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下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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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聖人曰：朝聞道，夕死可矣！徒兒，你可知此話何解？”

“知道！意思就是，早上知道了去你家的路，晚上你就得死！”

“胡扯！”

天玄山上，天玄道長吹鬍子瞪眼，看著自己這個徒弟，氣不打一處來。

“這句話的註解是：早晨知曉了道理，晚上死去也心甘！”

“你說的什麼是亂七八糟的！”

被罵後，葉凡塵無趣地噘噘嘴，起身拍拍屁股就要走。

“誒誒誒，你要去哪兒？課還沒講完呢！”天玄道長趕忙攔著。

“留著你自己聽吧，我要去睡覺了！”葉凡塵擺手道，“整天講這些沒用的東西，難道你就沒有新東西教給我嗎？”

天玄道長聞言沉默……

葉凡塵苦笑一聲：“算了算了，你那麼笨，肯定沒有！”

“真不知道你以前收我為徒時，是怎麼好意思跟我吹噓，你是天下道教天師排名前三的！我來山上才三年，就把道館裡上下千年的精華積累全部融會貫通，如臂驅使。”

“而師父您老人家還在藏經閣一樓，抱著那些最基礎的註釋生吃硬啃，二樓都上不去！”

天玄道長皺眉掙扎道：“我哪有你說的那麼不堪？我也有優點的！”

“呃……這個倒是真的！”葉凡塵點頭，同意道，“師傅您老人家最大的優點，就是眼光好和心善！”

“當初，我來天玄山附近遊玩時，恰好碰到在後山偷看村婦洗澡歸來的你！你一眼就發現了我的天賦，並強烈邀請我上山隨你修行！”

“而我也用事實證明，師父你沒看錯人！”

天玄道長滿意笑道：“那是，我收徒弟的眼光一向毒辣。細說我的心善呢！”

葉凡塵繼續解釋道：“心善就是我來山上這麼多年，師父您一個人哪怕吃再多苦，受再多累，也不曾張嘴問我要過一分夥食費。”

天玄道長感慨道：“沒辦法！誰讓我是大人，你是小孩呢？咱們龍國有句古話叫，苦什麼都不能苦孩子！”

葉凡塵點頭同意，“所以說，我就是知道師父你有這種品格，不可能讓我跟著你吃苦受累，才特意拒絕了我爸給我的五千萬零花錢。”

“拒絕的好！有師父在，根本用不著花家裡父母辛苦攢來的……”

天玄道長正拍著胸脯呢，突然一愣，“嗯？你剛才說多少？五千萬？！！”

“對啊！”葉凡塵無辜的點點頭。

“徒兒，你什麼家庭？”

“天京首富啊！我沒跟你提過嗎？”

天玄道長嘴角抽搐：“呵……呵呵……”

天京……首富……

這兩詞，哪怕分開來看，都豪得驚人，更別提合在一起了！

“師父，你怎麼了？”葉凡塵察覺出天玄道長的異樣，趕忙上前攙扶，卻被天玄道長一把撇開，而後鬼哭狼嚎道。

“天殺的！你早說你是天京首富之子啊！那咱師徒倆還用得著過這苦日子嗎？”

“每天都靠我勤勤懇懇地下山給人算命，不計風雨，補貼家用，逢年過節才能吃上一次肉！”

葉凡塵愣道：“啊？咱們不吃肉是因為窮啊！我還以為這是修行的必經之路呢！”

“放你丫的屁！”天玄道長怒罵道。“咱們道教的核心宗旨是道法自然，簡單來說就是愛咋咋滴，想幹嘛幹嘛，哪來不能吃肉的破規矩？”

“那都是糟粕！”

葉凡塵擦汗：“原來是這樣啊！”

“不然你以為呢？”天玄道長又獨自哀嚎了一會。

這個葉凡塵！

真的是讓自己又愛又恨的！

每天都換著法子氣自己！

不行，為了自己壽命，以及天師傳承一事的著想。

葉凡塵，該下山了！

隨後，天玄道長便收起情緒，慎重問道：“徒兒，那你既然身為天京首富之子，家族那邊肯定需要你。再加上，這三年來你學藝已成，我教無可教。”

