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死者為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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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裡是十個銅板，給奶奶，去吧。最好多拿點生薑回來，最好是子姜，再要點土豆，娘給你做好吃的。”
林晚笑眯眯的摸了摸他的小臉蛋。
張小山原本鬱悶的心情在聽到好吃的時候，瞬間轉晴。
小心的把銅板放在自己胸口，一臉堅定的往奶奶那邊趕去。
想到好吃的，腳下的步伐忍不住加快了些許，又想到自己要把鴨子當做自己的好朋友，又默默的放緩了步伐。
那是他的小夥伴，他不饞。
老宅的位置說遠不遠，在村子靠後一點的位置，之前一家人都住在那裡，一共三個兒子，四個房間，還有一個廚房，一個儲物室。
前院後院的場地都很大，也虧的是人多，在這樣的災年，可以及時值夜，把菜地裡的水排乾淨，現在還有點菜可以吃吃。
看著眼前緊閉的大門，張小山踮著腳敲了敲門。
屋內沒有人應答，張小山才扯著嗓子喊了一句：“奶奶！”
這聲呼喊可比之前的敲門的聲音大多了，張王氏疑惑的開啟了門，她正和老三媳婦在說話。
商量著要不要把菜給醃好存起來，畢竟這災年也不知道啥時候能結束。
這天氣也不能做乾菜。
結果開門低頭看到個小豆丁：“小山？你咋來了？”
張小山抬頭：“阿奶，娘讓我來找您要點子姜和土豆。”
話音剛落，張王氏和老三媳婦臉就落了，面上沒了半點笑意。
當初林晚分家的時候可不是這麼回事，她自己口口聲聲說的老死不相往來，還帶走了家裡不少銀子，現在還厚臉皮的指使小孩子過來要吃的？
打量著她們不會拒絕小孩子嗎?!
老三媳婦越想越氣，氣哼哼的喊了聲：“娘！”
張王氏板著張臉看著張小山：“你娘讓你來的？她好意思！當初種田了，讓她在地裡挖出排水渠，她倒好，大門一關，還把我們趕出來了，怎麼好意思讓你來的！”
張小山有些委屈的低下了頭。
張王氏無奈的嘆了口氣：“行了，回去讓你娘勤快一點，只有人等天的，沒有天等人的，別一天天的做些讓人招笑的事兒了。”
嘴裡罵著，張王氏還是去倉庫裡找了找，拿了幾個剛採回來的嫩姜頭子和兩個有點水潮氣的土豆給了張小山。
老三媳婦看著嘴唇動了動，眼裡委屈的蓄起了眼淚，自己這個婆婆的心都偏到村頭柳樹下了。
嘴上罵的這麼狠，還是給了又給。
老三媳婦目光落在張小山身上，心裡的苦澀也只能默默嚥下，沒辦法……誰讓林晚生的都是兒子，還沒了爹。
“行了行了，再沒有了，走吧走吧。”
張王氏擺擺手，說著就要關門。
“等等，等等。”張小山著急忙慌的頂著門。
張王氏臉色變了變：“還要啊，沒了沒了！”
“不是不是，阿奶，這是娘讓我給你的。”張小山小心的把菜放下，從懷裡摸出十個銅板遞給張王氏：“謝謝奶奶。”
看著靜靜躺在手裡的銅板，張王氏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眼睛。
等張小山走遠了，才反應過來。
林晚竟然用錢買糧食了！
真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
之前家裡沒吃的了，林晚可是撒潑打滾在家裡鬧了又鬧，愣是鬧的整個村子都知道了才罷休，硬生生的從這邊拖走了米麵。
那時候別說銅板了，一句好話也沒聽著啊。
看著十個銅板，張王氏心裡又緊張起來了，難不成林晚心裡在憋什麼壞主意嗎？
還是別要了吧，那點菜也不值十個銅板啊。
張王氏急急忙忙的追了出去，攔在了張小山的面前：“你把錢拿走，我可不要。”
張小山往後退開幾步，連連擺手：“不行不行！娘要是看到我把銅板帶回去了，肯定不讓我回家的，還要揍我的！”
聽到這話，張王氏也沒有強求，林晚動起手來可是輕不了一點。
幾個小孩經常被揍的無處躲。
“你等會。”張王氏看著手裡的銅板，回院子裡拿了五個雞蛋用布包著打了個結掛在張小山脖子上：“走吧走吧。”
雞蛋啊，張小山看著嚥了咽口水。
對於他們家來說，這可是好東西了，只可惜好東西只能進孃的肚子，他們幾個是沒有這個福氣的。
之前大哥還偷偷的扣點蛋白給他們吃吃，真的很香啊！
吃一口可以回味三四天呢。
不知道現在變好的孃親會不會讓自己吃一口雞蛋。
張小山嘴角的笑容都沒下去過，就這樣抱著東西走回了家。
林晚看著身上滿滿當當的張小山，連忙幫他解放了出來。
有些疑惑的開口：“怎麼拿來這麼多東西回來了？”
張小山把事情經過原本的說了一遍。
“看，奶奶給的雞蛋都是又大又圓的。”
林晚看著眼前的雞蛋，輕柔的放在掌心，雞蛋對於這個時代，用處太大了，可以還錢，可以孵崽子，可以換東西。
幾乎是萬物皆可換了。
只是想到之前原身做的事情，林晚都有些臊得慌，原本家裡也有些雞蛋，只不過那老些雞蛋，都在原身肚子裡裝著呢，就算是喜兒丫頭有著身子，也是一口沒撈著。
原身還真是……臉皮忒厚了。
林晚拿著雞蛋對著光照了照，都是沒有受精的，孵不出小雞，也只能吃了。
看著林晚的模樣，張小山蹭到了她身邊，輕輕的扯了扯她的袖子：“孃親，小山也想吃雞蛋，不過不多，一小口就行！”
生怕林晚拒絕，張小山趕緊開口解釋：“就一小口。”
林晚收好雞蛋，面上的笑容沒有下去過：“當然可以，孃親去給你做飯。”
張小山眼睛一亮，在林晚看來就是現在說的，眼裡有光。
抱著一堆配菜回到了廚房，趙翠喜手中的刀正用的鐺鐺響，切好的鴨肉堆在旁邊。
趙翠喜看著鴨肉心裡犯嘀咕，這肉看著比原來帶毛的鴨子還大呢？
難道是自己看錯了嗎？
看著林晚進來，趙翠喜忙伸手把她手裡的東西接了過來，指了指鴨肉小心翼翼開口：“娘，這鴨肉要怎麼燒呀？”
林晚沉思。
看著林晚臉色柔和，趙翠喜大著膽子問了一句：“這殺好的鴨肉看起來比之前大了呢。”
林晚點點頭，脫口回了句：“死者為大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