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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風徐徐,銀月高懸

緣朱市華燈初上,燈火璀璨。

看完電影,三女又簡單逛了逛商場,直至九點才回家。

詩織將少女送回咖啡店,隨後又大大地打了個哈欠,一手捶著自己的肩膀,道,“明早咱們就去溫泉旅館,你不用太操心店內的事情。”

少女輕輕點頭,對這個所謂的溫泉感到萬分好奇。

她向詩織與瑪俐微微揮手,道了聲再見,便抱著六尾轉身踏上閣樓,旋即二樓的白熾燈光芒自窗戶顯露出來。

詩織從窗戶上收回視線,偏頭看向瑪俐,手指點了點下巴,好奇問道,“莉莉艾……是不是失憶了?”

聞聽此言,瑪俐的神色並沒沒有什麼變化,她偏頭看來,“為什麼這麼問?”

“她的一言一行……與冬季露營時差別太大,而且怎麼連伽勒爾地區都不知道,一副缺乏常識的模樣……許淺素居然還不厭其煩地認真回答。”詩織簡單地舉了一個例子。

瑪俐微微頷首,表示肯定,“出了意外,失憶了。”

許淺素把詩織當朋友,但瑪俐可沒有,自然不可能將莉莉艾的事情隨便告訴她。

“啊?”詩織滿臉錯愕,她只是隨便問問啊。

瑪俐收回視線,“你還能找到其他理由嗎?”

“原來如此,難怪這兩天許淺素對待莉莉艾這麼無微不至的照顧……”詩織偏頭想了想,隨後又搖搖頭,“算了,讓他自己操心去吧。”

瑪俐沒有說話……沒興趣和詩織多聊。

少女回到閣樓,開啟燈,瞧見許淺素放在桌上的幾個購物袋,微微一怔,緩步上前,將其開啟,“衣服?”

她拿起嶄新的連衣裙,愣了下,“他為我買的嗎?”

她想起許淺素的身影。

少許之後,她又開啟另一個購物袋。

“內,內衣!?”

“他給我買的!?”

六尾站在桌子上,用後足輕輕撓了撓毛絨絨的大耳朵,隨後才抬眼望著俏臉通紅的少女,心想這有什麼大驚小怪的?

你的身子素素又不是沒看過。

夜。

沙奈朵坐在客廳的沙發上,手裡端詳著她用自己的能量方塊換來的DV,心想著該怎麼看呢?

許淺素與嘉德麗雅吃過晚飯,已經睡下了,因此沙奈朵倒也不怕被許淺素髮現。

“這是什麼?”藤藤蛇從廚房走出來,小手捧著一塊小蛋糕,一邊小口咬著,一邊抬眼看向沙奈朵,好奇問道。

“不清楚……不過素素挺怕這個的。”沙奈朵想了想,回答。

“他害怕的東西?”藤藤蛇來了興致,輕盈地跳上沙發,抬眼細細打量著DV。

“切,不就是沒穿衣服的雌性人類嗎?”她收回視線,不屑道。

“對啊,所以我才好奇。”沙奈朵開啟DV盒,一手拿著光碟,另一隻手撐起側臉,輕嘆一口氣。

以寶可夢的常識,可沒有衣服的概念,自然難以理解。

“DV……需要放像機才能看吧?”還是閱歷最豐富的索羅亞用著不太確定的口吻說。

“放像機……什麼?”沙奈朵偏頭看來,問。

索羅亞回憶了片刻,但她對於這種知識瞭解得也相當匱乏,道,“能把DV裡的盤子插進去的大黑盒子。”

沙奈朵打量了四周幾眼,正前方只能看到液晶電視……也是大黑盒子。

她輕飄飄躍至液晶電視前,上下打量幾眼,也沒找到能插入光碟的地方。

她回首看向索羅亞。

索羅亞別過視線,“我也不是什麼都知道的……你真想知道,去問素素嘛~”

此刻,正蜷縮在沙發角落,呼呼大睡的小袋獸聽到她們的談話聲,睜開睡眼惺忪的雙眼,迷茫地看了看周圍,少許之後,隨後才反應過來索羅亞方才說的是什麼。

她揮了揮小爪子,用著喊口號般的語氣,卻是小聲道,“找素素睡覺~找素素睡覺~”

只要嘉德麗雅在,那許淺素大部分時間都是和她睡……而小袋獸不想一隻寶可夢睡,她想和許淺素一起睡覺。

聞聽此言,沙奈朵也顧不得什麼DV,放像機之流了。

她把光碟放在DV盒裡,收進自己的小挎包,隨後才輕嘆一口氣,“我也想,但素素說過,他和嘉德麗雅睡覺的時候,我們不能去找他的。”

