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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看著高塔，嘟囔道：“我老師覺得這個謎題我肯定能解決……小師叔說要跳出題幹之外，換一個角度看問題……也就是說，我已經掌握了全部需要的情報，只是要換個角度看問題。”
他摸著下巴，手一直在玩弄細細的鬍鬚。
伊麗莎白：“會不會是……”
王看向她：“怎麼了？”
“呃，抱歉，我開口之後才發現我不知道該說什麼。”伊麗莎白尷尬的說，“只是覺得我應該出一份力。”
羅莎莉揶揄道：“你也許可以用灼熱射線打一下這座塔。”
王：“沒用的，各種攻擊法術早就有人嘗試過了。”
說完他又無縫切換到自己犯尋思念叨的狀態：“跳出題幹，可是，題幹到底是什麼我都不確定啊。”
接下來，王就這樣一邊唸叨一邊思考，對著巨塔發呆。
周圍一群人，全不敢吭聲，陪著他一起曬太陽。
對不懂魔法的人來說，其實九環的通訊法術以及那幫老頑童說的話，並沒有太大的震懾力，有震懾力梅爾大師的反應。
當著你的面大法師給嚇死了，活過來之後謙虛的說自己只是個學徒，這可太有震懾力了。
眾人安靜的等待了有半個小時。
烈日炎炎，所有人都滿頭大汗，甚至連妮妮這精靈都出了肉眼可見的一層汗，伊麗莎白和羅莎莉更是衣服都溼透了。
羅莎莉身上的汗跡甚至在外衣上勾勒出她束腰的形狀。
突然，王打了個響指。
羅莎莉急切的問：“你懂了？”
王：“我沒懂。這個塔怎麼回事我壓根搞不懂。”
伊麗莎白：“那伱打響指？”
“我猛然間發現，我老師的話有個漏洞。”王看著伊麗莎白，完全無視了她大汗淋漓的狀態下誘人的身段，“我老師說，他在這個位面遊歷的時候，‘第一次’到了蒙羅維亞，就一眼看穿了這個塔的把戲。”
貝納爾皇帝忍不住開口道：“這有什麼問題嗎？”
“當然有問題，我老師第一次來蒙羅維亞的時候，他還是個菜鳥啊。他的旅程從蘭登領開始，到蒙羅維亞的時候肯定還很年輕啊，難不成他走反向，先翻越世界山脈再繞了一圈才回到蒙羅維亞？”
貝納爾：“所以？”
王：“菜鳥可能可以解開高塔的秘密。但是菜鳥怎麼可能看穿命運？他還能知道這個秘密在我的命運裡？他那時候就知道有我了？這像是個菜鳥能辦到的事情嗎？”
梅爾“大師”點點頭：“有道理啊。”
皇帝：“所以你老師說謊了？”
“不！”王斷然否定道，“最高明的說謊者，會用實話來騙人。魔鬼就喜歡這樣做！我老師說的是實話，但是不是剛剛開始冒險的菜鳥法師，而是已經成為旅法師，改換身份在位面旅行的他！是那個身份的第一次！”
皇帝有些失去耐心：“所以？我們陪你曬了這麼久的太陽，你就發現了這個？”
“別急啊！旅法師的老師第一次一眼就發現了這個高塔之謎的真相，但是千百年來，無數的法師都嘗試過破解高塔的真相卻失敗了！有沒有一種可能，旅法師和這些法師之間的區別，導致他們看不穿高塔的把戲？”
王興致勃勃的轉身，看著高塔，繼續自己的思路：“旅法師和普通法師最大的區別，就是獲取了永恆。他已經跳出本位面的時間之流了。所以這個高塔，難道也不在時間之流中？
“不，不對，不在時間之流中的高塔我們就看不到它了，旅法師會出現在本位面的居民面前，也是因為他融入了位面的時間之流裡。所以高塔確實也在時間之流內。”
旁邊的梅爾瞪大眼睛：“這是……這是從未聽聞過的知識！所以時間的本質是……我的天哪！”
其他人都扭頭看著老法師。
王沒理會老法師的反應，繼續跟著思路：“旅法師還有什麼和普通法師不一樣？他們理解了宇宙的本質？這玩意還能和宇宙本質有關？如果是那樣，不理解宇宙本質的我破解不了啊！但師叔們的口氣，這個是我能解決的問題。
“還有什麼呢？”
突然，王停止了嘟囔，嘴角逐漸浮現出笑意。
“是幻術。”他說。
梅爾“大師”立刻否定道：“不可能！這麼多年了，真知術之類的法術不知道多少人對它用過了。幻術的話早就被看出來了！”
“不，最強大的幻術，會直接改變人的認知，甚至扭曲物理規則。我以前只是在書本上看到這個說法，但是今天我實際看到了！”王用手碰觸著塔的表面，然後興奮的扭頭對眾人說，“你們看！”
