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章 秦王破陣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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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玄齡此時很想說一句‘差不多行了，人家都在聽著呢，沒人的時候說這些不行嗎？’
可惜李雲澤無所顧忌，他是真的什麼都不怕。
至於李二，剛剛擊敗強敵突厥人所帶來的強烈自信心，以及難得的李雲澤對這種事情感興趣有說辭，讓他同樣也是毫不在意。
無可奈何之下，房玄齡只能是眼睜睜的看著那些部落貴人們側著耳朵傾聽，他們也想知道草原上有什麼好東西。
端起酒杯的李二詢問道“草原上有什麼好東西能改善生產力的？”
“首先當然是畜牧業。”李雲澤回應很快“提供馬匹牛羊。”
李二聞言略顯失望“草原上雖不缺牛羊馬匹，可想要運回來卻是千難萬難。很多都是陸上水土不服直接死掉。若是製成肉乾，算上路費的話也算不得什麼優勢。”
生產力低下的代表之一，就是交通系統的稀爛。
從草原到長安城千里迢迢的，這一路上的道路更是艱險難行。想要大規模的運輸牛羊牲畜，需要付出的代價實在是太大。
至於說製作肉乾，這年頭鹽的價格也是非常昂貴，用大量的鹽製作肉乾再千里迢迢的運回來，還不如在當地購買。
李二對李雲澤提出的辦法，還是明顯失望的。
從秦漢時代起，中原王朝就是千方百計的想要控制草原，斷絕遊牧部落不斷南侵的困擾。
中土之地從來都不缺少聰明人，自然也是有人想過給草原上的部落找個飯碗過日子，而不是整天想著南下劫掠。
可受限於技術與交通，一直都沒有太好的辦法。
原本李二以為李雲澤這位奇人能有什麼不一樣的辦法，未曾想還是老一套。
敏銳察覺到李二情緒變化的李雲澤拍了拍手“我既然敢說，當然是有辦法解決。”
“直接運送活的牲口有困難，肉製品也有困難，困難不過是在交通。此事待大唐的冶鐵技術進步之後，自然有辦法解決。”李雲澤暫且提了下道路問題，隨即轉回到了關鍵問題上“運
送羊毛的難度不算大了吧。”
“羊毛？”
還是那句話，古人並不傻。羊毛的用處並非是不知道，而是硝制困難，梳理也困難，織造更困難。
其實說來說去，還是技術難度太大。
“衣食住行，衣尚且在食之前。毛紡織業對於草原來說，算是當下最好的選擇。”
歷史上英格蘭人從農業走向工業的源頭，就是毛紡織業，甚至還為此爆發了著名的，被稱為羊吃人的圈地運動。
相比起英格蘭那屁大點的地方來說，浩瀚的大草原雖然貧瘠，可能夠養的羊數量絕對是吊打。
“既然是牧民，那就好好的在草原上放牧。”李雲澤的聲量不大，卻是鏗鏘有力“我可以提供細羊毛的美利奴羊種，以後各部落的牧民們就好生養牛羊馬匹，閒暇的時候能歌善舞，別
再想著什麼騎馬射箭事兒了。”
聽聞此言，李二捋須而笑，房玄齡等人都是面露喜色。
若是牧民們從此以後不再騎馬射箭，那中原王朝以後可就再也不用擔心他們南下啦。
“真是荒謬！”
暗中背叛了頡利與大唐勾結，本想借用大唐的力量奪回屬於自己的汗位，未曾想卻是引虎入室，大唐居然直接將整個突厥都給打垮了的突利可汗，聽聞此言鄙夷的說道“給草原上各部
落提供羊種？你可知大草原上有多少部落，有多少牧民？他們需要的羊種何止百萬！”
突利本以為自己說出了一個驚天動地的數字，可未曾想大唐上下全都顯得很是平靜。
這可讓因為自己引虎入室而萬般懊惱到吐血的突利，心頭大為驚異。
“很多嗎？”
李雲澤的回應讓突利愕然當場“我說的是百萬，你確定沒聽錯？”
“百萬很多嗎？”笑容宛如春風拂面的李雲澤，笑言道“我既然敢說，當然能提供，而且還是免費給。”
部落貴人們頓時一片譁然，此人莫不是個傻子，在此胡言亂語。
“別說羊了，以後的牛種，馬種都可以免費提供，只要牧民們能好生放養，成長之後用羊毛牛馬支付回報就行。”
李雲澤看向了李二“陛下，既然他們稱陛下為天可汗，自然是要聽天可汗的話。讓牧民們養牛羊馬匹，這邊再出合適的價格收購，讓他們有足夠錢財購買生活物資。此事可行否？”
眯著眼睛的李二捋須而笑“可。”
“牧民們養牲畜，貴人頭人們在長安城安居樂業享受生活，此事可行否？”
李二咧起嘴“可。”
“若是有人從中搗亂，或者是拿了東西不願意履行約定，陛下可否為我派兵武裝討債？軍費我出。”
李二已然是笑開了花“可！”