許淺素當然要這麼說,否則讓寶可夢們看到不該看的東西該怎麼辦。

說著,沙奈朵便仰首看向一扇房門。

沉默少許後,她看向索羅亞。

“我可不會去敲門喔,被素素討厭怎麼辦?”索羅亞連連後退,直接從沙發上跳下去,遠離沙奈朵。

沙奈朵又看向藤藤蛇。

“無聊。”藤藤蛇別過視線,坐在沙發上,小口小口吃著蛋糕。

沙奈朵看向鋼鎧鴉。

鋼鎧鴉收攏翅膀,站在客廳的角落睡覺……壓根不看沙奈朵。

沙奈朵眼角一抽,最後才看向小袋獸。

小袋獸眨了眨眼睛,隨後又連忙搖頭,“不去不去,我害怕素素生氣~”

沙奈朵深呼一口氣,隨後輕哼一聲,雙足輕輕一踏地毯,身形便輕飄飄來至門前。

她眨了眨眼睛,好像有什麼聲音誒?

她雙手扶著門,將耳朵貼在上面,細心聽著。

如果竹蘭在這裡,應該會和沙奈朵很有共同語言。

咔嚓。

客廳大門忽然開啟,瑪俐推門進來。

鋼鎧鴉聽到聲響,睜開眼睛看了瑪俐一眼,隨後又閉上雙目。

瑪俐將自己的挎包卸下,放在衣帽架上,偏頭看去,一眼就瞧見聚在許淺素房間前的沙奈朵。

她柳眉微挑,手指輕輕勾著鞋後跟,將鞋子脫下,穿上拖鞋,隨後踏上樓梯,來至沙奈朵的身後。

而沙奈朵全然未覺,專心致志極了。

瑪俐眉峰微微一蹙,怎麼這麼認真,我到近前都沒有察覺?

她雙手背在身後,微微向前探出身子,也學著沙奈朵的模樣,側耳傾聽。

嗯……她什麼也沒聽到。

房間的隔音效果還是很好的,瑪俐又沒有沙奈朵那麼靈敏的五感。

所以她直起身子,伸出小手,輕輕拍了拍沙奈朵的肩膀,“沙奈朵?你在做什麼?”

“沙奈!?”沙奈朵渾身一顫,竟然直接癱坐在地上。

“嗯?反應這麼大?”瑪俐微微歪頭,與抬眼看來的沙奈朵對視,卻見沙奈朵小臉通紅,金色的大眼睛帶著幾分水光。

奇怪的神情……瑪俐沒有見過沙奈朵露出這種神情,她伸出小手,“怎麼了?”

沙奈朵握住瑪俐的小手,站起身,但只感覺雙腿一陣發軟,居然又坐了下去,連帶著瑪俐也差點摔倒在地。

沙奈朵迷茫地望著自己的雙腿……這是怎麼回事?

她只不過聽了一陣奇奇怪怪的嗯嗯啊啊聲,怎麼腿就軟了?

瑪俐比沙奈朵還要不解,她的經驗也沒比沙奈朵多到哪裡去。

“你受傷了?”她忍不住問。

沙奈朵連連搖頭,只感覺小臉燙得很,剛剛偷聽的時候還沒什麼,但一被瑪俐發現,她就感覺心尖兒一顫一顫的。

她從地上爬起來,隨後逃似的飛身下樓,鑽進小房間,閉門不出。

“嗯?”瑪俐眉梢緊緊蹙著,理解不了沙奈朵的行為。

她側眼看向房門,想了想,又學著沙奈朵的模樣偷聽了一陣兒……什麼聲音也沒有聽到啊?

她輕輕搖頭,心想此刻這麼晚,許淺素應當是睡了,就沒有敲門,便直接離開,準備洗漱睡覺。

“沙奈朵怎麼了?”寶可夢們看似各做各的,實則都在偷偷關注沙奈朵,於是小袋獸好奇問道。

“誰知道。”藤藤蛇舔了舔小手上的奶油。

“不清楚。”索羅亞微微搖頭。

“要是六尾姐姐在就好了……她肯定知道。”小袋獸天真道。

而六尾呢?

