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7章 成為老太太第二百四十七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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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氏在屋內待了幾日後實在待不住了，老大夫的醫術高明，她的傷口恢復得很好，老大夫說以後連個疤都不會留。
這可太幸運了，多少人受傷會留在難看的疤痕，這在姜氏雪白的面板上將更為顯眼。姜氏為此擔心了一會兒，聽老大夫說不留疤才安心。
可現在留不留疤又有什麼區別？
胡老四更關心飄雪。
他只每日到她屋裡來一趟，見她無事說幾句話便離開。
姜氏知道，胡老四是去了飄雪房中。
明明她這裡才是正屋，寬大的床鋪睡三四個人也足夠。胡老四卻寧可去和飄雪擠小床，也不願與她多些相處。
可這又怨得了誰？
“你別進去。”
門外傳來些許騷動，緊接著是小田氏的聲音。又有幾聲呵斥，傳來“嚶嚶”哭泣聲。
姜氏面色一頓，她聽出來了，哭的那個人是飄雪。
門外。
飄雪扯著帕子抹淚，她面若桃花，泛紅的眼圈我見猶憐。
小田氏沒有和她客氣，呵斥她不該進屋。
小田氏與姜氏妯娌十餘年，關係一直和和睦睦。雖說飄雪是姜氏張羅的妾室，但妾室不安分，小田氏也友善不起來。
姜氏腿上的傷因飄雪而起，她又來做什麼？
“三夫人，讓我進去看一眼姐姐吧。前幾日我不舒服四爺不讓我下地，今兒個剛解了禁，我就來了。便是不讓我侍疾，看上一眼也好啊。嗚嗚嗚……”
飄雪又說起她和姜氏的姐妹情深，是姜氏將她帶進胡家，她在這裡無依無靠，唯有姜氏才是她的歸宿。
小田氏聽了新生不然，飄雪的年紀比她們要小上十餘歲，本該嫁人當個好人家娘子，卻因為姜氏一意孤行變成了胡老四的妾，陷入妻妾之爭，苦不堪言。
好在，她這性子還算溫和，對姜氏也無怨言。只是……
小田氏聽了心生不忍，飄雪的年紀比她們要小上十餘歲，本該嫁人當個好人家娘子，卻因為姜氏一意孤行變成了胡老四的妾室，陷入妻妾之爭，苦不堪言。
好在，她這性子還算溫和，對姜氏也無怨言。只是……小田氏對姜氏總有一份感情，飄雪說自己孤苦無依，姜氏又何嘗不是？
她小小年紀便孤身一人，好不容易嫁給胡老四，有了一個家，現在卻因飄雪的出現分崩離析。
小田氏正是為難，姜氏的屋子忽然開啟，一臉病容的姜氏冷冷地站在那裡。
“姐姐。”
飄雪不顧小田氏的阻攔上前一步來到姜氏面前，淚水瞬間湧出。
“姐姐，我就知道你好好的，那大夫都是胡說的。”
怎麼會差點一命嗚呼呢？現在的姜氏好端端站在這裡，哪裡也不見傷痕。
“什麼事？”姜氏未曾理會她疑似質疑的話，清冷的眸光如被冰雪覆蓋，刺得人心也跟著寒涼。
飄雪一點兒沒有受影響，她往姜氏眼前靠了靠，一副委屈連連的姿態。
“姐姐，我來看看你，你是不是怨我了？”
她試圖和姜氏重歸於好，言行皆是溫婉。這個模樣的飄雪，就像曾經的姜氏。
小田氏不尷不尬地站在一旁，屬於妻妾的感情她無法感同身受，見姜氏沒有拒絕的意思，道了句廚房有事就離開了。
小田氏離開後，飄雪更變本加厲上前攙扶著姜氏的胳膊。她的動作輕柔，舉止亦是恭敬，姜氏隨著她的攙扶進了屋。
她腿上的傷已經好多了，老大夫雖然以“有傷在身，不便下床”為由將她禁於屋內，但走動已沒問題。
飄雪也沒見姜氏哪裡不妥，隨手將門關上後便又開始抹淚。
“姐姐，我……”
“什麼時候的事？”
飄雪的委屈還沒表達，姜氏已冷臉質問。
突如其來的話，若換個人在這裡指不定還不明白她的意思，但飄雪十分了然。
臉上的委屈逐漸加重，她死死盯著姜氏，在後者冰冷的目光中敗下陣來。
“就這幾日。”
末了，又怕姜氏誤會，忙道：
“上次是第一回。自得知我有了身孕後，便再也沒有了。”
淚水像斷了線的珠子不斷湧出，飄雪柔若無骨的身軀更顯單薄。雖然有孕在身，她的身體從外表看不出異樣，但是這說哭就哭的性子倒是越發嬌柔了。
“姐姐，我知道自己是什麼身份，我與四爺……終究沒有夫妻情分。只盼著能安穩生下孩子，今後何去何從全由姐姐做主。”