伊麗莎白一臉茫然：“看什麼？”
王轉過身，從她第二性徵上撇了一層油：“你看！這太陽這麼大，你就快脫水中暑了，但是這個塔完全是冰涼的。因為它只存在於我的認知裡！”
“等一下！”羅莎莉大喊，“我剛剛不是跟你說了嗎，米諾斯有一群邪教徒，他們興趣就是爬這個塔！”
王：“對，但你想一想，普通的石塔怎麼可能有‘波紋’？這正是這塔不是實際存在的，才可能發生的事情。它只存在於認知之中，如果有人堅信能在它上面感受到波紋，然後利用武僧的氣海之類的技巧順著波紋往上爬，他就可能成功！”
羅莎莉：“你說的……我找不到什麼反駁的理由。但是我總覺得不可能是這樣！這塔我看了它二十年，從我一睜眼開始它就存在於這裡。你突然跟我說它不存在……”
王：“我沒有說它不存在，它對你來說是存在的！這就和很多幻術的原理一樣，比如魅影殺手，對中招的人來說，那個殺手就是真實存在的，所以他‘被殺掉了’。”
他突然停下來：“原來如此，魅影殺手是這樣啊，我一直以為這是用幻象把人嚇死了，原來不是嚇死，是扭曲了認知，所以在目標的認知到的世界裡，他真的被殺死了。
“按照這個思路來施展的話，沒準可以成功！”
王抓住伊麗莎白的肩膀：“我可能即將獲得我的第一個四環法術！還是魅影殺手這樣炫酷的法術！”
伊麗莎白一臉錯愕：“開、開環了？升下一環不是睡一覺做個夢就會了嗎？”
王：“那是你，你是術士！”
“那……那祝賀你？”伊麗莎白不確定的說。
“謝謝。”法師轉念一想，剛剛的興奮立刻就冷卻下來，因為新的困惑出現了，“但是為什麼幽影咒法術只能有百分之二十的真實度呢？難道不應該完美復現被複制的咒法系法術嗎？嘖，看來這次這個靈感，不足以讓我理解所有的四環幻術，到底還有什麼地方不到位呢？”
這時候更加不耐煩的皇帝開口了：“你還要折騰多久？你到底有沒有破解高塔？”
王意外的看著皇帝：“破解了啊。這個高塔是一種高等幻術，透過扭曲認知的方式，扭曲了現實世界。其實它根本不存在。那個獨眼巨人諺語，確實是破解這個謎題的關鍵：答案的缺失，亦是一種答案！”
貝納爾：“胡說八道！這和江湖騙子有什麼區別？”
王：“有啊。我演示給你看！”
說著他扭頭衝向高塔！
然後撞了個滿的，一屁股坐回地上，額頭上鼓起一個大包。
貝納爾哈哈大笑：“看吧！我就說這是江湖騙子的把戲！！”
王站起來，拍拍屁股，臉上並沒有因為這次失敗而有半點羞愧，他嘀咕了一句：“看來是視覺阻止了我。眼睛在努力告訴我它是真實存在的，只要閉上眼睛就好了。”
貝納爾：“哈哈哈，你看看，梅爾，傳奇法師的徒弟瘋了！”
梅爾還在那裡魔怔一般唸叨著：“時間！時間是這樣！如果他能這樣就掌握施展魅影殺手的辦法，那我應該也能掌握時間停止啊。到底差在哪裡呢？”
皇帝搖了搖頭，這個時候王閉上了眼睛。
他這麼閉著眼睛衝向高塔，速度比剛剛還快，力道比剛剛還猛！
羅莎莉閉上眼睛，不忍心看。
伊麗莎白卻直勾勾的看著，顯然兩個人對年輕法師的信任程度截然不同！
下一瞬間，法師衝進了高塔內，消失了。
貝納爾都準備好笑了，結果笑容直接凝固在臉上。
本來還在專心尋思的梅爾突然抬頭：“臥槽！消失了！”
跟著皇帝和老法師來計程車兵和騎士全都是蒙羅維亞人，不少人在高塔下服役很多年了，現在看著這一幕全都目瞪口呆。
過了幾秒，王又出現了：“裡面什麼都沒有。這就是個實心的幻覺，這次我準備睜開眼睛試一試。”
他轉過身，又要往前衝，但中途就改主意了，用閒庭信步一般的步伐緩緩的走向高塔，然後沒入白色的牆壁裡。
圍觀的人鴉雀無聲。
皇帝大喊：“我不信！如果只是這麼簡單，怎麼可能那麼多大法師和矮人工匠都沒有發現！”
王的聲音從高塔高牆裡面傳來，聽起來就像高牆本身在說話一樣：“因為這可能是個傳奇幻術，就是那種施法之前要研究個幾年，然後用三十天持續施法才能完成整個施法動作的超複雜法術。
