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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怨毒，沒有歇斯底里，沒有憤怒。
謝芊羽的語氣是那麼平淡，就好像茶餘飯後的一場點評。
彷彿覺得咖啡有些發燙，曲奇餅有些過甜，但味道又還不錯，所以給出的點評罷了。
但聽到的所有人，無不渾身一冷。
明明溫度很高的天氣，卻讓他們齊刷刷後背一寒。
一股涼意，直衝天靈蓋。
一邊對四人組下死手，一邊又讓奶媽全力治療……
再加上九心海棠是頂級的治療異能，此時又只有四個人需要治療，完全不算負荷。
四人組只能眼睜睜看著自己的身體被一下又一下的切開，緊接著又痊癒，痛楚宛如海浪，一波又一波衝上。
這是何等的酷刑？
範強等人的眼神從一開始的不屑，逐漸轉變為驚恐。
從謝芊羽動用那一道道詭異的絲線開始，他們就連反抗的能力都沒有了。
宛如砧板上的魚肉，只能被謝芊羽一下又一下的切開。
但很快又痊癒，剛剛長好的肉和面板又被切開……
這樣的痛楚，已經超過了人體所能承受的極限。
“謝……謝芊羽，一定要這樣繼續下去嗎？好殘忍……”
楚妍妍方才處於極度憤怒，謝芊羽的辦法又極為解氣，她下意識就這麼做了。
可現在理智逐漸迴歸，楚妍妍頓時想起夏衍曾經說過，一會兒無論發生什麼都不要激動。
難道……夏衍早就預料到了自己會掉進霧海？
還是說，夏衍有別的計劃？
楚妍妍不清楚夏衍的計劃是什麼，但對方很有可能還活著。
“殘忍？我只覺得下手還是太輕了。”
謝芊羽平靜的眸光下，蘊藏著讓人脊背生寒的猩紅癲狂。
溢於言表的憤怒其實並不可怕，真正可怕的，是謝芊羽這樣，外表古井無波，實則蘊藏在內心深處的憤怒。
就像一座即將噴發的海底火山，危險性是極度高的。
“魔女……你……你是魔女！”
四人組被折磨的不成人形，範強駭然發現，眼前的謝芊羽宛如換了個人一般，剛才還佔據優勢的自己，此時竟然就像一塊破抹布，被對方隨意玩弄。
根本連反抗的能力都沒有！
範強心中隱隱升起一抹悔意，早知道謝芊羽這麼不好惹，當初他就忍一忍了。
其他三人的情況更慘，原本膽子就小的瘦猴男生，被嚇得屎尿齊流，當初在教室裡時，謝芊羽留給他的心中夢魘，這股印象更加深刻。
渾身發顫宛如抖糠，比死亡更可怕的，是眼前這種連死都死不了的情況。
忽然，一道海藍色的能量潮汐湧來，將四人組包裹在內，打斷了謝芊羽的絲線，但沒有遮住九心海棠的聖潔光芒。
謝芊羽為了折磨對方，並沒有直接下殺手，因此絲線被打斷後，在九心海棠的照耀下，四人組的情況瞬間好轉了不少。
“是……是莊導！”
範強喜極而泣，待看清楚來人之後，平日裡一向有些刺頭的他，恨不得當場就給莊淼磕一個。
恩人啊！
來的實在是太及時了！
範強在心中發毒誓，從今往後，莊導讓他幹啥他就幹啥，絕對不當刺頭了！
“唉……教訓已經給過了，再繼續下去，不好收場。”
莊淼揉著眉心，驀然出現在謝芊羽身旁。
看著周圍的慘狀，和空氣中不斷升騰的血腥氣味，莊淼覺得自己的胸口疼的厲害。
就不能不惹事嗎？
就不能老老實實的嗎？
他只想安安穩穩的在大巴里喝上一杯橙C美式，犯法了嗎？得罪誰了嗎？
為什麼別的班級的學生都這麼乖巧懂事，唯獨自己班裡有這麼么蛾子？
早知道就不來當這個帶隊老師了！
莊淼又是一嘆，八卦心果然能害死貓，若不是為了看修羅場，他也不會來。
但有因就有果，幸好今天在這裡的是自己，還能把尊上的絲線擋上一擋，救那幾個小子一命。
換做別的教師來，恐怕今天真就要弄幾條人命出來了。
“你想死嗎？”
謝芊羽冷冷的看向莊淼，眼中猩紅再度加深了幾分。
“冷靜一點，夏衍還沒死呢。”
莊淼苦笑連連，將手中的一個羅盤大小的儀器拿了出來。
這是北清出品的玄靈盤，透過學生佩戴在胸口的校徽，以此來遠端探測學生的情況。
從玄靈盤上，夏衍名字下面的明亮光點來看，夏衍非但沒有死，反而脈搏很是強勁，狀態甚至比之前還要好。
“沒死？”
謝芊羽呆了一下，搶過玄靈盤仔細看了半晌。
她是武盟千金，對玄靈盤自然不會陌生，上面也確實是夏衍的名字和校徽編碼，這麼短的時間裡，即使莊淼想造假，也絕對來不及。
確定夏衍還活著，謝芊羽身上的滔天殺意頓時一洩，猩紅與暴虐的情緒消散不見，重新恢復到了原本的清冷模樣。
“夏衍沒死？太好了……太好了！”
楚妍妍緊緊抿著嘴，臉上帶著一抹高興的笑，但眼眶中的眼淚卻怎麼都止不住。
一切發生的都太快了，楚妍妍經歷了一遍從大喜到大悲，再到大喜，只覺得情緒有些轉變不過來。
但好在，她可以安心了。
夏衍果然沒有騙她。
“小祖宗，你也不想想，如果夏衍真的死了，我怎麼可能不出面？”
莊淼搖頭無奈一笑：“現在看來，這小子掉進霧海非但沒死，大機率因禍得福了。”
“你是說……他得到機緣了？”
謝芊羽本就聰慧，一點就通，低頭看了一眼霧海，眼眸微微一亮。
“為了救你，這個小子豁出了命，得到這份機緣也算是實至名歸。”
莊淼呵呵一笑，夏衍今天的舉動，確實讓他很意外。
靈氣復甦的十餘年來，莊淼見過太多人因為突然暴漲的實力，而迷失自我走上違法的道路，見慣了人性的惡。
範強四人組，就是最好的例子。
平時仗著實力強欺負人欺負慣了，遇到個硬茬子，又怎麼可能會服氣？
但夏衍，卻能做出捨生取義的舉動。
無疑深深打動了莊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