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4章 成為老太太第二百一十四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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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寶珠有孕的訊息讓胡家人開心不已，自鐵牛後，胡家已經多年沒有孩子降生了。真沒想到，胡寶珠成親短短一個月便有了身孕。
叢氏和小田氏一左一右扶著胡寶珠，生怕她磕著碰著。這時候，作為丈夫的張毅卻是愣住，一雙眼睛憋得通紅。
夫妻連心，胡寶珠回身去握張毅的手，眼中是喜極而泣的淚水。
“毅哥，我有孕了。”
張毅彷彿這才回過神來，趕忙握住她的手，猛點著頭。
“好，好，娘一定很開心。”
這些年張艾帶著張毅生活，家中清冷，張艾一直遺憾無法讓張毅過上正常生活。現在他娶了妻，又有了孩子，想必張艾會釋懷許多。
什麼娘會很開心？老太太笑話他們都歡喜傻了，難道他們自己不開心啊？
兩個人相視一笑，這才多了幾分羞澀。
老太太趕著兩人回去給張艾報喜，地裡的活快乾完了，也用不上他們。
胡家人笑盈盈地看著他們小夫妻相攜離去，一時間更是幹勁十足。其中，叢氏和姜氏羨慕的眼神擋不住。
她們一個避孕多年，一個自胡悅兒之後再無身孕，都是無比渴望懷孕的女人，但就是沒有胡寶珠的好運。
送到最後，只剩下她倆，兩個人相視一笑，都沒有說什麼。
忙活了一天後，姜氏偷偷敲開老大夫的門。胡老大的房間成了老大夫的臨時住處，他不說走，老太太也沒趕他走，儼然成為了胡家的一份子。
姜氏剛開始還不好意思，後來在老大夫的催促下才說明來意。她想調理身體，她想給胡老四生個兒子。
胡家四個男丁，唯有胡老四沒有兒子。胡老二那裡雖然有那麼一檔子事，可好歹胡廣茂叫了他十來年“爹”，又是自小養到大，和親生的也沒什麼區別。
唯有胡老四……
不過調理身體，老大夫沒當一回事。當給姜氏把過脈後，卻搖了搖頭。
“你的身體傷了根基，想懷孕，難。”
姜氏一聽淚流滿面，跪在地上求老大夫救救她。
可傷了根基的事，再想恢復除非回孃胎重造，老大夫也無計可施。
姜氏哭得不能自已，把老大夫嫌棄得不行，念著她身體不好沒有叱責。姜氏也懂事，哭了一會兒後就找藉口離開了。
不一會兒，叢氏也偷摸找來了。
老大夫：胡家的媳婦兒都什麼毛病，不過看個病怎麼就不能大大方方的？
叢氏的來意也很明確，她明明停了避子湯，和胡老二的感情也還好，怎麼這麼長時間還沒懷孕？
老大夫一把脈，又是搖頭。
常年喝避子湯，叢氏的身體已經傷痕累累，現在年輕還看不出什麼，等老了以後各種病痛都能找上門。老大夫就奇怪了，她一個人婦，又想有孕，怎麼會喝十多年的避子湯。
那可不是個好玩意兒，她的身體現在已經無法有孕。
老大夫也沒問為什麼，哪家還沒點醃攢事？
叢氏聽完後呆愣當場，她一直不想給胡老二生孩子，曾經也想過若是無法懷孕就好了。可當她現在改變想法了，她的身體卻回不到從前，她真的無法懷孕了，她怎麼和胡老二交代啊！
叢氏強忍著淚水離開，一離開屋子再也支撐不住，哭得稀里嘩啦。
叢氏和姜氏的到來，老大夫本沒當個事。可一個兩個媳婦兒都無法懷孕，這年頭講究個多子多福，老大夫覺得應把此事告訴老太太。
經歷了那一夜的驚心動魄後，老大夫打心眼裡將老太太認作妹子。妹子家出了這等事，她有權利知道真相。
而知道真相的老太太非但沒怪罪姜氏和叢氏，還詢問老大夫，她們的身體是否能治？
叢氏的事就不說了，姜氏的身體狀況老太太也早已知曉。給姜氏從城裡買回來的藥就是治病的，只是沒想到喝了這些日子也沒有起效。
老大夫欲言又止，看著老太太的眼神一言難盡，把老太太看得莫名其妙，讓他有話直言。
老大夫便道，叢氏的身體有的治，但姜氏的身體虧空得厲害，一看便是幼年生子的緣故。瞧著老太太不是那等惡婦，怎地讓姜氏那麼小的年紀便同房？
她何時同房？
姜氏現在三十有一，她十八歲嫁人，十九歲生子，怎麼就年紀小了，不是和胡寶珠差不多？