飄雪向姜氏示弱，淚水模糊了她的臉，她便是將自己比作塵埃，更許諾絕不會插足姜氏和胡老四之間。
這正是姜氏選中飄雪的初衷，她願意胡老四納妾，卻不想那個妾室會插足她和胡老四的感情。選中飄雪，本以為這是個好拿捏的，殊不知人心隔肚皮，就是這麼幾句話，飄雪已將姜氏架在了火堆上烤。
什麼何去何從由她做主？
胡家不是沒良心的人家，胡老四也不是沒良心的男人。飄雪為他生兒育女，他絕不會做去母留子的事。而老太太那，也沒用這般家風。
飄雪見姜氏遲遲未曾開口，當下心頭一狠給她跪了下來。
她現在是有孕之身，胡家人都護著她，胡老四更將她如眼珠子一般對待。別說跪地了，便是赤腳下地都不曾有過。
但在姜氏面前，那些優待全都沒了。飄雪試圖讓姜氏知道，她的心從未變過。她依舊是那個對姜氏唯命是從的可憐女人。
別說，飄雪的做派的確降低了姜氏的防備。同為女人，姜氏也不想苛待旁人。
主要是飄雪的認錯態度太好了，說服了姜氏。
姜氏臉上的冷漠稍稍淡去，面對還在哭訴的飄雪嘆了口氣，終於道：
“別說那混賬話，你既入了胡家的門便是胡家的人。待你生在孩子，在胡家的地位只會更穩固，談何離開？”
當初她讓飄雪給胡老四做妾，的確有拿捏的成分在。可再拿捏，姜氏也沒想過要讓生了孩子後離開。
姜氏即便對飄雪再不滿，看在她肚子裡孩子的份上也什麼都能忍耐。
她親自扶起飄雪，臉上的冷漠被無奈所取代：
“你別胡思亂想，好好生下孩子，你就是胡家的大功臣。”
飄雪順著姜氏的攙扶起身，有不知是不是跪久了的緣故，還是她身體太虛弱，剛站到一半時，身體忽然向一旁傾倒。
“哐當！”
房門忽然被大力推開，匆匆歸家的胡老四如一陣風似的闖了進來。
他看都沒看姜氏一眼，一把接住即將跌倒的飄雪，眼中的慌亂更是關切備至。
“飄雪，你怎麼樣，身子有沒有哪裡不適？”
那緊張關切的樣子，讓一旁的姜氏愣了神。曾幾何時，這是獨屬於她一個人的溫柔。
驟然被接住，飄雪還有些愣神，整個人迷迷茫茫，更顯無助。
“沒事，我沒事，四爺。”
她嘴上說著沒事，但紅紅的眼眶明顯不是這麼回事。
胡老四怒目而叱，看向姜氏的眼睛似要噴火。
“你在幹什麼！”
他的聲音大得震天，姜氏與他成婚這些年，還是第一次被如此對待。
驚慌之下，連解釋都支吾起來。
“我……”
然，姜氏的話還沒說完就被胡老四打斷，一開始便是誅心之言。
“你要推倒她？”
胡老四緊緊抱住懷中的飄雪，生怕自己一放鬆人就會受傷。但他盯著姜氏的眼神充滿怨恨，那是不該存在於他們之間的眼神。
“我沒……”
姜氏一聽更慌了，她怎麼會推飄雪呢？
還沒說完，又被回過神來的飄雪打斷。飄雪抓住胡老四的胳膊，一個勁兒搖頭。
“四爺，沒有。姐姐沒有推我，是我沒有站穩。”
她說著說著又哭了起來，看起來很是可憐。
胡老四也問：
“那你哭什麼？”
飄雪：“……”
飄雪一時沒能接上話，卻又被胡老四誤會了。
胡老四認定姜氏要推倒飄雪，竟是打橫將飄雪抱起來，臨走前還警告姜氏以後離飄雪遠點。
兩個女人有一肚子的解釋要說，全都被他無視。他不想聽那些違心之言，他只信自己看到的事實。
胡老四抱著飄雪離開，那副心疼不已到模樣在姜氏面前暴露。隨著他的離開，姜氏腿軟到癱倒在地。眼淚“簌簌”落下，然而曾經那個什麼都對她百依百順的男人卻猶如變了個人似的，對她再無柔情。
胡老四從姜氏屋內抱出飄雪未曾避人，下人們看到了這一幕，也聽到了他對姜氏的怒吼。
胡家家風甚嚴，沒人會出去亂說，但私下總有些風言風語，不免傳入老太太耳中。
傳著傳著就成了姜氏善妒，見不得飄雪有孕，竟要將她肚子裡的孩子打落。幸好胡老四及時趕到，才免於一場危機。
姜氏後悔讓飄雪進門，這件事老太太信。但要說她要飄雪落胎，老太太從來不信。
當初讓飄雪進門，打的就是她給胡老四生兒子的想法。現在飄雪有孕，沒誰會比姜氏更高興。
她便是不滿胡老四，也不會不滿飄雪。
老太太還真猜準了，姜氏雖然痛心，但痛是胡老四對她的態度，而不是飄雪有孕。
而飄雪那邊也和胡老四解釋了情況，胡老四知道自己誤會了姜氏，心中更不好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