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結束，家人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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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林父是真尬住了。
他嘴角不斷抽搐，滿心的怒氣硬是說出不來。
呆在那裡足足幾秒後，
一旁林母忍不住了。
她表情已經舒緩很多了，但還是維持著強硬和倨傲的說道：“行吧，歉道的也還算誠懇，那這事就這樣吧……不過我告訴你們，賠償一分都不能少！”
周父點頭：“當然，我們會完全承擔該有的責任……”
這下，林父也終於沉悶的嘆了口氣，道：“既然這樣，我們也沒什麼問題了。”
他掃視全場，挨個點頭示意，“多謝各位領導。”
最後視線落到好整以暇站在那裡的蘇知雲身上，深深地看了她一眼。
“還有這位……蘇教授，多謝你的調解。”
然後他拉起林母的手：“走吧。”
兩人轉身出門。
林母見走廊沒人，高跟鞋快走兩步，貼近林父耳邊，小聲說道：“老公，既然他們願意賠償，那我們在阿瑞的病歷上做點手腳？如果是輕傷的話，那個周奇再怎麼立功，也得留個案底，不然就太說不過去了……”
林父卻是看了她一眼，冷漠的搖了搖頭：“別考慮這些了，我已經不想在這件事上浪費一絲精力了。”
林母一愣：“為什麼！你不在乎這點錢，總要為你兒子爭口氣吧？”
“爭口氣？”林父腳步停下，平靜道：“就因為你的廢物兒子太不爭氣，我才不想浪費時間……”
他看著林母：“整件事的起因都是因為那個女孩，就因為她，林瑞竟然和一個普通人家的孩子計較了那麼久，還鬧到今天這個地步……簡直是把我的臉丟盡了！就連他擅自從醫院出來，也是因為在暈倒的時候依稀聽到那個女孩詆譭他，氣不過，醒來就想去理論，我趕到醫院的時候，他就已經自己跑回了學校……”
林母不樂意了：“因為一個女孩怎麼了？以前阿瑞交那些女朋友的時候你也沒說什麼，現在就因為追那個女孩沒追上你就這樣？我看你就是心情不好，又解決不了這件事，才這麼說……”
“閉嘴。”林父眯著眼睛，嘴裡吐出冒著寒氣的兩個字。
林母臉色一白，嘴裡還有很多不講理的話想說，卻再也說不出來了。
因為她知道，林父這樣子，是真生氣了……
終於，她聲音有些顫抖：“到底，怎麼回事嘛……”
林父搖了搖頭：“你知道那個女孩是誰嗎？她姓黎，而整個中海姓黎的也就那麼一個，我們惹不起……”
林母額頭有冷汗流下：“說不定是，巧合？恰好同姓？”
林父又搖了搖頭，看她的眼神帶上了幾分說不清楚的意味：“那個周奇家住在陶陽，那個女孩和他們一家關係都不一般……而據我所知，那個姓黎的，也是從陶陽過來的……”
走廊空蕩冷清，伴隨著林父的話語，林母臉色越來越蒼白。
吱呀……
就在這時，
開門的聲音響起，兩人下意識循聲看去，
竟是蘇知雲從接待室裡走了出來，她轉過身子的時候，看到了兩人，淡淡點了點頭，然後邁著嚴整的步子離開了。
“……”
林父再沒說什麼，徑直離開，而林母呆在原地，猶豫了幾秒，也咬牙跟了上去……
……
主樓，一樓大廳。
太陽西斜，外界透進來的光線泛著一種橘黃色，把整個大廳都染的金燦燦。
很多學生和老師來來往往，有些神色輕快的交談，有的滿臉嚴肅。
但，
