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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察合臺有些驚喜的眼神,盧修斯慢悠悠地將一盆冷水潑了上去。
“別誤會,我是無法離開這周圍的。”盧修斯說,“在這裡指的梅林另有其人。”
他看向了裡屋裡,躺在黑色石板上,打著呼嚕的也速該。
“你帶來的那個棒小夥,已經成功透過了天堂之路的考驗,這就意味著他能使用天堂之路的力量了,他會成為你接下來征戰之路的有力臂膀。”
“天堂之路究竟是什麼?”察合臺問,“大兄,我剛剛看到的四個巨大的黑影,是不是...四位真主?”
何等褻瀆的話語!
要是換成一般的薩滿早就掄起一旁的木杖,狠狠敲擊察合臺的頭了。
但盧修斯沒有。
面對這樣的言論,他緩緩點了下頭。
這並不是什麼秘密,或者說在風暴先知中這不是秘密。
成功透過天堂之路考驗的牧民就能夠運用天堂之路的力量,而在熟練掌握這種力量之後,他們就可以被稱為風暴先知,與自然之靈建立聯絡,和精靈神靈動物精神進行溝通。
“思維是具有力量的。”盧修斯再一次說。
他拿起放在火爐上的茶壺,給兩人已經快見底的茶,加了些水。
“人的思緒是繁雜的,有好也有壞,好的一面壓倒了壞的一面,便是相對正面的,壞的一面壓倒了好的一面,便是相對負面的。”他接著解釋,“你在裡世界中透過“視線”看到了什麼?”
“裡世界就是剛剛那個灰濛濛一片的草原,它介於天堂之路與真實世界之間。”
“我看見了什麼?”察合臺喃喃。
透過“視線”,他看見了許多。
為子女後代著想的老人、想著玩耍的幼童、懷春的少女......
這些在灰色當中,微弱的光芒。
然後,轉瞬消散。
昏暗天幕下的四個巨大黑影看著站在小土堆上的他,將“視線”投注了過來。
這其中是最為純粹的惡意呀!
察合臺從未見過,甚至從未想象過,怎麼會有如此包含惡意的目光,裡面生滿了蛆蟲和黴菌,單單被看上一眼,就會連續睡不好幾晚。
“注意!水要灑出來了。”盧修斯提醒,伸出手來把察合臺手中不斷傾斜的茶杯扶正。
但,還是有點點滾燙的熱水傾斜而出,落在了察合臺的手上,燙出了些許的紅印,這讓他成功地回過神來。
“大兄,我看見了許多。”察合臺沉默了一會,回答。
他並不是什麼不食肉糜的蠢蛋,也不是什麼心善的聖人。
他很清楚地知道草原上的這些牧民們過的不好。
甚至在他的養父的部落中,也存在一些悲慘的現象,每個牧民都要向部落的首領繳納一些稅,只不過沒有那麼殘暴與沉重,要溫和不少。
可這,當那些美好與對生活的嚮往展示在察合臺的眼前時,當微微的光芒被黑暗吞噬殆盡時。
看到美好的東西從高處跌落,摔的粉碎,他還是會微微觸動。
“大兄,所以答案是什麼?”察合臺追問,他有些迫切地想要得知真相。
“壞的一面壓倒了好的一面,所以...四位真主被徹底汙染了。”盧修斯直接了當地給出了答案,沒有絲毫的隱喻與修飾。
“至於為什麼這麼確定,因為我也在被汙染。”
他抬起手,掌心之中,一團漆黑的氣體緩緩升騰。
——那是最為純粹的惡意。
“草藥與生命之神,這是直接指向我的名號。”盧修斯有些無奈地說,“這是我的疏忽,忽略了思維的力量,隨著被我救活的牧民越來越多,這個名號也開始在這片土地上流轉。”
“當我意識到的時候,試圖改名或者用些別的方法時,為時已晚。”
“我被套牢了。”
“他們信仰我,他們向我祈禱,從一開始的治病到各種方面,最為純粹的香火之力向我匯聚。”
“但是,我也就只會配些草藥,頂多再加上之前的一些神秘學知識,幫著驅驅邪,讓我保佑平安喜樂,這一點我實在是做不到。”盧修斯攤手,“因為我自己的生活都過的一團糟。”
“拿著個桑木樹枝,在人身上掃一掃,再念叨幾句吉祥的話語附加一下最為誠摯的祝福,已經是我能做到的極限了。”他繼續說。
“當希望破滅時,那些負面的情緒就會來到我這裡。”
“不過,我倒是理解牧民這種心情,也沒有試圖責備什麼,畢竟他們什麼都不知道。”
“所以,我是在自救,不必要用敬仰的眼神看著我,察合臺。”盧修斯起身,將放在火爐上的茶壺拿到一旁。
裡面的水已經喝的差不多了,只剩下一點附在茶壺壁上。
——沸騰,蒸發。
盧修斯伸了一個懶腰,將所剩不多的茶水都倒給了察合臺。
“大兄,我有透過天堂之路的可能嗎?”他問。
“你渴望天堂之路的力量?”
“渴望。”察合臺回答。
“那可真是太糟糕了。”盧修斯說,“這並不是什麼好東西,每一次使用都讓我心驚膽顫,副作用快且猛烈。”
“但你還是用了,大兄。”
“是的,我還是用了,這就是操蛋的現實。”他爆了一句粗口,眼睛在察合臺的身上掃量。
盧修斯在透過“視線”,想看些最為深層次的東西。
然後,他將“視線”關閉了。
“你清楚自己嗎?”盧修斯面色古怪地問。
幸虧他關的快,不然有些奇奇怪怪的東西就要順著“視線”爬過來了。
一些不必要的麻煩,能避免還是要避免下。
“應該清楚...吧。”察合臺突然不確定起來。
他想到了許多,想到了那些伴隨他而來的知識。
以及一些零碎的畫面......充滿液體的狹小空間、透明的玻璃、火...降落!
隨著一陣陣零碎而模糊的畫面如同潮水般洶湧而至,一股難以名狀的灰濛濛氣息也隨之而來。
它們是從虛無的深淵中掙脫而出的幽靈,帶著一股令人心悸的寒意,悄無聲息地向他逼近,企圖將他整個身心都吞噬殆盡。
察合臺的呼吸開始變得沉重,然後顫抖。
抖動,嘴裡不停地說著模糊不清的話語。
“停下,察合臺,停止回想!”
一聲驚雷在他的耳邊炸開,這讓癲狂狀的察合臺回過神來。
他有些茫然地蹲伏在地,腳下全是碎渣子的碎片,僅剩下的茶水灑在了火爐周圍。
茶杯碎了。
“大兄,抱歉......”察合臺疲憊地說。
他的話還沒說完,肩膀就被一雙寬大的手給按住了。
“沒事,這裡我來收拾。”盧修斯說,“夜深了,你去休息吧,早些睡。”
“自己是什麼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想成為什麼樣的人。”
“明白了麼,察合臺?”他像小時候說故事一樣問。
“明白了,大兄。”察合臺微微點頭,然後輕笑了一聲,“我這就去休息,小時候的床還給我留著麼。”
“還留著。”
“大兄,你剛剛看見了什麼,能告訴我嗎?”他又問。
“不能,保密。”盧修斯回答。
他想了想,等察合臺快走進一旁的小房間時,又開口道:
“等你有所覺悟後,我將我所看見的東西都告訴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