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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醫生看上去很年輕，三十出頭的年紀，已經是第一醫院的主任醫師了。
他和賀嶼是在一次醫藥代表大會上認識，賀嶼作為主辦方，為他提供過一些便利。
成年人的人情往來，周醫生當然懂。
“賀總，”周醫生笑道，“今天怎麼有空請我吃飯？”
明明和賀嶼還要大上幾歲，卻對他很恭敬。
賀嶼給他倒了一杯茶，“是我該謝謝周醫生百忙之中抽出空來賞臉吃飯才對，嘗一嘗，這是我朋友從雲南新鮮採摘的茶葉，味道還不錯。”
“賀總的茶，肯定差不了。”周醫生象徵性地喝了一口，瞭然地笑道，“賀總是不是最近接手了一些醫院的專案？有什麼我能幫得上忙的？”
賀嶼笑了笑，說，“倒也不是什麼專案，只是聽說最近周醫生在負責一個醫療裝置？”
周醫生點頭，“是從國外引進回來的，醫院很重視這個專案，我也是第一次參與專家會診團隊。”
“如果我沒記錯的話，周醫生年底就要評職稱了，而作為你的對手的同事霍醫生上半年是不是剛剛申請了一個專利？如果被霍醫生拿到了這個評級……”
接下來的意思，周醫生當然懂了。
他又喝了口茶，“賀總認識霍醫生？”
“嗯，霍與川，算是我的老朋友了。”賀嶼淡淡開口。
周醫生挑了挑眉，“那賀總還願意幫我？想必還是有一些條件的吧？”
賀嶼笑了笑。
“不算什麼條件，這次醫療會診有個病人叫祝青華，周醫生可能不知道，祝青華是霍與川的老師。”
周醫生繼續聽著。
賀嶼說，“只要周醫生能保證祝青華無法參與這次臨床試驗會診，我敢保證，年底的評級，只會是周醫生您的。”
話音剛落，賀嶼又給周醫生倒了一杯茶。
氣氛有些安靜，空氣中只剩下了茶水緩緩落進茶杯裡的聲音。
半晌，周醫生才開口道，“麻煩賀總給我三天時間，這件事，我還需要去周旋周旋。”
賀嶼會心一笑，他的眼神沉沉地看著深不見底的褐色茶水，腦海中浮現出祝鳶的臉。
“好，不急，我等你的好訊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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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班後，祝鳶先去了一趟醫院，陪林蘭去醫院食堂吃了個便飯之後，便開車回了池家。
路上有些堵車，祝鳶乾脆把車停在一邊，去馬路旁邊的瑞幸買了杯咖啡。
她打算買回去放在冰箱裡，明天早上上班的時候喝。
杜春華對部門管理很嚴格，不太允許員工在上班時間點外賣，祝鳶有好幾次困得要死，最誇張的時候，她偷偷跑去廁所，蹲在廁所隔間裡短暫地眯一會兒。
祝鳶一邊等號，一邊在心裡哀嚎。
打工不易，且行且珍惜。
思忖之間，她並沒有注意到，瑞幸對面的商場門口走出來三個人。
是沈玥如和另外一個女人，還有一個看上去年紀有些大的男人。
沈玥如只是拿了個輕巧的香奈兒手包，男人的手裡倒是提了不少東西。
女人走了幾步，發現沈玥如沒動，而是眼睛直直地盯著馬路對面的人，她有些好奇的往馬路對面一看，不由得問了一句，“沈總，您認識對面的美女？”
這一句話，倒是讓那個男人本能地看過去。
仔細看了幾眼後，男人皺眉。
“誒？那不是……叫什麼來著……哦……祝鳶？”
沈玥如一怔。
她轉過頭去，表情有些嚴肅地看著那個男人。
“你認識祝鳶？”
男人被沈玥如的語氣嚇了嚇，摸了摸鼻子，說，“認識，之前我管轄監獄二區的時候，她就在裡面？”
沈玥如很快捕捉到了重點。
“監獄？”她有些不可置信地看向祝鳶，又問了一遍，“你確定，她曾經在監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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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玥如話音剛落，男人就有些猥瑣地笑了笑，掃了一眼祝鳶。
“肯定不會記錯，當時咱們好幾個獄警，無聊的時候就對著監控看她，在那工作了那麼多年，沒見過比她更好看的，她在我們那幾個區裡都很出名的，因為太漂亮了。”
沈玥如的臉色不太好看。
一旁的女人很快察覺到不對勁，作為跟了沈玥如好幾年的秘書，她敏銳地感覺到沈玥如並不喜歡那個叫祝鳶的女人，當然也不喜歡聽到別人誇她。
因此，秘書嘲諷地一笑，白了男人一眼。
“有什麼漂亮的？再漂亮不也坐過牢？瞧她那個狐媚樣子，指不定是因為用美人計詐騙什麼的才坐牢的……”
她用餘光看向沈玥如，沈玥如還是沒說話，只是表情放鬆了一點。
秘書鬆了口氣，又聽見男人說道，“好像不是，她應該是因為財務問題進去的，估計是虧空公款吧？”
秘書更加不齒了。
“虧空公款？現在還有臉開寶馬？”秘書看著祝鳶拿著咖啡走進了馬路邊上的一輛寶馬裡，內心隱隱有些嫉妒，“也不知道她現在又虧了哪個公司的錢買的。”
沈玥如挑了挑眉，看著祝鳶開車遠去的背影，沉吟片刻，轉過頭開口。
“去查一下她的人脈關係。”
秘書瞭然，點點頭。
“好的沈總。”
……
祝鳶回到家的時候，池景行已經回來了。
她有些訝異，原本她以為他今天有客人，會有應酬的。
祝鳶將買來的咖啡放進了冰箱裡，走過去坐在沙發上，不等她開口，便聽見池景行輕飄飄地問她：
“下午有事找我？”
祝鳶點點頭：“池少，關於醫院專案的預算，我查出有些不對勁，我算出來的資料……”
池景行懶懶地伸了個懶腰，打斷她的話，轉移話題。
“祝小姐不會這麼狠心吧，我上了一天班，回來還要聽取你的工作彙報？”
池景行笑了笑，“這裡可不是祝小姐的辦公室。”
祝鳶抿了抿唇。
池景行合上眼睛，淡淡道，“我餓了，去做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