬了一夜。
第二天。
張遠感覺腰痠背痛，昨晚他一直都是半睡半醒的狀態，從沒試過這麼累。
以前流浪時睡過的橋洞也感覺沒那麼難捱。
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啊！
不止是張遠，李雅琪和攝影師也是一樣，盯著大大的黑眼圈，一直在打著哈欠，一副霜打茄子的模樣。
倒是幾個保鏢，看起來好一點，昨晚似乎並沒有失眠。
莫山本來今天準備再賣一上午，等到中午再回村。
不過看到幾人的樣子，他猶豫一下，決定現在就回去。
張遠幾人只能強打著精神跟著上路。
出了舊公社，往東北一直走。
前面還好，一路是平整的水泥路。
莫山讓張遠和李雅琪加上那個中年婦女坐在牛車上。
但到了岔路口，牛車轉進了破爛的泥路，張遠差點沒被顛簸出膽中苦水來。
“算了，我下去走路吧！”
張遠跳下牛車，和其他人一起走路。
這些人要說最辛苦的，就是攝影師了。
扛著個攝像機跟在後面走，一路上不知休息了多少次，幸好李雅琪安排保鏢幫忙輪換。
一路走走停停，幾個小時了，終於看到前往滴水巖的路牌。
張遠等人精神一震，莫山卻告訴他們，還得走半個小時才到。
經過九轉十八彎的山路，前面是一條橋，橋對面不遠，終於看到了稀稀落落的房子屹立在山腳。
“終於要到了……”
走了十幾公里的路，張遠感覺兩條腿都快不是自己的了。
這時，那個莫偉強忽然說道：“老支書，那幾個皮娃子在石潭游泳！”
南方的天氣幾乎沒有冬天，十一月了很多人還穿短袖。
農村的娃娃不像城裡一樣，人手一個手機可以玩遊戲。
所以有空的時候，他們到處去玩，家人也管不住。
現在這種天氣雖然不冷，但並不適合野泳，氣血流動不暢很容易造成抽筋。
“你先帶他們回村，我上去看看。”莫山對莫偉強說道。
“等等，我們也去。”
張遠幾人跟在莫山後面，這麼好玩的事怎麼可能不錄下來呢？
說不定還能拍下某個皮娃子完整的童年。
正在幾人準備上去時，上游的幾個皮娃子忽然驚慌失措的跑上岸，似乎發現莫山朝他們去了。
張遠嘴角剛剛露出一個微笑，金剛忽然說道：“不對！他們似乎在說誰被淹了！”
莫山臉色一變，立馬跑著往上游趕。
李雅琪好奇的問：“你聽得懂他們的話？”
“有些字眼跟我們家鄉話差不多。”
張遠等人也開始跑上去，剛靠近就看到莫山一個猛子紮了下去。
很快，莫山就抱著一個十歲左右的小男孩上了岸。
小男孩已經昏迷不省人事，莫山顫抖著給他做急救。
李雅琪說道：“我來吧！”
她上前接替莫山的位置，給小男孩按壓胸膛和做人工呼吸。
沒一會，小男孩咳出一口水，悠悠轉醒過來。
眾人這才鬆了一口氣。
張遠轉頭看向莫山，發現他身體不停的在發抖，臉色蒼白得有些可怕，不由得大驚失色。
“莫大爺，你怎麼啦？”
莫山嘴唇哆嗦說不出話來。
李雅琪看向莫山，臉色有些凝重的說道：“莫大爺這麼大的年紀一路顛簸，又下了冷水，身子骨受不了，趕緊生火給他取暖。”
好在這裡就是山，到處都是乾柴火，他們很快就生起了一堆火。
莫山就挨著火堆烤了半天才緩過勁來，身體也停止了顫抖。
“呼……幸好有你們，不是今天這劫就躲不過去了。”
張遠沒好氣的說道：“你逞什麼能，我們這麼多人在呢，用你下去救人？”
“我這不是著急嗎？當時沒想那麼多……”說到這裡，莫山轉頭看向五六個默不作聲的皮娃子。
“大牛！你又帶他們出來游泳，要不是我們恰巧路過，你已經死了！”
“還有你們，這次回去我一定會告訴你們爸媽……”
“五爺爺不要，不要告訴我們爸媽……”
任由他們如何哀求，莫山都無動於衷。
這次差點出了人命，不讓他們爸媽抽一頓是不行的。
尤其是大牛！整天帶著其他孩子到處野，要不是看他現在虛弱的樣子，莫山就想先動手為他童年增添濃重的一筆。
莫山帶著這些孩子和張遠等人回到了村子，村口已經有一幫人在等著了。
顯然，莫偉強先行回來已經將領導的話傳達給村裡人。
而大牛等人以為他們偷偷去河裡洗澡的事被家人知道了，臉都嚇白了。
莫山說道：“這幾個皮娃子下河洗澡，大牛差點沒了，你們領回家好好教育一下！”
大牛等人的父母一聽，二話不說就地找了根棍子來場追逐戰，表面別提多歡樂。
莫山繼續說道：“這幾位是城裡來的人，會拍攝咱們的日常生活，大家照常就行，不要管他們，也不要打擾他們。”
“我在這裡先警告木頭、癩痢你們幾個，敢打壞心思我打斷你們狗腿！”
被點名的幾人縮了縮脖子沒敢說話。
“行了，散了吧！”
大部分人都走了，只有幾個好奇的看著張遠等人。
有莫山的警告，也沒敢上前打招呼。
張遠不以為意，讓攝影師先拍攝村裡的環境。
確實如別人說的一樣，滴水巖有人還住在巖洞。
不過和他們想的不一樣，他們在山下一樣有房子，不過大多都是泥磚房、木房，所以他們更願意住在巖洞。
張遠等人覺得來到這裡，也要嘗試一下住巖洞的感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