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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龐堅。”
瘦老頭輕喝一聲，看向那柄魔劍的劍柄，道：“鳳娘和源魔，你可以挑選一個。”
不等龐堅開口，他又道：“選源魔的話，你需要以自己的力量拔劍。拔的出來，說明你或許具備駕馭它的能力，拔不出來的話，此劍就繼續待在劍樓。”
“嗖！”
他閃現在源魔劍的位置，冷笑道：“不長記性！”
他軀身悄然變得透明，一柄淡青色靈劍，如他渾身骨骼一般，從他藍色衣袍下浮露。
數千道刺目劍光，猶如神龍精電，沒入到源魔劍插入的牆壁，將所有侵沒劍樓的漆黑魔火瞬間撲滅。
僅一霎，劍樓就又恢復原狀。
屬於他的劍光，化為眾多肉眼難見的鎖鏈，將源魔劍在下方鎖定。
他的劍力和劍意，還在向源魔劍持續滲透，打擊著源魔劍的力量。
很快，源魔劍便元氣大傷，嗚嗚厲嘯道：“死老頭，我當年就是被你斬斷，怪只怪莫難太弱，未能順利晉升真神。”
“他要成了真神，我和他的真神之軀融為一體，未必就會敗於你！”
“莫難啊莫難，還是怪你求魔之心不夠堅定，未能順利成為神魔。”
“龐堅，你是我的明主，我會助你晉升人族真神。”
“你快帶我走！”
源魔劍魂的厲嘯漸漸變為哭嚎。
哭嚎聲，也在某一刻戛然而止。
龐堅目顯異色，已看出眼前三人，就是三柄神劍的劍魂。
劍，就是他們的軀體。
而插在劍樓牆壁的源魔劍，則是被這三柄神劍鎮壓，劍魂和劍身都被鎮壓著，不能以人之形態出現。
“源魔，你居然會相中這樣一個小子。”
一個陰惻惻的女子聲音陡然響起。
龐堅扭頭一看，就見在劍樓第一層牆角，另有劍柄凸出在外的奇劍。
那柄劍，像是全部以白骨鑄就，透著濃郁的死亡氣息。
“白骨，沒你什麼事情，你最好閉嘴。”
鳳娘冷笑一聲，道：“因為你的鑄就，在煉獄天地多了一座罪孽深重的白骨城。你比源魔還要該死，你永遠都不可能脫離劍樓。”
“呵，我在等劍樓覆滅，等厲兆天死，等所有人死去。”白骨劍笑嘻嘻地，說道：“雖然是煉獄人族煉出了我，可若沒有人夠資格駕馭我，那我就去尋天外的異族神靈。”
“我只是劍，又不是人族，我沒什麼歸宿感罪惡感。”
白骨劍煽風點火：“源魔，到時還請你幫我引薦一下。我聽你說，在外域的浩瀚星河，有所謂四處散播死亡的神靈。”
“我就喜歡這樣的傢伙！”
白骨劍叫囂道。
胖老頭冷哼一聲，道：“真有那一天，我會先滅了你！”
話音一落，又有萬千劍光從他體內飛出，沒入到白骨劍所在的位置，將這柄白骨劍的思想意識一一斬滅。
源魔劍，白骨劍，頓時靜寂無聲。
龐堅又去犄角旮旯探究，還看到一個血淋琳的劍柄，也插在第一層的木地板。
這柄劍，透著濃稠的血腥味，它的劍魂倒是沒吭聲。
源魔劍，白骨劍，血劍，似乎也是達到神之範疇的靈劍。
這三柄劍沾染了太多罪孽，持劍者都被劍樓的強者轟殺，劍……則是得到赦免，被鎮壓在了劍樓的第一層。
初臨劍樓，龐堅就被宗派的強大底蘊震驚。
心道此宗即便沒落了，只要有一位真神再次誕生，必然還能沖天而起。
光他看到的神劍，就有眼前三把，另外還有三把被鎮壓的神級邪物。
在厲兆天手中的，必然也是一柄神劍，再加上李昱晴手中的那把。
劍樓，神器之多令他簡直歎為觀止。
“想好了沒？”
鳳娘不耐煩地催促，“是老孃我，還是源魔劍？”
這時，源魔已經發不出聲音。
龐堅心生猶豫，問道：“我想知道源魔劍的來歷。”
“可以。”
瘦老頭輕輕點頭，板著臉道：“此劍，劍魂名為源魔，以不屬於煉獄的異魂來鑄就。”
“源魔劍只有一任主人，乃魔劍宗宗主莫難，他在衝擊真神境時失敗，遭受魔劍侵蝕。然而，晉升真神失敗的莫難，不僅未死反而戰力激增，他存心和外域異神溝通，妄圖引天外異神踏足煉獄。”
“最終，劍樓之前的一位劍神，也是我曾經的……主人，將莫難擊殺，也令源魔劍碎斷成兩截。”
“源魔劍的一截，斷裂之後消失在了詭霧，從此再未顯現。”
“另一截斷劍，就被鎮在劍樓此層，其實劍魂的可怕已經被大大減弱。”