他們的目光總是會不由自主的被坐在角落休息區的兩個女生吸引，因為，這兩個女生太漂亮了……
正是黎清和周馨兩人。
此時，她們已經完全冷靜了下來，所以回到了主樓大廳等候，並趁機談論一些正事。
“……所以，你哥說世界末日要來了？說了很多有理有據的證據，還說以後可能再也見不到了？而你們家裡人都相信了？”
黎清秀眉微蹙著問道。
隔著一張小圓桌坐在她對面的周馨點點頭，小臉有些無奈：“是啊，他說的特別認真，我們不得不信，唉，可是現在，哪有什麼末日啊？我哥一定是被誰騙了……對了，黎清姐，我哥沒有給你發麼？他那麼喜歡你，應該也把這件事告訴你了……”
“嗯，好像，是跟我說了吧，我沒太注意……”黎清視線移開了一下，語氣模糊的回道。
感覺，有點不爽是怎麼回事？
這麼大的事，他連半句都沒跟自己提過！
明明都為了自己下手那麼重，得罪了林瑞，卻連解釋都不解釋，到現在連一條訊息都沒有回給自己……
難道還在生氣？
氣自己拒絕了他的表白？
小氣死了！我都還沒有怪你衝動呢……
而就在她胡思亂想的時候，坐在對面的周馨又嘆了口氣：“果然，我哥忘了誰都不會忘了你的……不過還好你沒有跟著他逃跑，不然可就丟臉了，唉，也不知道他現在怎麼樣了，雖說那個蘇教授說他沒事，但我還是好擔心他……”
黎清本還想說些什麼的，但看她那可愛的樣子，心神就全被溫柔佔據了，忍不細聲寬慰道：“放心吧，馨兒，你可以永遠相信蘇教授，她說沒事，就是真的沒事……”
“……”周馨猶豫的點點頭，臉色明朗了幾分，“那就好……”
其實還是擔心的，但看著黎清這樣認真的安慰自己，她也不好再把負面情緒表達出來。
再者……其實小姑娘自己都沒發現，因為種種原因，她心中早已對那位“很厲害”的蘇教授有了信服之意，之前接觸那一小會兒帶來的強大印象，加上後來黎清的描述，導致蘇教授在她心裡早就拔高到很高很高，高到……嗯，高到快趕上她哥了。
所以，當聽到黎清這麼說後，她心裡的緊張與擔憂確實淡了不少。
“呼。”
周馨輕吐口氣，收拾好情緒。
看看周圍，又看看窗外，最後視線落到黎清臉上。
然後，突然眨了眨眼睛，語氣軟萌道：“黎清姐，你真好~”
黎清臉紅了一下：“怎，怎麼了？我哪裡好了……”
“你哪都好，可惜……”周馨捧著臉，身體前傾，小臉有些生氣道：“都怪我哥不懂事，一點都不知道為你著想……我到現在都還記得，你說大學畢業之前不想談戀愛的，可他偏偏在這個時候和你表白，這不是自討苦吃嗎！他竟然還一副好抑鬱好難過的樣子……嗨呀，說起來就好氣，他怎麼這麼笨！”
黎清聞言頓時哭笑不得，她其實有心解釋說不怪你哥。
因為，表白的時候確實情況有點特殊，周奇也是被逼的沒辦法……但她知道，面前的女孩不是真的在說周奇笨……
於是她只能無奈道：“你呀，剛剛還那麼擔心，現在卻埋怨起來了……”
“哼，就該埋怨，他做出這些傻事，害我白白擔心這麼久……”周馨微微撅著嘴，一副氣鼓鼓的樣子，但她烏黑靈動的大眼睛卻不停眨著：“不過，黎清姐，你肯定還是喜歡我哥的吧？他就是個笨蛋，你不要怪他，我回去跟他說，讓他等到大學畢業再和你表白……”
黎清聞言臉又紅了起來。
心裡偷偷反駁。
誰要答應他……
才不喜歡那個壞傢伙……
但嘴上卻支支吾吾說著：“好，好啊……”
周馨忍不住笑了起來，眼睛彎成一道橋，小巧嘴角揚起正要說些什麼，
就在這時，
她突然看到黎清臉色變了一下。
周馨順著黎清的目光看過去，發現，一對夫妻剛從走廊走出來，男人臉色陰沉，女人臉色憂愁……
正是林瑞父母！
