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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暫的沉默後，他聳了聳肩，說道“其實也有很多人跟你想法一致。”
秦珏猛地回過頭來，盯著韓樹問道：“真的？”
韓樹點了點頭，“自治區外有很多的小股民間勢力，他們也有自己的渠道做些交易，也就是黑市。實際上，他們也是我們研究所實驗資料的來源之一。這個說起來有些殘忍，不過……事實如此。”
“什麼意思？”
“人們都有變得更強大的需求，為了生存或者什麼其他目的，所以人工合成的異能晶華是目前最昂貴的物品之一，之前羅博士應該也有提到過。”
“對，但是我記得他說人工合成的都是次品？目前的技術並不能百分之百保證使用結果。“
韓樹點點頭，“對。這裡面的秘密就是，所謂的人工合成異能晶華是提取於將死的異能者。因為我們的異能者數量有限，而異能是大自然隨機生成的禮物。如今演變成了不可或缺的資源的一種，異能者如果就這麼身死魂銷，異能也隨之消弭，對於很多人來說，過於浪費了。”
韓樹清澈的嗓音平緩地一字一字吐出這些話時，秦珏只覺聽得背脊發涼。
“最後在異能者們臨死之前，只要不是突然死亡，意識蕩然無存的，都會將畢生的能量匯聚成那一針管的晶華。這大概也是我們這樣人的宿命，我們的傳承方式之一。
韓樹側頭看見秦珏的臉色不太好，笑了笑，語帶輕鬆地說道“當然，還可以結婚生子。”
秦珏被這一連串的資訊震驚的說不出話來。
“黑市裡的人無所不用其極，人工合成的晶華哪裡那麼好得，於是就有人幹殺人越貨的勾當。其中就有變異喪屍的傑作，手法血腥殘忍，結下的仇恨在許多人看來是不共戴天的。”
“人的慾望總是充滿著各種創意和無限可能，有人動了歪門邪道的心思，一條魚兩頭吃，把變異喪屍幹掉了提取的晶華照樣能賣。買家是不知道的，變成什麼樣就是什麼樣，沒人會對結果負責。甚至是喪屍怪物的晶華，也有人賣。”
“這年頭生存不易，與其任人魚肉，不如我為刀俎，這樣想法的人其實不少。”
秦珏倒吸了一口涼氣，然後默默地回過頭，看著窗外發呆。
一會兒，道：“怎麼可以讓異能者更多起來呢？”
“這就是羅博士的研究方向了。其實我們也想了很多辦法，比如讓像雷哥這樣的人多生幾個…但是雷哥不願意。”說著韓樹就忍不住笑出了聲來。
秦珏輕吐了一口氣，內心不由得疑竇叢生。這裡有一個結，她總感覺不對勁。變異的趨勢似乎是有方向，有趨勢的。而且不管個人願不願意，這個趨勢並不會被逆轉了。
這個趨勢很顯然不會因為生育率有什麼大的改變。
車隊有條不紊的向前行駛，平原城市的郊外，一馬平川。處處荒野蒼茫，沒有了人耕種，遍地都是野馬，鹿群，草長得比人還高。
車隊開進山區，陽光就暗了下來。天氣陰冷，高處漸漸開始有了迷霧下沉。
車隊盤桓停在了山腳下，達哥和陳岡選好一處背靠山石的避風地，停車卸下紮營的裝備。
帳篷兩人一間，這次一行十一個人，夜間有三人輪崗。
林妍拎著睡袋來找虞龍，扁嘴委屈巴巴看著虞龍，“龍姐，我不跟她睡。”
達哥老遠就看見了，連忙顛兒顛兒地跑過來，抱著虞龍的手臂甩啊甩，“龍姐，我也不跟他睡。”
虞龍高舉雙手，避開他倆，回頭找秦珏道：“我不跟這倆睡。”
