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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牧並沒有關心自己所做的事情在嶽琅面前看起來有多麼的難以置信。
對於他來說進行這種處理，有一部分原因出自於他的強迫症。
因為這些充滿了各種‘噪音’的資料，使他在分析的過程中感覺不到一種和諧的美感，很影響他的分析。
既然如此，那他就只好讓這些資料變得“美觀”一些咯。
就這樣，他在這一份份的實驗資料上，不斷修改著上面的資料。
沒有經過草稿紙上的演算，直接進行修改。
因為完全不需要，當模型建立出來後，他只需要利用腦海計算機的算力，將這一個個的資料放入到模型中，就能夠直接得到“降噪”——或者說是“修復”後的資料。
十分的簡便。
當然，他也並不是將所有資料都全給修改了，其中仍然有一些資料在經過修復後存在很大的誤差，這就意味著這種資料本身就應當屬於無效的資料，對於這類資料，他自然就直接進行剔除，之後也不用再參考這些資料。
一個資料一個資料的修改了下去，很機械，但對於擁有腦海計算機的他來說，這從來都不是問題。
然而，旁邊的嶽琅已經不知道表示什麼了。
改進資料就算了，這確確實實的證明了數學能力在物理學研究中的重要作用，但是你這麼改進又是怎麼個事兒？
只需要資料對照一下，看一眼，然後就能夠直接進行降噪了？
有這麼快的計算能力，你是人形超算吧？
嶽琅的心中忍不住往這個方向去想。
這種可怕的計算能力，實在令人感到不可思議。
就這樣，時間很快過去。
七點鐘到了，飯點已經過去，也就是現在還是8月底，太陽還沒有完全落下，將最後的餘輝撒播在天地間。
外面的實驗室中，研究生們都已經吃完飯回來了——對於他們來說，一整天都待在實驗室是很正常的，更何況今天大老闆都過來了，他們自然也不可能溜走。
只不過回到實驗室的他們，看見那亮起了燈的辦公室，都不由議論起來。
一名碩士忍不住發問：“大老闆和李牧在研究什麼啊？這都一天了都。”
“人家研究的東西肯定都是高階的，咱們還是別想了，咱們還是先搞清楚這個π超流體的介子譜函式吧，這玩意兒怎麼這麼難啊……”另外一名碩士抓狂般地撓了撓頭。
“放安心。”旁邊的博士師兄心態平穩地說道：“誰讓咱們理論物理被稱為最接近上帝的學科呢？難是正常的。”
“我選擇接近玉皇大帝。”
……
外面的研究生們議論紛紛，而辦公室內，李牧已經刷刷刷地改進了上千組資料。
直到第1145組資料的時候，他的手忽然停了下來，眉頭微皺了起來，看著這一組資料。
這一組的資料和之前其他各組的資料，看上去也沒什麼不同，但是李牧卻總覺得有些不一樣。
“這一組資料統計的是……座標324.211點發生的對撞，但是這個資料和普通的有些不一樣……”
對數學敏感的他，感受到了這組資料的可疑。
“對撞能量區域為4.68GeV，還有這個軌跡……”
他感覺到似乎有些熟悉。
旁邊的嶽琅發現李牧停了下來，還以為他終於遇到了困難，便問道：“遇到什麼問題了嗎？”
雖然飯點已經過去了，但是嶽琅也沒有去吃飯。
李牧既然都留在這裡，他當然不可能離開。
不過這對於他來說已經算是司空見慣了，以前為了做研究，一天顧不上吃飯也很正常。
聽到嶽琅的問話，李牧便將自己感覺可疑的那組資料，展示給了嶽琅。
嶽琅湊上前看了一眼，眉眼就眯了起來。
因為他也覺得這組資料有點熟悉。
不過嘛，既然感到熟悉，那算就是了。