頓時，周馨小臉緊繃了起來，
直到這個時候，剛剛打了人的那種後悔與自責才湧上心頭，一時間，她黑亮的眼睛中浮現起膽怯和害怕。
黎清注意到了，她看了眼周馨，然後看向林瑞父母，秀美小臉頓時變得嚴肅。
就在那夫妻二人也將視線看過來的時候，她直接起身，朝他們走了過去。
帶著仙氣的白裙娉娉嫋嫋的擺動起來，黑長秀髮躍動，如精靈般的妙曼身影吸引了很多人的視線。
黎清走到兩人面前，凝聲道：
“我就有話直說了……你們二位的兒子，就在剛剛，竟然又糾纏上了我，還在大庭廣眾之下對我動手動腳，所以，我又打了他一頓，可能現在又被送到醫院去了……賠償什麼的都可以，但現在我只想問一句話，你們，能不能管好自己的兒子，讓他不要出來丟人現眼！？”
唰——
大廳一下子安靜了不少。
不少人都感覺到驚訝。
因為黎清雖然看起來比普通的大學生成熟一些，看起來清麗婉約的樣子自然帶著一股寧靜的氣質，但，再怎麼說，她面對的也是兩個光看衣著打扮就不一般的成年人……
他們心頭不由得為黎清揪了起來，
然而，就在所有人以為要爆發些什麼時。
林父語氣低沉開口了：“你說的對，黎小姐，這個不成器的兒子的確讓我傷透了腦筋，為你帶來困擾是他的錯，賠償就沒必要了，讓他受點教訓，挨點打也是應該的……嗯，你父親是黎空吧，我認識他，也很尊敬他，他是個很厲害的人，有空，我會帶著林瑞上門拜訪賠禮的……”
說完，他拉著臉色十分難看的林母離開。
“……”
圍觀群眾議論紛紛。
黎清鬆了口氣，回到周馨身旁，小聲道：“沒事了，馨兒……他們既然都出來了，那事情應該也結束了，我們去看看吧……”
周馨點點頭，但還是忍不住的看向林瑞父母離開的方向，眼中滿是擔憂。
“黎清姐，對不起，我給你添麻煩了……”
她聲音細小的說著。
“好啦……”黎清挽住她的胳膊，笑道：“沒事的，走，我們去找叔叔阿姨。”
“嗯嗯……”
兩個小美女在眾人驚歎又豔羨的目光中離開，
整個大廳頓時少了一道風景。
……
然而，
兩人並沒有如預想的那樣走進接待室，見證什麼。
而是剛剛來到走廊，就遇到已經從接待室出來的一行人，其中，周奇父母二人的臉色明顯已經好看了不少，還在和幾位校領導之間說著客套話。
而關曉那可愛的娃娃臉更是比之前輕鬆太多，甚至還能隱隱看到一絲……得意？
黎清和周馨一時間面面相覷。
但懂事的她們並沒有多問，只是默默跟著加入了行列中。
一群人在很多學生和老師的注視中，一路走出主樓，然後來到了學校最高檔的明湖餐廳食堂吃了個飯。
這期間，幾位校領導甚至還要安排周家三口的住處。
當然，被拒絕了。
周家三口都表示，既然周奇一時半會兒回不來，那就還是先回家了，就不在這裡麻煩校方了……
系院長笑著說都行。
……不知不覺，兩個小時過去。
當太陽快要落下的時候，一切安靜下來，一群人來到停車場。
黎清跟在關曉身邊，靜靜看著正在和幾名校領導揮手道別的周奇父母。
直到現在，她都不清楚，這些人在接待室到底談了什麼，蘇教授過去之後又發生了什麼。
只知道周奇似乎做了什麼不得了的事，導致對他的處罰都免掉了，甚至還要開表彰大會……
而那些領導的態度也和之前已經天差地別，他們的臉上再沒有一絲刻板，以及“按規矩辦事”的態度，也許還會有些嚴肅和正式，但更多的是善意。
這似乎，已經足夠了……
很快，一番客套的道別完畢，然後周父周母又轉過來和關曉道：“關老師，既然蘇教授忙，我們就不打擾她了，您千萬替我們多謝謝她……”
關曉連連點頭說好。
