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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大明的娘坐在炕上抹眼淚。
葉老爹嘆了口氣，“趁現在還沒鬧得太僵，分了吧。以後讓他們各過各的，誰掙的誰吃。
咱們都這個年紀了，孩子的事就別管了，隨他們去吧！
他們願意給咱們一口吃的，咱們就接著，不給咱就自己去山上挖野菜。”
葉老孃擦了擦眼淚，“好，我去喊他們幾個過來，今天就把家分了。”
她開啟房門，黃大妹和葉大嫂已經沒打了。看到婆婆出來，葉大嫂馬上過去告狀。
可沒等她開口，葉老孃就說：“老大，老二，老三，老四，到屋裡來一下，你們爹有話要說。”
說完就直接回了屋，沒看兩個兒媳婦眼。
葉大明進屋之前對媳婦說：“桐桐和他那個小相公來了，正在石頭家裡。你先帶兩個孩子去看看，我等會兒也過去。”
“啥，桐桐來了？他們不是去西北了嗎？怎麼又來了這裡？文秀嫂子還有永昌他們來了嗎？”
她這話倒沒有嫌棄的意思，只是覺得現在這裡連口吃的都找不到，來了也是活受罪。
葉大明看幾兄弟都從房裡出來了，就沒有細說。
隨口應了句，“就桐桐和她小相公來了，你先去看看再說吧！”
黃大妹明白了她男人的意思，攏了攏剛才打架扯亂的頭髮。
又猶豫的問：“孩子那麼遠過來了，總不能空著手去吧？”
葉鳳玲聽了，跑回屋裡，拿了一個破布包著的東西出來。
這是下午她和弟弟在山上找的野菜，可嫩了。本來是準備爹回來的時候讓他吃的。
既然桐桐和她小相公來了！那就帶過去讓她嚐嚐鮮吧。
她們家沒有拿的出手的東西，只有這把野菜還像樣點。
葉老四的媳婦看到那包東西，皮笑肉不笑的說：“鳳玲，藏的什麼好吃的東西？”
葉鳳玲不客氣的道：“四嬸，看你說的，我們能有啥好吃的？我爹帶回來的窩窩頭，不都給你家二娃和大伯家的三娃兒吃了嗎？”
葉大嫂生氣的指著她，“你放屁，你爹帶回來的窩窩頭，我們三娃才吃多少？今天的窩窩頭還沒拿出來呢。”
說完又盯著那個布包質問：“你這裡麵包的是不是今天的窩窩頭？”
黃大妹看她又罵自家閨女，就準備去撕她的嘴。剛走了兩步就被她男人攔住了。
葉大明冷冷的看了葉大嫂一眼，才對媳婦說：“今天我帶回來的兩個窩頭給桐桐了，咱們家也沒別的吃食。你們直接過去看看就是，兩個孩子不會說啥的。”
黃大妹剛剛和那娘們幹了一架，現在身上還是虛的，也不想和葉大嫂浪費口舌了。
拉著兩個孩子說：“那我現在就帶鳳玲和馬良過去。洗澡水我已經給你燒好了，如果涼了你再加把火。”
走之前還給他使了個眼色，那意思讓他不要再讓步了，要不然和他沒完。
葉大明點了點頭，就算為了自家兩個懂事的孩子，他也不會退讓了。
以前是為了那點血脈親情，現在大哥一家竟然這樣欺負他老婆孩子。
那他還讓個屁，想吃自己去掙，憑什麼讓他養著？
兄弟四個跟著葉老孃進了屋，黃大妹帶著孩子去了石頭家。
剩下老大媳婦，老二媳婦，還有老四媳婦站在院裡面面相覷，也沒人開口說話。
三人關係般，每人都有自己的小心思，平時說話也是陰陽怪氣的，連一點面子情都懶得維繫了。
在外面站了一會兒，看男人沒出來，就各自回屋了。
葉老爹瞄了一眼四個兒子，沉默了半響才說道：“你們年齡也都不小了，娃也大了，以後就分開吧，各過各的。”
葉老大忙說道：“爹，這好端端的分什麼家呀？”
葉老爹沒理會他的話，又接著說：“家裡也沒啥值錢的，你們房裡的東西自己留著用。
那一口鐵鍋算我和你孃的。你們可以隨便用，但要商量好時辰，不許爭吵。不想和我們用一個鍋，就自己想辦法。”
兄弟四個看爹孃是真的下定決心要分家，都沉默不語，也算是預設了。
葉老大和葉老四有些猶豫，好像有什麼話要說一樣。
葉老爹看了兩人一眼，“有什麼話今天都說出來吧。”
最後還是葉老大開的口，“爹，那碼頭上的活怎麼分？”
當時他們葉家村救了碼頭的一個管事，人家給了他們村十二個名額，讓他們在碼頭上扛包。
因為是鐵頭下河把那個管事撈出來的，所以他們家可以去兩個人，其餘的每家一個。
葉老爹看了這個大兒子一眼，心裡非常失望。
還以為人家要問他們老兩口跟著誰呢？沒想到人家惦記的是碼頭的活。
他轉過臉，沒再看這個大兒子一眼，不偏不倚的說：“還像以前一樣，每人幹一天，掙的糧食歸自己。”
老大和老四心裡有些不樂意，他們家的孩子小，每天就靠那點窩窩頭度日。
現在分家了，誰掙的誰自己吃，那他們孩子不就四天才能吃一頓窩頭？
可他們再不願意也沒辦法。看爹孃的意思，是鐵了心要分家。
葉大明看大哥，四弟只考慮自家，沒一個人提給爹孃養老，冷冷一笑。
直接說道：“東西都已經分完了，現在說說給爹孃養老的事吧！”
葉老大張了張嘴，不知道怎麼開口。
他是老大，按說爹孃該跟著他，可他連家裡的孩子都顧不了，又怎麼去管爹孃？
他心思一轉，爹孃跟著他也可以，但三個弟弟必須要出糧食。
葉老爹欣慰的看了一眼三兒子，總算還剩個有良心的。
但他擺了擺手，對葉大明說：“我和你娘單獨過，其餘的憑你們的心意。”
葉大明想了想，對另外三個兄弟說：“現在扛一天活，有三個窩窩頭，誰去幹活，當天就拿一個窩窩頭給爹孃，你們覺得怎麼樣？”
葉老二先表的態，他點點頭，“我同意。”
葉老大和葉老四看老二表態了，心裡雖然有些埋怨，也只有心不甘情不願的應了。
分家的事就算說好了，葉大明洗了個澡，換了身衣服就去了石頭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