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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了鏡頭的雲棲，臉上的情緒以最快的速度恢復淡漠。
她抬手擦了擦臉頰，無奈道，“你以為陸家是吃素的？”
顧清磊不解，“證據確鑿，難道他們還能凌駕於法律之上？”
“綁.架是拽耿做的，陸家只不過是利用了私家偵探這個灰色橋樑，憑那些律師的巧舌如簧，把陸家摘乾淨不是什麼難事。”
雲棲將一切看得通透，周身散發的淡然，讓顧清磊胸口憋著一股怒氣無處宣洩。
見他不作聲，雲棲聳聳肩，繼續道：
“凡事要物盡其用，這種情況下，我得理不饒人，能得到什麼？無非是陸家一句不痛不癢的道歉，我要他們的道歉做什麼？能帶來業績，還是能提高身價？”
顧清磊聽罷，用舌尖抵了抵後槽牙，最後沒忍住，一拳砸在座椅上！
“kao！這群畜生！”
雲棲安撫地拍了拍他肩膀：
“別生氣，雖然法律不能讓他付出代價，可我今天的退讓，無疑已經佔據了輿論的優勢，到時候陸家一定會偽造病歷，我們讓公關團隊拆穿，並以此來製造話題，延續熱度，到時候，陸家的生意還能順順利利嗎？”
顧清磊一怔，立刻醍醐灌頂！
“陸家最近在競標一個大專案，據說與公益有關，所以對社會信譽度要求很高，陸雲棲，原來你打的是這個主意啊？”
雲棲挑眉，“這是個上億的專案，陸家早已破釜沉舟，這個專案要是受到影響，陸家的資金鍊勢必會斷，到時候有他們忙的……”
顧清磊抿了抿唇，嘴角慢慢揚起解氣的壞笑。
但很快，他又眉心一蹙，“那你為什麼要拒絕《難馭》的試鏡？反正是司宥自己送上門的機會，不要白不要，況且，我們的業績還差很多……”
“你要永遠相信娛樂圈的‘補貨’能力，”雲棲的指尖點了點手機，“自從《在這個蟬鳴不止的夏天》火了以後，不管是司空還是盛夏，甚至一些名不見經傳的工作室，都推出了無數個‘白月光’，這個人設，已經爛大街了。”
“可是觀眾對你的期待很大，你才是正版‘白月光’啊？”
“顧清磊，想要賺錢，跟風是不行的，我們要做的，是引領人設。”
雲棲翻著手機螢幕，嘴角噙著嘲弄的笑：
“你有關注最近的新聞嗎？多少男人心裡裝著白月光，卻為了成家而不得不娶另一個女人，聽著好似可悲，殊不知，那些步入婚姻、做了白月光替身的女人，才是最大的受害者，‘白月光’一詞，已經不知不覺被汙名化了……”
顧清磊張了張口，“所以，你的目標，從一開始就不是《難馭》？”
雲棲見他渾身的炸毛被捋順，這才微微一笑：
“顧清磊，你願意和我合作嗎？”
顧清磊的心跳突然漏了半拍。
他沒有說話，可雲棲卻在他的眸中捕捉到了一抹希冀。
她升了個大大的懶腰，轉頭望向窗外。
不遠處的銀杏，已經不知不覺被染上了絢麗的黃。
“這一個月，我們什麼也不要做，只需要安安靜靜，等風來。”
……
金風將銀杏吹落，徐徐鋪滿古剎前的小徑。
工作日的佛堂，十分寂寥。
大殿中，雲棲身著黑衣簡約風衣，指尖捏著三炷香，正對著佛像虔誠地祈禱。
顧清磊斜倚著硃紅色石柱，抱著胳膊靜靜望著殿中的女人出神，直到一陣急促的腳步由遠及近，打碎了一殿靜謐。
程穗穗急不可耐地跨進殿門，忙附上雲棲的耳際：
“判決下來了，拽耿認下了所有罪行，換秦阿玩無罪釋放，只擔了些行政處罰。”
雲棲沒有睜眼，只是從嗓間哼了一聲，“嗯。”
程穗穗憤憤道，“這個秦阿玩，我們花錢安頓他，他還破口大罵。”
“癮君子嘛，口無遮攔是正常的，”頓了頓，雲棲悄悄睜開眼睛，對著程穗穗俏皮地眨了眨，“你老爸呢？最近有沒有和你和解？”
程穗穗睨了雲棲一眼:
“他失業了！不跟我和解，他還能去哪兒？”
說著她又解氣地冷哼一聲：
“我們的公關很成功，陸家生意黃了，資金鍊也斷了，不僅如此，其他合作商和陸家的合同到期後，也紛紛撤資，都像在躲瘟神似的躲著陸老頭，還說他要是身體不好，就別折騰了，頤養天年吧，哈哈哈……”
“司家沒幫忙嗎？”雲棲鼓了鼓腮幫子，姿勢依舊虔誠。
“救急不救貧，司家又不是傻子，這是個無底洞，而且，就連陸雨晴名譽也受到了影響，司空最近在緊急培養新人，企圖取代她，陸雨晴現在很有危機感。”
“是嗎？”雲棲將手中的香豎進香爐，又退回原處。
程穗穗打趣，“你也要有危機感，我的姐，聽說司空最近殺出來一匹黑馬，‘白月光’人設豔壓群芳，就連陸雨晴的《難馭》都被比下去了。”
“這麼厲害？”雲棲挑了挑眉。
“是啊，而且據小道訊息，這個人和早年的你長得很像，就連藝名也令人遐想，叫‘七七’，司總走哪兒帶哪兒，捧得緊呢！”
“替身文學？”雲棲高舉雙手，又對著佛像虔誠地拜了三拜。
程穗穗已經沒了耐心，她沒好氣地扯了扯雲棲的手臂：
“行了別裝了，差不多得了，反正明天開機還要拜的，拜多了，佛祖嫌你囉嗦，就不理你了……”
雲棲抬手一打，“別鬧，明天求的是新劇能火，今天嘛……”
她雙手合十，舉至頭頂，聲音輕緩，“希望陸家，再無翻身之地。”
雲棲口中的新劇，指的是她即將拍攝的電視劇《掌卿》。
之所以選擇電視劇劇本，是因為雲棲知道，在下半年一直到第二年暑期，都不會再有電影出圈。
這段時間，無數新劇如雨後春筍般湧入短影片預告，而《掌卿》中女主的人設，是即將流行的大女主。
大女主之所以會流行，其原形還是被替身女人的現實投射。
書中走向，這部劇因原男主pc女主偷.稅，播到一半就被強制下架，成了所有觀眾心中的意難平。
所以，雲棲趕在男女主確定前，帶著旗下藝人顧清磊，以出色的試鏡，成功拿下了男女主角色。
拒了無數電影邀約，為了安撫電影導演們，她對外的解釋，是想重回劇組打磨演技。
這樣的沉澱，看在粉絲眼中，無疑是主動放棄舒適圈。
因此，“卷王影后”無形中成了雲棲粉絲口中的暱稱。
雲棲不確定，《掌卿》換了主演，還能不能像預想的一樣火出圈，為了賺期待，每一個短影片花絮預告，她都親力親為。
萬事俱備，終於迎來“賀歲”的東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