於是他便也從旁邊拿來了紙和筆，進行了一番演算。
然後很快，他便在遲疑中說道：“這應該是……含有奇異夸克的粲介子衰變過程能量譜。”
“但似乎又有些不同……？”
這句話是兩人異口同聲說出來的。
嶽琅和李牧對視了一眼。
嶽琅驚訝於原來李牧早就知道這是含有奇異夸克的粲介子衰變的能量譜，而且他居然也發現了和正常的粲介子衰變有些不一樣，這樣的知識儲備實在深厚。
當然這個想法只是一閃而過，隨後兩人所思考的就是共同的問題。
哪裡不同？
以及為什麼不同？
這個問題縈繞在他們的思考之中。
李牧經過了片刻的思考，隨後便決定，先把這組資料也給降噪了再說。
在腦海計算機中一陣推算，他便將降噪之後的資料寫在了上面。
只不過看到降噪後的這組資料之後，他的眼中頓時就是一動。
腦海中的思維隨之追尋到了他之前所看到的一組資料。
他立馬往後翻起了資料，根據腦海中的印象，最終找到了另外一組資料。
這組資料，他僅僅只是在下午翻閱這厚厚一沓資料的過程中，瞄過一眼。
但腦海計算機帶來的記憶力，讓他立馬聯想到的這組資料。
“沒錯！就是這組資料！第4514組。”
李牧看向這第4514組資料的座標，“324.215。”
上京譜儀Ⅲ會統計每一個對撞事件發生的座標位置。
而看到這個座標位置，李牧的嘴角便微微一翹。
“和第1145組的座標324.211幾乎重疊，些許的差距完全在測量誤差範圍內。”
“再看一下記錄的時間，第4514組幾乎是在1145組的粲介子衰變末態過程中發生的！”
“那麼……這也就意味著……”
他的眉頭一動，隨後提筆，開始對第4514組的資料進行起解析。
這組原本並不怎麼起眼的資料，此時此刻，已然變得充滿“秘密”。
而旁邊的嶽琅也已然發現了這兩組資料之間驚人的聯絡。
這讓他感到了相當震驚。
隱藏在如此龐大的資料量之中，想要發現這樣的聯絡，困難程度幾乎不用多說。
就更不用說像李牧這樣，只是單純看了一天，就發現了。
這樣的觀察力和敏感性，簡直就是為研究粒子物理學而準備的。
這種研究方法也確實是粒子物理學的研究方式。
在大量的對撞資料中，透過對一組組資料的分析對比，尋找某幾組資料之間的聯絡，或者是尋找到某一組資料中的不同之處，最終得到的可能只是無用的結果，但也許就能找到令人震驚的結論。
所以為什麼每一個擁有粒子對撞機的研究組織都有很多人，像歐洲核子研究組織，就聚集了將近1萬名高能物理的研究員，如此多的研究員，基本上都不幹別的事情，就只顧著對那些龐大的粒子對撞資料進行分析。
而他們上京正負電子對撞機的研究人員們，也是以如此的方法進行著研究。
終於，隨著片刻時間的過去，李牧停下了手中的筆。
“嶽院士，您看，我得到的這個結果。”
“透過標準模型的分析，在不考慮可能是誤差的情況下，這裡必然有一個四倍還多的質子質量空缺，另外，考慮4514組中的軌跡資料，這裡也必然有一個單位電荷的產生。”
嶽琅看著他分析的結果，陷入了沉默，最後說道：“明天，跟我去上京。”
李牧頓時就是一愣，“啊？又去上京？”
他才從上京回來沒多久呢。
而且，怎麼突然就要去上京了？
嶽琅沒好氣地說道：“你覺得伱這麼重要的發現，不得去高能所秀一圈？”
……
【去醫院檢查了一下，不是陽了，是輕微植物神經紊亂，暫時調整一段時間，不過也會每天保持更新8k字左右，加更視情況放在7月份，肯定不會欠，希望大家的諒解。】
【下午還有兩章】
(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