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八章：兩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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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啊。”嚴睿也反應過來，站起來去開門，問，“誰啊？”

小蘿莉率先出去看了一眼，回來說：“挨嘴巴子的人來了！”

下一秒嚴睿就開啟了門，一個身穿黑色西裝的男人站在門外，不是別人，正是守在醫院好幾天的陸楓源的助理。

嚴睿看清來人之後就皺起了眉頭，下意識側目，就看到了他身後的陸楓源，真是說曹操曹操就到，嚴睿心頭的火氣蹭就上來了，譏諷一笑說：“呦，禁足被放出來了？怎麼陸董事長現在習慣站在別人身後當縮頭烏龜了？”

自知理虧的陸楓源沒有了往日的精氣神和儒雅的氣場，始終垂著眼眸，任由嚴睿奚落。

得知是陸楓源來了，姚蔚然怕嚴睿衝動做出什麼事，趕快說：“誰啊？嚴睿，快讓人家進來啊。”

嚴睿握了握拳頭，咬著後槽牙說：“是老熟人，進來吧。”

他側身讓陸楓源進來，卻抬手推著林特助說：“留步，外面等著。”

林特助剛想說什麼，陸楓源就吩咐：“沒事，我一個人進去。”

等陸楓源進去之後，嚴睿“啪”一聲重重地把門關上，在大家都沒反應過來的時候，一手扒拉陸楓源的肩膀，在他轉過頭的時候直接一拳就砸在陸楓源的臉上！

這拳的力道之重讓陸楓源直接就倒在地上！

“嚴睿！”姚蔚然也沒想到嚴睿會這樣，嚇得瞪大了眼睛，趕忙大喊出聲制止，眼看著嚴睿就騎在陸楓源身上抓著他的衣服領子準備再來一拳！

“住手！”姚蔚然喊完，嚴睿的拳頭也落在了陸楓源的臉上。

陸楓源就這麼不閃也不躲，直面嚴睿的兩拳。

稍稍洩憤之後的嚴睿立刻舉起雙手投降一樣的姿勢看著姚蔚然，表情無辜地說：“哎呀，我不是不聽你的話，是我出手太快了，沒來得及收。”

姚蔚然真拿嚴睿沒辦法，看著依然趴在地上的陸楓源，深呼吸對嚴睿說：“嚴睿，讓我單獨和陸董聊一聊吧。”

“可是……我，我們……”嚴睿看著姚蔚然平靜而又不容置疑的目光，握緊拳頭，惡狠狠地瞪了一眼地上的陸楓源，真想再補上一腳。

姚蔚然看出來嚴睿的不情願，只好放緩語氣補了一句：“好嗎？”

沒辦法，嚴睿只好點頭，帶著警告的意味對陸楓源說：“好好好，我就在門外。”

等嚴睿一步三回頭地出去之後，陸楓源才緩緩從地上爬起來，一向整齊的頭髮也凌亂的散在額前，因為捱了兩拳，左邊臉變得紅腫一片，嘴角也滲出血跡，唇周的胡茬都格外明顯，衣服也被嚴睿扯亂了，與以往的形象大相徑庭。

說實在的，看到這樣的陸楓源，姚蔚然是有些驚訝的，她下意識認為陸楓源會永遠是那樣高高在上，優雅的形象，如今居然可以用落魄的來形容，尤其是那雙已經沒有光的眼眸。

“嚴睿容易衝動。”姚蔚然輕聲開口說，“陸董不要介意。”

陸楓源耷拉著肩膀，抬手摸了摸滲血的嘴角，活動了活動差點被打脫臼的下巴，看向姚蔚然，他來之前已經知道姚蔚然受傷的情況，可親眼看到還是小小震驚一番，目光在她臉上走了幾個來回，羞愧自責地低下頭說：“對不起，都是因為我。”

連他聲音中的嘶啞都在告訴姚蔚然，他最近過得很不好。

姚蔚然雖然驚訝，但也不至於因為陸楓源看上去如此落魄就心軟原諒他，點頭說：“沒錯，託陸董的福，我差點死在那個雪夜，坐吧，有什麼話慢慢說。”

聽出來姚蔚然隱藏的氣憤，陸楓源張了張嘴，還是順從地坐在病床邊的椅子上，思索一番解釋說：“我……也確實沒想到家裡人會做出這樣的事情，你在醫院的一切費用，還有誤工費，精神損失費，還有後期的各種……”

他還沒說完，姚蔚然就微笑著打斷他的話說：“陸董這是拿錢來買我受的苦嗎？”

“不是……不是……”陸楓源用雙手揉了揉臉，重重撥出一口氣說，“我是來道歉的。”

姚蔚然點頭表示認同說：“你的確應該道歉，陸楓源，從一開始我對你的態度很明確吧？我一直都有在拒絕你是吧？我有一次說過我對你心動之類的話嗎？我有一次說過和你在一起的話嗎？”

一連串的問句，姚蔚然的語氣一句比一句重，她很難不生氣，不憤怒，因為陸楓源的告白，差點讓她命都丟了，重生的機會差點就被浪費了！

“沒有……”陸楓源說話都沒底氣。

姚蔚然繼續說：“如果我接受了你的愛意，如果我不知死活和你在一起，如果我哪怕一次對你動過心！我現在承受這一切都是我自己活該！可我有嗎？”

“沒有……”

“那我憑什麼要承受這一切啊？”姚蔚然看著陸楓源放緩聲音反問，“陸董事長，你和你的家裡人有矛盾，憑什麼牽扯到我的身上啊？嗯？”

一個一個問句，讓陸楓源羞愧難當，他想過今天來就是來卑微的道歉，只是沒想到姚蔚然會這樣直截了當說出自己內心的憤怒。

千言萬語都堵在心口，陸楓源無力地看向姚蔚然，只剩下一句：“對不起……”

姚蔚然深呼吸平復自己的情緒，儘量語氣緩和地說：“我說過，你跟我之間的差距太大，你偏不信，現在這樣的場面你應該能清醒了。如果沒有嚴睿，我就沒機會和你在這裡說話，所以我希望，你不要計較他打你的事情，他都是為了我。”

“的確。”陸楓源不得不承認，“多虧了嚴睿，如果你因為我死了，我不知道我會怎麼面對接下來的人生……”

如果姚蔚然真的死了，那麼陸楓源之後的人生就會一直籠罩在這個陰影之中，之後他遇到的每一個人，都會有重蹈覆轍的風險，他的人生不會平靜安寧，而他也也明白自己的感情不受自己控制。

陸楓源眼眶泛紅看向姚蔚然問：“我能做些什麼彌補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