她正蹲在榻榻米上,用死魚眼盯著正在洗著內衣的少女。

“不行不行,被他碰過的內衣物……太,太不知廉恥了!”少女跪坐在水盆前,用力揉搓著嶄新的內衣。

她倒也不是嫌棄許淺素,只是以她自小接受的教育,像內衣物這種東西別說被男人碰,就是被男人看……那基本除了那個男人,就別想再嫁給別人了。

所以許淺素為她買內衣物這種事情,對她而言,委實刺激過大……雖然這是瑪俐小姐買的。

六尾打了個哈欠,蓬鬆的尾巴輕輕晃著,眼看少女終於將所有的內衣物都清洗乾淨,才長舒一口氣,心想終於能睡覺了,但卻又看少女動作一頓,她看向六尾,用著快哭出來的表情說,“沒有內衣穿了……怎麼辦?”

“嗚?”六尾小嘴微張,眼神呆滯。

“內衣一天一換,今天穿的內衣我方才也順道洗了,他買給我的所有內衣我也洗過了……”少女看向清洗完,正溼漉漉掛在浴室架子上的內衣,語氣沮喪道。

六尾眼角微微一抽,但也只能輕嘆一口氣,也對,你就是這種人。

她輕盈地跳上少女的肩膀,隨後吐出幾口火星。

“咦?你會噴火?好厲害!”少女愣了下,一臉驚奇。

六尾滿頭黑線,用蓬鬆的尾巴掃了掃少女的臉龐,隨後又指向內衣,小嘴一張,又吐出幾口火星。

“烘乾喔!”少女雙手合十,反應過來,隨後她雙手穿著六尾的腋下,將她抱起來,正對著自己溼漉漉的內衣,用著指揮戰鬥似的口吻道,“六尾,噴火!”

呼——

“啊!燒著了燒著了!火太大啦!”

“水!水!六尾你會不會噴水呀?”

“嗚?”

最後,凌晨四點半左右,她們才勉強烘乾了一套內衣,沉沉睡去。

在睡夢中,她又一次見到了莉莉艾。

莉莉艾顯然也透過夢境,見到了她在現實中的生活……當然,只能見到前一天的記憶。

所以莉莉艾也為她寫了一封信。

“您好,初次見面,我叫莉莉艾。”

“因為某些意外原因,我們似乎交換了身體。”

“萬幸的是,你被淺素先生找到了。”

“你可以完全相信他,他一定能幫助我們解決這次事件!不用擔心,不用害怕。”

莉莉艾在此前,滿心痛苦,孤獨而無措,但在見到少女的記憶後,她轉瞬便冷靜下來,甚至於開始安慰起少女來。

少女不明白莉莉艾為什麼能這麼相信許淺素。

而莉莉艾的信中繼續寫道。

“你的身體狀況不容樂觀,但可惜我並沒有學習過醫術。”

“我認為,你可以將你的身體症狀告訴淺素先生,他說不定能找到醫治你的方法。”

“初次見面,不便多說。”

“懇請您能給我回信。”

“莉莉艾,寫於五月二日。”

五月二日,也就是昨天。

少女與莉莉艾的訊息傳遞只能透過夢境,所以這信件也有一定的滯後性。

少女望著俯首趴在榻榻米上,用著完全不習慣的毛筆,一筆一畫寫信的莉莉艾。

她寫完信件後,便手捧紙張,坐在床鋪上……一坐,就是一整天。

在少女愉快地渡過現代生活時,莉莉艾只能一個人待在充斥藥味的房間中。

莉莉艾的信中,透露出濃郁的,想要換回身體的渴望……

所以少女雖然心中不捨,但也下定決心……要換回身體。

無論如何,不能讓莉莉艾這樣莫名其妙地去承受她本該承受的痛苦。

“嗚~”

耳旁傳來六尾輕柔的叫聲。

眼前浮現一抹白芒……天亮了啊。

少女睜開雙眸,卻見窗戶開啟,初夏的晨風緩緩拂進,柔和的日光中可見空氣的細小粉塵。

“早上好。”她的耳邊傳來許淺素的聲線。

她愣了下,偏頭看來,卻看許淺素正坐在一旁的小桌上,伸出手指逗著六尾玩,注意到少女甦醒,便偏頭看來。

“你……你怎麼在這裡?”少女怔怔問道。

“現在是八點四十分……你昨晚看來是做了噩夢。”許淺素打量了少女幾眼,隨後又收回視線,道。

“什麼意思?”少女出神地想了一陣兒,八點四十分,是指自己今天睡了懶覺,他擔心她出事,才上來看看。

但做了噩夢,又是指什麼?

少女蹙眉思考著,隨後才忽然反應過來,她默默拿起腦後的枕頭,隨後憤然砸向許淺素。

“你怎麼能隨隨便便就跑到女性的房間!?”