“但此劍還是很邪乎，源魔非煉獄之物，它會一直嘗試感染持劍者。莫難，就未能抵禦住它的侵染，在衝擊真神時被它反過來掌控。”
“你……”
瘦老頭鋪墊了一番，沉著臉道：“我建議你選鳳娘。”
一聽源魔非煉獄之物，龐堅眼睛一亮，當即道：“我選源魔劍！”
他移步到劍柄為黑色晶玉般的魔劍處，果斷地握著後，馬上就發力。
他周身異力爆發，將氣血運轉到掌心，奮力地一提。
源魔劍竟紋絲未動！
與此同時。
數百奇詭劍意，則沿著他的掌心血管經絡，直達他的識海。
“呼！呼呼呼！”
一縷縷劍意，變幻為外域星河奇奇怪怪的異魔。
有的乃美豔非凡的女子，有的乃撕咬人族強者的魔物，也有以眾多魔魂匯聚的怪物，亦或者如深淵洞穴般的魔眼，還有則是深紫色的食人魔花。
“我的新主人，我讓你瞧瞧我的能力！”
劍意所化的天外異魔，歡快地遊蕩在龐堅廣袤的識海，向識海的邊沿界限而去。
各式各樣的異魔，明明朝著識海的邊沿飛掠，卻都有一絲魂線和龐堅的金色神魂連線。
龐堅頂天立地，在自身識海有萬丈高的金色神魂，冷冷看向數百異魔的飛竄。
他感覺那些劍意異魔正在洞察審視自己的內心。
還有外域異魔，悄悄沿著識海下方的“泉眼”墜落，試圖侵染他的思想意識。
金色神魂扯嘴冷笑。
“笑什麼？”
“新主人，你的氣息有些古怪，你的神魂……”
“咦！”
“轟！”
數百劍意化作的異魔，憑藉一點魂息感應，驀地湧入龐堅的金色神魂！
所有異魔前一刻都在遠離，和龐堅的金色神魂變得距離遙遠，卻又在一息間全部衝擊龐堅的神魂。
一霎間，龐堅就被數百股紊亂洶湧的思想意志，給合力衝擊著金色神魂。
彷彿，有數百道攜帶萬千雜念的精神洪流，猛地湧入他的神魂，要淹沒衝潰他的自我靈智，要烙下不屬於他的靈魂印記。
“外域，異魔，這就是你的能力？”
龐堅搖頭嗤笑。
心神念頭一動，他存想自身乃磨滅神魔魂魄的大道雷池，調動雷渦內的雷霆神力。
“噼啪！”
千百縷殛滅眾生的幽電，從他鑄就神魂的三千神識乍現，將源魔施展的一種混亂魂魄秘術，眨眼間給破掉。
龐堅再去動用，本就屬於他金色神魂的特性，冷酷道：“銷蝕……”
能扼殺外域諸神神性意志的力量，從他的神魂悄然滋生，數百股紊亂洶湧的思想，被“冥獄魂蜂”與生俱來的特性一一抹除。
短短几個呼吸時間，那些逸入龐堅識海的，以劍意化作的異魔便全部消失不見。
劍魂源魔，氣息忽然變得魂若遊絲。
瘦老頭覺察到了古怪，他放開了對源魔劍的壓制，眉頭一皺道：“龐堅，這劍魂似乎被你傷了元氣，你……”
“死老頭，我，我不要選他做主人了。我突然想明白了，我就留在劍樓。”
“和你們朝昔相伴了好些年，感覺倒也……挺不錯的。我捨不得離開你們，就繼續陪著你們，讓鳳娘和他征戰煉獄吧。”
“老子不奉陪了。”
源魔劍有氣無力地喃喃。
而這時。
龐堅隨手一提，和劍柄材質一致的斷劍，便被他給順利地抽了出來。
“死老頭！你繼續壓制啊！為什麼不繼續給他施加壓力！？”
“我明明不願離開了，你為何突然鬆手？”
“你就不擔心等老子出去以後，在詭霧中找到我的另一半，將你這鬼地方給拆了？”
源魔色厲內荏的尖嘯此起彼伏。
“我感覺，你就是將另一半找到了，恢復了你的全部力量，你也奈何不了他。”瘦老頭冷笑一聲，揮袖道：“祝你倆叱吒煉獄！”
提著黑色晶玉斷劍的龐堅，和斷劍一起，被他給一袖子甩了出去。
“瘦子，你……”
胖老頭眯著小眼，看著源魔劍離開的劍孔，道：“你有沒有感覺到，他的神魂和外域異神的靈魂很像？”
瘦老頭道：“嗯，因為蘊滿了神性。”
“他才凝神不久，你真放心讓他將源魔劍帶出去？”鳳娘變色道。
“我放心，是因為源魔侵染不了他。他如果在煉獄天地，做了什麼天怨人怒的事情，那也應該和源魔無關，而是他自己的本心所為。”瘦老頭沉著臉，道：“厲兆天選他，這步棋很兇險，但的確能給劍樓帶來一種希望。”
“什麼希望？”
鳳娘和胖老頭詢問。
“將劍樓，從煉獄的第二界帶往第一界，甚至是帶出煉獄！”瘦老頭低喝。
……
(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