“而且，能看穿這個法術的人，估計一下子就對它失去興趣了，因為真的很簡單。可能他們還覺得能讓後來人孜孜不倦的研究這個東西是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情，搞不好還有人定期回來檢查凡夫俗子們都整了什麼活。”
說著王從高牆裡出來了，兩手一攤：“在場這麼多人裡，我認識的旅法師應該是最多的，相信我，對旅法師來說，各路人對這個虛假的實體的反應，可比這個法術本身有價值多了。”
貝納爾還是不能接受的樣子：“所以……蒙羅維亞最大的未解之謎，米諾斯的驕傲，其實是個玩笑？它裡面並沒有威力巨大的魔法道具，更沒有強大的魔法武器？”
王：“對啊。”
但皇帝立刻皺起眉頭：“不對啊，你老師說過，這是給你的饋贈。你沒有獲得任何東西啊？”
王：“怎麼沒有獲得，我十歲就三環了，八年沒開四環，現在我可能已經掌握了第一個四環法術！這可是大饋贈啊！當然是不是還要明天早上準備法術的時候才能知道。”
貝納爾：“我還是不信！”
羅莎莉看了看父親，扭頭對王說：“看來你不解除這個魔法，父皇是不會信的。”
王扭頭看著高塔：“其實我現在已經看不到這個塔了，對我來說魔法已經解除了。你們當中如果有人發自內心的相信我，也可以去試試看。一開始先閉著眼睛。”
伊麗莎白：“我來試試看。”
她不等王回應，就走向高塔。
王對著她的背影喊：“你可以先用自己的第二性徵試試看。試的時候記得別睜眼，不然可能會嵌在裡面。”
伊麗莎白：“知道了！”
她在高塔前一步站定，深吸一口氣，然後睜著眼睛整個人貼上去——是的，她睜著眼睛。
然後她就完美的融入了高塔裡——當然這是王之外的人看到的景象。
過了幾秒，伊麗莎白一臉複雜的表情走出來了：“我以為睜著眼睛會像你一樣撞牆，但是畢竟我有緩衝不怕，就直接上了。可最後……”
王：“你現在還看得到這個塔嗎？”
伊麗莎白回頭：“看得到，但是……啊，它開始消失了。”
貝納爾大步向前走。
王：“等一下！陛下，你這種不信的人肯定會撞上去的！”
他話音未落，皇帝就撞上了石牆，鼻子作為最突出的部分首當其中，立刻就鼻血狂流。
跟著皇帝來的牧師趕忙衝上去，開始治療。
羅莎莉看看王和伊麗莎白，深吸一口氣：“我試試看。”
話音剛落，小白已經搶先鑽進了高塔的白牆裡面。
狼人的聲音從白牆裡傳來：“真的什麼都沒有耶！哇，一點都不有趣。”
小姑娘跑了出來：“我看大波都能進去，就試了試，果然能進去。”
王：“是這樣的，懷疑的種子種下之後，這個法術就開始失效了。我想只要把這個訊息公佈，並且召集足夠多的看熱鬧的人，我當著大家的面進去一次，漸漸的米諾斯所有人都會看不到這個塔。當然對那些固執相信這有個塔的人沒用。”
伊麗莎白看著王：“可是，我想知道，你有辦法解除這個魔法嗎？你老師說，這是命運給你的饋贈，我也覺得只是開環並不足以被稱為饋贈。或者說，也許你解除這個魔法之後，會學到更多？”
王想了想，點頭：“你說得有道理。那我想想看該怎麼解除它。首先，我要知道這個魔法的核心在什麼地方。它肯定不在高塔的地基上。因為這是矮人重建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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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個半位面，巨型法師塔中的某個房間。
一個老頭正進入另一個老頭的書房。
“破解了嗎？”他問。
“破解了。他畢竟是命運的寵兒，把命運錨定的認知修改效果當成了幻術的一種，進行了破解。雖然……幻術確實也能算是認知修改，界限非常的模糊。”
“其他人能識破，是因為命運已經被他帶偏了，比如那個法師梅爾，比如他的隊友們。沒被帶偏的人可沒有這回事，很快聽了傳聞過來撞牆的人，就會把他當成江湖騙子。”
“嗨呀，那也是一種歷練嘛。再說他可能不解除這個魔法嗎？不能夠啊！行啦你繼續看，我去懲罰搞事的那幾個活寶了。”
(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