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小懲大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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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天河是第一個反應過來的，他直接招呼了兩個侍衛，把高達拖了出去。
處置完高達。
御膳房重新送來了一桌吃食，雖然算什麼山珍海味，確實要比之前強多了。
沈清綰把喜常在也叫了過來，三人圍坐在食盤的前面。
喜常在偷偷朝著沈清綰看了一眼。
在她入宮之前，一直聽聞當今皇后的性子張揚跋扈，很是不好相處。
慈寧宮匆匆一見，並不覺得有什麼。
此時她倒是覺得皇后很有威儀，不愧是人中龍鳳。
“這是我們娘娘親手做的糕點，幾位娘娘嘗一嘗吧。”珍兒把食盒放在了桌子上。
“對，嚐嚐吧，不是很會做，也不知道好不好吃。”沈清綰坦然。
“謝皇后娘娘。”
錦嬪和喜常在謝恩。
皇后親手做的，錦嬪拿起一塊綠豆糕咬了一小口，眼眶一陣發熱。
入宮之前，額娘囑咐她在後宮一定要謹言慎行，千萬不要失了恩寵，她還不理解這句話的含義。
失寵以後，她才知道，即便自己在嬪位，過得也不如得寵嬪妃宮中的一個宮女。
這些年也是看盡了人間冷暖，自己每天都過著揪心的日子，感覺宮裡的老鼠從她門口路過的時候，都要繞道走。
更別說還有人能想著她，給她吃的。
不過……
更何況今日，皇后還為了自己的事情出頭，得罪了嫻妃。
錦嬪的心中更不安了，但是更多的依舊是感激，她交代桂兒。
“快去給皇后娘娘沏一杯茶過來，記得用那個最好的茶葉。”
錦嬪口中最好的茶，沈清綰喝了一口，就再也喝不下去了。
倒不是好不好。
是茶葉應該放置了很長時間，有一股濃重發黴的味道。
如果只是經歷過一個梅雨季節的茶葉，是不會有這麼大的黴味。
可想而知，這個茶葉應該是錦嬪得寵的時候，元武帝賞的，失寵以後再也沒捨得喝，存下來的。
即便失了寵，鹹福宮在沒選秀之前，也是她一個人住著，她發現好像鹹福宮的宮女太監並不多。
嬪位的月例銀子，吃穿用度和宮中的基本開銷，還是綽綽有餘的。
唯一的可能就是內務府剋扣了鹹福宮的月例銀子……
沈清綰也不確定自己的想法是不是正確，只能再看看。
“你宮中平日裡就這麼幾個人伺候嗎？”
“回皇后娘娘的話，妾一個人，用不到那麼多的奴才，妾看他們有了更好的去處，便打發他們去了。”
錦嬪說話的聲音越來越小，說到最後，自己都覺得有點不好意思。
沈清綰沒說話，淺淺勾了一下唇角：“快吃吧。”
沈清綰離開鹹福宮回去的路上。
經過御花園。
她剛剛想要去御花園摘幾朵花帶回宮中養著，差點被一個莽莽撞撞跑過來的小男孩撞倒。
“娘娘小心！”
“大皇子？”
沈清綰站直了身子。
江文瀾嚇得臉色一白，慌忙扔掉了手中漁網，跪在了地上。
“皇后娘娘恕罪，兒臣給皇后娘娘請安，都是兒臣的錯，是兒臣衝撞了皇后娘娘。”
沈清綰釋然一笑，幫他撣了撣身上的土，柔聲道：“大皇子這個時辰怎麼在這裡，為何沒有上書房？”
皇子們三歲上書房，這是宮中的規矩的。
江文瀾如今已七歲有餘。
上次看到他在這裡捉魚的時候，心中就留了個疑影。
“回皇后娘娘的話，書房的師傅教兒皇的，兒皇早已謹記於心，師傅獎勵兒皇今日可以來御花園中玩耍。”
沈清綰聽著江文瀾的話，眉心輕輕蹙了一下。
這後宮之中的爭鬥，還真是永遠都沒有停滯的時候。
她剛剛還想著，大皇子沒有生母照拂，還能長得這麼好。
原來這些人，知道輕易害不了他，索性在他的教書師傅上下了功夫。
一個不學無術的皇子，日後自然不會在皇位爭搶中有任何的威脅，還真是走了一步好棋。
沈清綰蹲下身子，幫江文瀾整理好衣領：“大皇子，讀書呢，溫故而知新，學而不思則
罔，思而不學則殆，就算師傅教給你的東西都學會了，也要多讀書。”
“謝皇后娘娘教誨，不過兒皇不喜歡讀書，兒皇更喜歡抓魚。”江文瀾說完，還拿起了手中的漁網揮了揮：“皇后娘娘要不要跟兒皇一起抓魚？”
“皇后娘娘今日還有事，改日再陪大皇子抓魚可好。”沈清綰柔聲道。
“皇后娘娘是要去陪皇阿瑪嗎？兒皇已經很久沒有見過皇阿瑪了，甚是思念，皇后娘娘可以帶兒臣去見皇阿瑪嗎？”
“這……”沈清綰面露難色：“你皇阿瑪文武雙全，自然喜歡勤學好問的孩子，若是大皇子真的想見皇上，不如下次你讀到不會的地方，去請教皇上，我想他會很樂意教你的。”
“真的嗎？”江文瀾眸光一亮：“那我現在就回去讀書。”
看著他離去的背影。
沈清綰默默在心中嘆了口氣。
江文瀾，他的母妃是元武帝王府的側妃，生江文瀾難產而死。
元武帝登基以後，追封江文瀾的生母為麗貴妃。
麗貴妃算是元武帝的白月光。
男人嘛。
新歡舊愛左右逢源。
麗貴妃偏偏死在了他最愛她的那一年。
但是也因為如此。
在元武帝的心中的，是江文瀾害死了麗貴妃，所以從出生至今，一直養在宮中很少過問。
後宮之中都知道麗貴妃在元武帝心中的地位。
自然不敢怠慢這個孩子，一直好生伺候著。
誰知道他會不會哪天睹物思人的突然想起來麗貴妃這個兒子。
江文瀾自幼喪母，但是在元武帝僅有的幾個皇子之中，也算是唯一一個身體康健。
麗貴妃在天有靈，也算是可以安息了。
沈清綰覺得，與其坐個皇上，每日為國事操勞，反而不如做個閒散王爺，雲遊四海，就像睿親王那樣。
不過人各有志。
至高無上的皇位，應該是每個男人都向往的吧。
“娘娘，他只是一個不得寵的孩子，您何必在這跟他費口舌，皇上第一個就不待見他。”珍兒不明所以。
“自幼沒了娘，也是個可憐的孩子。”
“娘娘還是想辦法跟皇上生一個自己的孩子，日後也有個依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