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三章 內部紛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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洞府中。
龐堅一念起，神魂宛如一片金色光輝，將黑色晶玉材質的源魔劍環繞。
意念透入劍體時，他看到一簇簇燃燒的魔焰，一團團漆黑魔雲，還有樹木、河田，彷彿都是以源魔的魔念生成。
之前，還蔫蔫不振的眾多魔念，如干涸井底生出水液般，又變得充盈起來。
“他選了源魔劍，魔劍宗莫難的邪惡之劍，成了他執掌之物。這龐堅，終將淪為邪魔歧途，真希望他早死。”
“哎，戚青松為何沒死在絕天禁地？”
“師傅，對我越來越不認可，真希望他在和異族廝殺時死去。”
“內門弟子，各個高高在上，各個都該死。”
“劍樓，索性滅了才好！”
“……”
紛雜惡念，從那些代表源魔的魔念內湧現，令龐堅大為吃驚。
惡念非源魔所有，而是……附近眾生內心的邪惡慾念，是他們的種種負面情緒外溢，不知怎麼就被源魔給調集聚湧了起來。
源魔，也是以此來恢復力量。
“龐堅，你的神魂異於常人，擁有扼殺神性意識的力量。在我記憶中，只有冥獄魂蜂具備這種特性，所以我對付不了你。”
源魔的思想從一簇簇魔念內滋生。
它似乎有多種思想，且彼此不會統一，這點和洞察者極其相似。
“可我，能從眾生體內抽離邪念惡念來壯大！只要離開了那座劍樓，只要將我放在人群密集之地，他們內心萌生的惡念、邪念，淫穢歹毒的思想，都會成為我的食物，讓我能迅速恢復力量。”
源魔得意地怪笑。
“咻！”
龐堅神識化為一片金色光輝，每照耀一簇代表它魔唸的雲團火焰，它的思想意識就會被銷蝕溶解。
但，一時片刻後，雲團火焰又會再聚。
聚攏它魔唸的力量，就是劍樓弟子、護法、長老，內心時而湧出的惡念邪念。
“我處理不掉你，你也解決不了我！”
隨著魔唸的被銷蝕，它虛弱了一陣子後，又漸漸復原力量。
它叫囂道：“我只要有一點念頭存在，就能透過劍樓門人的惡念，將被你銷蝕的其餘念頭重聚！”
“有一念不滅，百念就能重生！”
“只有全部念頭被你抹掉，我才會飛灰湮滅。然而，這柄劍要是沒了我，也將淪為廢銅爛鐵！”
“就看你如何選擇了！”
它毫無懼色，任由一簇簇念頭被龐堅抹掉，不斷地叫囂：“龐堅，你做了一個錯誤選擇！”
龐堅停下，突然詢問：“外域異神，自稱洞察者的傢伙，就是由你這樣的天魔晉升？”
“不錯！”
源魔不露魂影，語氣滿是驕傲：“我們天魔，在外域星河的眾多族群中，永遠都是高等族群。”
“魔劍宗，宗主莫難，煉外域天魔為劍魂。”龐堅輕輕點頭，評價道：“也是一位奇才。”
“可惜死了。”源魔冷笑，對這位主人沒有絲毫敬意：“他要是先成了真神，我再拖拽著他成魔，我也就不會落得現在的下場了。”
談話間，劍中更多魔念湧動，它又恢復了不少力量。
“嘿嘿！”
源魔怪笑起來：“在你們劍樓內部，不少人都不歡迎你的到來，有很多人想你死，想厲兆天死，也想那陳煒煌死。”
“很好，這樣的惡念邪念，才能助漲我的力量！”
“我就喜歡人多的地方，喜歡汙煙髒氣的環境，尤其是靈魂強大的修行者，他們的惡念能給我更多力量。”
“……”
源魔喋喋不休地嚷嚷。
“哧啦！”
龐堅運轉體內力量，以雷霆閃電，以極寒異力，以熾烈焰火，以太陽之光，沒入劍中斬殺源魔魔念。
“你，你的力量居然如此駁雜混亂，厲兆天怎會選你？”
“以你的修煉方法，任何一種大道劍訣，你都不可能抵達極致！你成不了神，劍樓的那個死胖子瞎了眼了！”
一簇簇魔念被龐堅轟滅。
然而，只要過個一時三刻，它又會重新聚湧，又會由虛弱變強健。
正如它所說，除非抹殺它所有的存在痕跡，不然就根除不了它。
只要它在人多，人心複雜詭譎之地，很快就能恢復如初。
“外域天魔，的確是有點棘手。”
龐堅暗暗皺眉。
“嗡！”
劍令響起。
戚青松的催促聲傳來，告訴他醉雲樓的位置，讓他儘早過來。
“醉雲樓，山下。”
龐堅起身離開洞府。