周圍人都看著笑出了聲。陳嘯嘴裡叼著根狗尾巴草，看著他們撇了撇嘴，不以為然。
這時候也不是撒狗糧的時候，秦珏想著自己人微力弱，就舉手對雷劭道：“雷哥，我申請守夜。你們一會兒都好好休息。”
很快營地就紮好了，大家都不是第一次出任務，效率都很高。
晚餐從簡，大家早早就各自回了帳篷，準備就寢休息。秦珏飯後留在了篝火旁，一邊看著跳躍的篝火，一邊陷入了沉思。
身後的大樹旁，站著一個高大的人影。一手拿著一罐啤酒，一邊靠著大樹，就這麼在陰影中盯著秦珏的背影。
篝火照亮了她的側臉，一頭長髮，在火光下有一層毛茸茸的光，側臉美好的線條，柔順得讓人忍不住想一把摧毀。
手上不由自主一使勁，咯噠一聲響，驚了篝火邊的美人。
秦珏回頭一看，是陳嘯捏著手中的一罐啤酒。
陳嘯見她發現了自己，隨即慢慢走到她身邊，一屁股坐下。
順手遞了她一罐啤酒。
“喝麼，長夜漫漫的。”
秦珏一怔，笑了笑，“謝謝。不過我不太喝酒。”
“今夜守夜的還有陳岡，端著狙擊槍站在高處呢。”說著往秦珏身邊靠了靠，手指了指前方一塊突起的巨大山石。
秦珏抬頭看去，果然山石後隱約看得到草帽在移動，應該就是陳岡了。忽地發現陳嘯人高馬大，坐在身旁往她身側壓時，自己半個人快被罩住。
忍不住往邊上挪了挪，拉開了距離。
不知怎麼，這陳嘯多少讓人感覺有些不舒服。
“你去休息吧，今夜我來守。”一個低沉的聲音響了起來，秦珏抬眼一看，忍不住的嘴角上揚，正是雷劭走了過來。
一身黑色的戶外裝備，戰地靴，整個人看起來挺拔俊逸。
他自然而然地坐在了秦珏身邊，倆人眉眼裡的溫柔和笑意流露得自然而然。
陳嘯眼睛轉了轉，嗤笑一聲，“女人是應該幹該乾的活兒，比如這時候，適合暖床。”舉起啤酒灌了一口。
秦珏深吸一口氣，不打算在這種時候挑起內部矛盾。只是轉身對雷劭說：“說好的今夜我來。”
“去吧。”雷劭不容置疑，鼻尖對著帳篷點了點。
秦珏雖然對突然轉變指令覺得有些不滿，但是想著外出執行任務，老大的話執行就對了。只好站起了身，一步三回頭的去了帳內。
帳內避風又溫暖，虞龍已經躺下，空氣中有著她獨特的馨香。她輕手輕腳準備躺下前，忽然想起來這個問題，於是小聲問道：“龍姐，是不是有了異能後，身上會……”
虞龍看她進了帳篷，躡手躡腳的，有些好笑，一隻胳膊支起了腦袋道：“會怎麼？”
“會不會……香香的？”
虞龍聽完，忍俊不禁道“不會，是我配置的香水。按照之前喜歡的香水配料，自制的，很簡單。你喜歡，回頭送你一瓶。”
“哦哦，謝謝。真的好好聞。”秦珏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頭。
一晚上翻來覆去的睡不著，山風時不時從頭頂呼呼而過。
數綿羊也不奏效時，秦珏悄悄地從帳篷角偷瞄出去，看見雷劭和陳嘯還坐在篝火旁，兩人在低聲交談著什麼，表情有些肅穆。
她一直覺得自治區裡表面看起來團結一心，大家都能安居樂業。可是小隊之間，甚至丁為，以及管理著各個資源部的頭領之間都有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暗潮洶湧。
想來也是自然，有人的地方必然有江湖。
雷劭應該壓力還是挺大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