“可有其他想法？”

葉凡塵皺眉，“師父，你的意思是？”

“下山！”天玄道長沉聲道，“這個世界上，沒有徒弟學成了，還繼續留在師父身邊的道理！你若想真正成長起來，就必須下山歷練！”

葉凡塵想了想，有道理！

“可以，那我下山！”說罷，葉凡塵扭臉就要直接走！

“你給我回來！”天玄道長怒聲道。

“師父，還有其他事？”葉凡塵好奇道。

天玄道長沒好氣地哼一聲，沒有接話，而是扭頭走進道館。

葉凡塵見狀，趕忙識相地跟上。

果不其然，在剛剛進入道館大廳的那一刻，葉凡塵就看到天玄道長從內廂房捧出一個灰色包裹。

開啟包裹，裡面有一枚白玉扳指和一封信件。

“此扳指乃是道家天師令，你將它帶下山去，如若在山下碰到了解決不了的事，出示此扳指，天下弟子皆為你所用！”

“而這封信件，則是一封萬能婚書，有它在手，無論你今後是挑中了誰家姑娘，只需將此信出示給你的岳父岳母，他們自然會將女兒許配給你！”

“這兩件東西，你隨身裝好，別弄丟，””

“至於下山的盤纏……你即是首富之子，肯定也看不上為師這三瓜倆棗，我就不贈與你了！”

“但這雙草鞋你拿著，是為師新織的，山高路遠，多帶雙鞋，總不是錯事！”

天玄道長從懷中，掏出了一雙嶄新的草鞋，擺著葉凡塵面前。

但葉凡塵卻也只是將白玉扳指和信件收了起來，至於草鞋……

“師父，山上物資匱乏，草鞋你自己留著穿吧！”

“那怎行？你路上磨腳怎麼辦？”

“不會啊！我為什麼要選擇走下山？”

“嗯？！！”天玄道長懵住。

葉凡塵又道，“我已經把座標發給我爸了，我讓他派直升機來接我。師父你真是在深山裡呆慣了，思維都不會與時俱進！”

“有現代科技的代步工具，誰還走路啊！”

天玄道長如遭雷擊。

這個徒弟真是變著法子在自己身上捅刀啊！

“那師父，我就先不說了哈！接我的直升機來了，我得趕緊走了！”

“你一個人在山上好好的，要記得按時吃飯，早點睡覺！沒事就多讀讀書，少去河邊偷看姑娘們洗澡！”

“徒弟我走了，日後有機會，再回來看你！”

葉凡塵離去前，對著天玄道長深深一叩。

下一刻，伴隨著直升機愈來愈遠的轟鳴聲，天玄道觀恢復了許久不見的寧靜。

可就在此時，天玄道觀前院處，由開山祖師打造的“趨吉避凶”鈴鐺猛然響起。

叮鈴鈴！

天玄道長瞬間坐起，皺眉掐指一算，而後面色驚變。

“不好，徒弟快回來！那架直升機是來殺你的！！！”

……

直升機上，葉凡塵看著距離地面越來越高的高度，皺眉問道。

“虎哥，咱家直升機不是最高只能飛六千米嗎？這都六千二了，再往上升，要出危險吧？”

虎哥，全名王虎，乃是葉凡塵父親的貼身保鏢。

自從葉凡塵有記憶起，他就一直待在葉家侍奉，忠心耿耿。

為人兇狠毒辣，一般人都不敢與之對視！

“是哦，再往上升就要出危險了……”虎哥陰冷一笑，“可是我就是要它出危險啊！不然，你不就活著回到天京了嗎？”

葉凡塵面色瞬間暗下來，“你什麼意思？王虎，我父親待你不薄，你要背叛他嗎？”

王虎哈哈大笑，“談不上背叛不背叛的，出來混，都是為了錢！”

“你父親給我錢，我就給他當狗！但別人也給我錢，而且是更多的錢，我自然也就要去給別人當狗了。”

說罷，王虎一把拉開自己的衣服，露出纏滿渾身的炸彈，道。

“不好意思了，小少爺，有人花一個億買你的命！”

“所以……你去死吧！”

轟！

一道絢麗的火花在六千米高空炸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