大驚失色的部落貴人們一陣騷動，這麼一來他們豈不是成了長安城內的一介平民？
極度不滿之下，卻又畏懼大唐的實力不敢直言反對，畢竟剛剛喊了人家皇帝是天可汗來著。
急切之下，眾人的目光全都看向了突利可汗。
比起給大唐皇帝跳舞的頡利來說，突利此時成為了他們唯一的希望。
“你所言的確是一件好事情。”心頭同樣不爽的突利，卻是抓住了問題的關鍵所在“可你有什麼辦法能將滿足百萬牧民所需的物資運到大草原去？又將那些牛羊馬匹羊毛什麼的運回來
？”
的確是關鍵問題，物資運轉不通暢的時候，安排的再好都是白搭。
“這是大唐的事情。”李雲澤擺了擺手“三年，三年之後必然有能夠來往於長安城與大草原上的便捷方式。不但能夠運送海量的物資與人員，還能在很短的時間內來往返復。”
突利聞言又要嘲笑，那邊李二卻是乾脆出言“既然如此，那此事就此說定，三年之後自見分曉。各人入座，奏樂，起舞！”
摻雜著龜茲音調的樂曲奏響，一群舞者湧了上來開始哼哼哈嘿的又跳又唱。
毫無疑問，這就是唐初最為著名的宮廷舞曲《秦王破陣樂》又叫《七德舞》。
宮廷舞曲李雲澤自然是見的多了，只不過如此規模又是宣揚武風的，在後世極為罕見。
而且秦王破陣樂的名氣極大，李雲澤看的是津津有味。
一番賣力的表演之後，為首扮演秦王的舞者帶頭撕心裂肺的怒吼‘受律辭元首，相將討叛臣。鹹歌破陣樂，共賞太平人！’
之前看的如痴如醉，手舞足蹈的大唐文武勳貴們，也是紛紛起身齊聲附和。
一時之間大鼓震天響，傳聲宛如上百里，氣勢雄渾，猶如感天動地。
“都是好演員吶。”
看著一眾文武們的賣力演出，李雲澤嘖嘖稱奇。
歌舞的確是不錯，可也就是不錯的階段。眾人的反應，明顯是過了頭。
當然了，考慮到皇帝就在殿內，而且還有那麼多的外人在場，自然是要賣力表現一番才是。
武華明顯對這舞曲沒什麼興趣，略略附和一二之後，就拽著李雲澤的衣袖詢問“師傅，如何才能在短時間內運送海量的物資往返千里之地？”
此言一出，附近不少人都將目光投了過來，包括李二也是如此。
他們都很想知道如何才能做到。
“這是機密。”李雲澤笑呵呵的端起了酒杯“國之重器，豈能輕易示人？非重臣不得聞。”
龍椅上的李二滿意點頭，這話說的太對了。
等到酒宴結束，眾人紛紛散去的時候，內侍找到了李雲澤，表示皇帝有請。
跟著內侍在皇宮之中轉來轉去，最終來到了一處宮殿之中。
除了已然換上了常服的李二之外，還有一宮裝麗人攏著一小姑娘在吃水果。
“陛下，皇后，公主。”
“無需多禮。”李二擺擺手，示意李雲澤到邊上就坐“這是朕的女兒麗質，種了牛痘剛好起來，你且看看可有什麼不適之處？”
這種事情應該找孫思邈才是。
李雲澤吐槽了一句，不過還是很認真的為李麗質望聞問切。
畢竟在眾多平行世界裡待過那麼久，醫術自然也是學過的，而且他還算是道家門下，自古就是醫道不分家，與釋錢不分家一樣。
面對著李雲澤的詢問與觀望，李麗質小臉泛紅，明顯有手足無措之感。
李雲澤覺得小姑娘想太多，可李麗質卻不是如此。
因為來之前，皇后給她說過幾句‘好生看看，說不得以後就是你的駙馬。’
李二很重視李雲澤，其實換做是誰都會重視這樣一位奇人。
雖然李雲澤已然接受了大唐的爵位，願意加入大唐的體系之中。只不過李二還覺得不保險，想要將繩子拴的更加牢固一些。
歷史上他就是用聯姻嫁女兒的方式，與重臣勳貴們捆綁在一起，現在也是不例外。
之所以是李麗質也不是她的幾個姐姐，是因為李麗質乃是皇后嫡出的嫡女。
當然了，還有個緣由不好多說。
“沒什麼問題。”李雲澤點點頭說道“種了牛痘之後會發低燒，這是身體的免疫系統在啟動做事，消殺低活性的天花病毒。免疫系統有了記憶之後，再感染天花的時候就能輕鬆殺滅。
”
李二與長孫都是鬆了口氣。
天花為禍之烈，他們自然是知曉的。能夠防治天花，這可真是天大的好訊息。
長孫笑言道“此功可載入史冊，無數百姓們千秋萬載都會記住你的功勞。”
“功勞是孫道長的。”李雲澤連連擺手“再有就是陛下心懷萬民主動推廣，我沒多做什麼。”
有本事懂進退又會說話，長孫是越看越滿意。
“過些時日，朕會舉行祭天大殿，冊封孫道長為真人，以酬其滅天花之功。”
閒聊了幾句，在李二的示意下，長孫帶著李麗質告辭離開。
離去之前，李麗質偷偷摸摸的打量了李雲澤好幾次。
等到殿內安靜下來，李二神色凝重的詢問“真有能短時間內往返千里，還能運送眾多人員物資之物？”
李雲澤認真點頭“有，這東西叫做火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