在這片巍峨的山川之間，有城鎮村落，供外門弟子生活出沒，還有內門弟子、長老、護法們的家眷。
辨別了一下方向，龐堅將源魔劍隨意地掛著腰間，直奔一座規模不小的城鎮而去。
醉雲樓，五樓的一間包房。
被人恭敬領來的龐堅，一進門就看到戚青松擰著酒壺，搭著他肩膀將他拽了進來，笑著介紹：“龐堅，我最好的兄弟！”
包房中，除了莊玉妍恬靜而坐外，其餘人皆起身拱手致意。
“通明峰，江揚。龐師弟，我也是最近才進入內門，以後還請多多關照。”
“魚躍峰，段靖。”
“魚躍峰，徐玄輪。”
“縹緲峰，唐燦，我是跟著莊師姐混的，請多多關照哈。”
“斷緣峰，曾玉嵐。”
“斷緣峰，宋紫荷。”
“見過龐師弟哈。”
幾人端著酒杯，顯然已等候多時，都報出所在的山峰名字，向龐堅進行自我介紹。
“這幾個傢伙，和我，和戚青松關係比較好。”
莊玉妍扯嘴一笑，直言道：“每一個宗派，內中都有各自的小團體，他們和我倆就是一個團體。”
指著斷緣峰的兩個女弟子，莊玉妍道：“她倆來自斷緣峰，在一次宗門的試煉中，和我出生入死，結下了深厚友情。還有唐燦也是，他和我一樣來自縹緲峰，一直很聽我的話。”
戚青松則道：“段靖，徐玄輪，在我淪為外門弟子時，是少有的還和我來往的傢伙。”
說話時，他將龐堅按在桌上，斟滿酒便開始觥籌交錯。
幾杯酒下肚，龐堅也不再那麼拘謹，和戚青松、莊玉妍組成的這個小團體，變得漸漸熱絡起來。
“我師傅回來時，說你很是了不得，竟將源魔劍馴的服服帖帖。”
斷緣峰的曾玉嵐美眸泛著光輝。
她沒有穿常見的藍色衣袍，而是特意換了貼身的玫紅色長裙，頻頻下桌向龐堅敬酒。
體態婀娜的她，走起路來搖曳生姿，略施粉黛的臉蛋泛著誘人紅暈。
她湊過來貼著龐堅，吐息如蘭地說道：“小師弟，玉妍姐說你在絕天禁地內，救了大家的性命。以後，只要是宗門安排的兇險試煉，我可都要跟著你了。”
“臭丫頭，你倒是機靈。”莊玉妍訝然笑道。
同樣師從長老徐蔚，另一個女弟子宋紫荷，身段清瘦，眉目如畫，有種小家碧玉的溫婉風情。
她顯得有些含羞，每次向龐堅敬酒時，都是輕咬著下唇，似不敢去看龐堅的眼睛。
沒經歷過這種陣仗的龐堅，被動地應對著這些同齡人的刻意親近，聽著他們介紹宗門內部的關係。
劉君宏、廣禾、王策、徐蔚，這四大長老和樓主關係很好，也是在厲兆天的提攜下，才各個擔任要職。
廣禾，常年坐鎮磨劍峰，書樓，器物閣，丹丸，諸如此類都由他管理。
徐蔚，掌控劍樓的重要情報機構，龐堅透過劍令收到的那些，來自各大世界的訊息，都是徐蔚安排人手收集。
王策，幫劍樓挑選弟子，內門、外門弟子的篩選，劍樓律法，還有劍樓下方礦場、藥圃的收成之類，都由他來負責。
劉君宏，則是和外部宗派勢力交接，也管控著依附劍樓的各大家族。
“你師傅沒有成為樓主前，掌控這些權利的長老，其實另有他人。”莊玉妍皺著眉頭，說道：“那股力量，以前是劍樓的中流砥柱，現在也在劍樓內部深深紮根。”
此言一出，包房內的幾人，都是面色一沉。
“你聽……”
莊玉妍冷哼，道：“這醉雲閣，最為喧囂的一間房，就是被那人的弟子常年包下。那人雖然早就離開劍樓了，說是在第一界遊蕩，可他從未放棄染指劍樓。”
“他是？”龐堅奇道。
“蔣冉長老。”
“樓內，輩分最高，也是年齡最大的長老。劍樓，最後一位劍神，就是他的師傅。”戚青松插話，道：“最後一位劍神，在隕落前指定你師傅為新樓主，而不是他。”
“你師傅榮登樓主時，還沒有晉升為不朽境後期，所以被他壓了好些年頭。”
“四大長老，如今掌控的那些權利，當初也是被他的人給牢牢把持。”
“要不是他衝擊真神失敗，境界跌落到了不朽境中期，多年都沒有再進一步，你師傅都沒辦法將那些重要的職位，交給我師傅四人。”
戚青松說出內情。
“瞪！蹬蹬！”
有腳步聲如擂鼓般響起，很快到了這間包房外，然後沒有叩門直接闖入。
“我聽到有人提起我師傅，我也進來聽聽。”
一人站在門前，背後也跟了一些錦衣玉袍的劍樓弟子。
他雙手抱肩斜靠房門，眉目飛揚地冷笑道：“怎麼？我來了，就不敢繼續議論了？”
……
(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