黎清就這樣看著，直到他們話都說完後，才上前一步，禮貌道：“叔叔阿姨再見，你們路上注意安全……”
夫妻二人笑了起來，連連說：“好，小清回陶陽別忘了來家裡做客……”
邊說著，他們也上了車。
“黎清姐，那我走啦……”周馨乖巧的跟著上車坐在後排，從開啟的車窗探頭揮手。
黎清站在車旁微笑點頭：“嗯嗯，馨兒再見！”
“嗡……”
發動機的聲音響起，車子在一眾人的注視中離開。
——
紅霞在地平線燃燒殆盡，天空也漸漸黯淡下來。
路燈一盞一盞亮起。
寬闊大路上，
周父沉穩的駕駛著汽車。
眼前，劃分為兩副色調：
一種，是前方同向行駛的車流，一片密密麻麻的紅色。
另一種，是隔壁車道上對向行駛的車流，一顆又一顆羸弱的暖光，匯聚成星海。
此時，從中海大學出來已經半個多小時，車子跟著晚高峰的潮流上不斷挪蹭著，終於要開出市區了，但車內始終一片安靜。
終於，當車子再次停下後，
周父隨意掃了眼後視鏡，發現周馨已經在後排斜靠著睡著了。
這才輕嘆了口氣，道：“這臭小子……這次可是出了大風頭了。”
周母聞言白了他一眼，聲音溫柔又帶著生氣：“這算哪門子風頭啊，都擔心死我了。”
“呵呵……”周父無奈的笑。
車內再次陷入安靜。
但周母卻不想再沉默，當車子再次發動的時候，她就又唸叨起來：“你說，那個蘇教授說的到底是真是假的啊？我感覺太誇張了，小奇一個學文科的，又不會什麼計算機技術，哪來的能力去什麼外網，看到外國的機密呢？但我看那些領導好像都很相信的樣子，我也不好意思問……”
周父聞言搖搖頭：“不知道，但治安局那邊沒明說，就有可能……你忘了？我們後來再給治安局打電話的時候，他們說這件事還沒有準確結論，先讓我們不要急，有些東西不方便透露什麼的……那就有可能是真的。”
“唉，可是我一點都不想周奇出什麼風頭，”周母有些擔憂道：“你說這麼久了，他一點訊息都沒有，聽那個蘇教授說，可能還要送到什麼首都秘密基地裡去，去幹嘛呀，他一個孩子……”
“……”周父沒回答，只是認可的點了點頭。
就在這時，
一個慵懶細軟的聲音從車後傳來：“放心好了……你們可以永遠相信蘇教授……”
“？？”
夫妻二人愣了一下，一個看後視鏡，一個回頭看。
“馨兒你醒啦？”
“你這是從哪學的話……”
聽著父母的問詢，周馨揉了揉有點迷糊的眼睛，道：“黎清姐告訴我的，她說蘇教授是中海大學最厲害的教授，什麼事都能做好，就沒有一個同學和老師是不佩服她的……所以，你們可以永遠相信她。”
“是嘛，那可真是厲害。”
聽著自家女兒認真又可愛的話，夫妻二人都笑了。
但笑著，心中也真的放鬆了不少。
雖然他們對蘇知雲的印象只有接待室那短短几分鐘，但那平穩又強大的控場能力確實很令人佩服。
就如周馨所說，她……真的是個很厲害的教授。
這樣想著，周母興致來了，乾脆開始給女兒解釋起，蘇教授去接待室後的事情。
周馨一開始還沒聽出什麼，後來越聽眼睛越亮，甚至忍不住驚撥出聲，一會兒說哥哥厲害，一會兒又說蘇教授厲害，聽到後面眼裡簡直都冒出了星星。
車內的氣氛頓時溫馨歡樂了起來。
如此，似乎在迎合一家三口的心情，道路竟然也變得通暢了起來，堵了半個多小時的車，接下來再也沒停過，僅僅幾分鐘就開出了市區，來到高速上……
就在這時，周馨突然提出了一個問題。
“可是……既然不是什麼末日，重生，我哥又只是透過外網知道了國外的機密……那他是怎麼知道咱們家裡那些事情的呢？”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