老大夫一聽就愣了，而後快速反駁。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按照脈象所示，姜氏上一胎懷孕的年齡不超過十五歲。
“多少？”
十五歲！
十五歲的女子才剛剛及笄，一般人家都會選擇在這時候定親，晚上一兩年再出嫁。百姓貧苦也知道女子生養之艱難，若是早早有孕於身體不利。
可姜氏怎麼就十五歲有孕了？
她嫁進胡家時都已經十八歲了！
老太太剛要反駁，忽而想到姜氏那複雜的身世。當初姜氏乃逃荒而來，她身邊空無一人，連口飯都吃不上，若不是遇上了胡老四，怕是要香消玉殞。
為了活命，她胡亂編造一個年紀也是有可能的。
哎。
老太太沒有勉強老大夫，治不好姜氏，那就治療叢氏吧，能治一個是一個。
這個沒問題。
老大夫一口答應下來，又眼巴巴地望著老太太。
老太太：“……”
她將自己的胳膊伸了過去，每日把脈是老大夫給她提的要求，今年的脈該把了。
老大夫興奮地研究起來，無論是姜氏還是叢氏他都不感興趣，他只對老太太的脈象極有興趣。
把了一會兒脈，老大夫心滿意足離去，老太太這才招來胡老四。
胡老四現在管著木工廠，從剛開始時什麼都不懂的毛頭小子，到現在變成沉穩的掌櫃，胡老四已經幹得有模有樣。
姜氏的身體狀況，老太太旁敲側擊問過胡老四的想法。畢竟，這個時代的男子還是想著有兒防老，胡家眼看蒸蒸日上，留給子孫的財產也不在少數，胡老四沒有兒子，按照祖制他的那份家產在他百年之後需要交還族裡。
老太太只能管她生前的事，若是死後後輩出了個沒良心非要霸佔胡老四家產，誰也不想發生那種事。
胡老四沉默許久，就在老太太以為他無法接受姜氏無孕時，他卻擲地有聲道；
“娘，無論姜氏能不能生出兒子，我都要她。”
胡老四與姜氏感情深厚，兩個人成婚多年雖然只得一女，但這並未影響到夫妻間的感情。
胡老四回到房中，姜氏正等在床頭。這是夫妻間多年默契，無論胡老四幾時回來，姜氏總是默默在此等他。這樣的舉動撫慰著胡老四的內心，大哥一心想要兒子，他卻覺得有了姜氏比有兒子強。
“快歇息吧，明日還要起早。”
胡老四溫柔地看著姜氏，囑咐她趕緊上床。田家莊的地有了大家的幫忙已經收拾得差不多了，明日再去一趟，基本就能收工。
作為胡家人，得趕在所有人之前去，可不能讓別人多等。
姜氏輕輕“嗯”了聲，卻並未行動，等胡老四換好衣服，她還等在床頭。
燈光下，她目光柔柔，像一顆溫潤的珍珠，散發光芒。胡老四不止一次感慨“得妻如此，夫復何求？”
“有事？”胡老四坐了過去，手指輕輕拂過她的秀髮，滿眼溫柔。夫妻倆並排坐在床頭，氣氛溫馨無比。
姜氏的雙手搭在一起，她握了握手，才道：
“今日，我請老大夫給我把脈了。”
自從老大夫治好了胡香兒的眼疾後，胡家人都對他的醫術讚不絕口。姜氏一直想尋個機會請他把脈，但一直沒空。也是今日得知胡寶珠有孕，她小小放肆了一把。
胡老四早已從老太太那裡得知了姜氏的身體狀況，聞言一把握住姜氏的手。
“有沒有兒子都無所謂，我們還有悅兒。等她長大後，招婿也是一樣。”
就算不招婿，有他的手藝在，有胡家在，也不會讓姜氏委屈。
手中的溫度熨帖無比，姜氏的一顆心也被溫暖包裹。嫁給胡老四十三年，她從未後悔過當初的決定。只是無子，一直是她心頭的一根刺。
她早就懷疑自己的身體出了問題，今日不過得到證實。
姜氏一笑，霎時如同百花綻放。略顯蒼白的臉上有了血色，她又回到了正常模樣。
“我還什麼都沒說呢，你就又開始了。”
無子的話題一直是姜氏的心頭病，胡老四有事沒事都要勸解一番，今日也是如此。
聽到這話，胡老師也緊張起來：
“是不是身體哪裡有恙？”
老太太只說了姜氏無法致孕，卻沒說其他。可是老大夫又檢查出了其他問題？
胡老四的心焦幾乎瞬間蓄滿眼底，他對姜氏有情，一舉一動都透露出來。
也正是因為他如此，才讓姜氏對無子耿耿於懷。她的老四這樣好，她真想讓他的人生圓滿。
胡老四還在焦急地等待著她的回應，姜氏慢慢搖搖頭：
“無恙，老大夫說，除了無法有孕，我的身體都很好。”
這些年，除了在家做做飯，胡老四什麼重活都不讓她幹，村裡不知道多少人都在羨慕她。
“那就好。”胡老四鬆了口氣，他往旁邊坐了坐，攬著姜氏的肩膀。
“可……”
姜氏還想說什麼，胡老四直接堵住了她的嘴。
“沒什麼可是，我有你，已知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