叮鈴哐當,叮鈴哐當。

詩織坐在一樓的吧檯前,聽見樓上的動靜,一點也不淑女地哈哈大笑。

“莉莉艾原來還會對許淺素動手嗎?失憶後的她可比原來有意思多了哈哈哈。”

瑪俐默默地喝著早晨的咖啡,在吧檯上放了一本書靜靜看著,一言不發。

許淺素抱著六尾,從閣樓走下,看向詩織,翻了個白眼,“東西準備好了?”

“去溫泉旅館度個假,有什麼可準備的?”詩織小口小口吃著昨天剩下的抹布卷,一手撐著側臉,不屑道。

“嘉德麗雅不去?”瑪俐抬眼看向許淺素,問。

“她還沒起床,估計要睡到午後了,不過我昨晚問過,她對緣朱市的溫泉沒有興趣。”許淺素回答。

“稀奇,她居然不跟過來。”瑪俐蹙眉想了想,隨後便對此事失去興致……嘉德麗雅來不來,關她什麼事?

等了約莫十分鐘,少女才穿戴整齊,踩著樓梯快步下樓。

她看向坐在吧檯前的許淺素,不由抿了抿粉唇,感覺身體一陣酥麻古怪……昨晚烘乾的內衣,即便已經清洗過,但上面好像總有許淺素的氣息,根本揮之不去……如今穿在私密部位,委實讓她難堪。

而且許淺素見過她的內衣,豈不是能隨便猜出今天穿得是什麼顏色,什麼樣式?

這,這……

少女感覺心尖兒砰砰直跳。

但這純屬心理因素,畢竟許淺素可壓根都沒見過那些內衣。

但少女難不成還能說,能不能再為我買幾件內衣?

那更羞恥了。

還是自己默默承受吧。

許淺素偏頭看來,眉梢微挑,“表情怎麼有些古怪?”

“要你管?”少女忍不住瞪了許淺素一眼,不過以她此刻略顯羞紅的小臉,只能讓人感到可愛。

許淺素看了眼少女,又看向坐在他旁邊的沙奈朵。

沙奈朵不知為何,小臉也有些紅,一隻手攥著自己的裙子,另一隻手則捧著抹布卷,有一下沒一下地小口咬著。

表情出奇的一致啊。

“走吧。”不過瑪俐沒讓許淺素探究下去,她合上書冊,斜視了許淺素一眼,顯然是以為是因為許淺素方才的舉動才讓少女這般模樣。

許淺素只得放下好奇心。

眾人離開咖啡店,坐上喬伊小姐派來的車子。

司機是一位沉默寡言的中年男性……一眼就能看出是國際刑警的人。

坐上車,少女才放下古怪之感,好奇地打量著周圍,汽車發動,她又忍不住驚呼一聲,“呀。”

“喂……莉莉艾失憶了,但她還記得你誒……是不是有點浪漫?”詩織看了少女一眼,隨後靠近許淺素,壓低聲音,附耳揶揄道。

失憶?應當是昨晚詩織問過瑪俐小姐,從而得出的結論。

許淺素心念一轉,隨後微微頷首,“我在想辦法處理。”

“醫生怎麼說?”

“順其自然,慢慢修養。”

“看來醫生也沒什麼辦法啊。”詩織輕嘆一口氣,“雖然我覺得她現在比冬季露營時可愛許多,不過失憶總歸不是什麼好事,希望她能恢復如初吧。”

“我會想辦法。”許淺素有些不願意與詩織談論少女的事情,便敷衍道。

詩織拍了拍許淺素的肩膀,輕嘆一口氣。

溫泉旅館,名為鳳棲寮……簡直就是把鳳王當自家招牌一樣用。

這讓許淺素產生了幾分懷疑……這溫泉旅館莫不是掛羊頭賣狗肉的無良商家吧。

不過這是喬伊小姐推薦的地方,所以許淺素還是決定前去看看。

鳳棲寮位於緣朱市西部的深山老林。

汽車向西出發,沿著一條橫貫緣朱市的江河駛去。

越向西行,街景便越是悽清,顯然是到了緣朱市的郊區。

等密集的建築開始變得零散,田園與荒地便轉而映入眼簾。

“許淺素!”少女雙手扶著窗戶上,望著一望無際的田園,回首興奮地望著許淺素。

“嗯?”許淺素應著。

“那個,我認識。”少女指了指田地裡種著的作物,高興笑道,“那叫水稻,一年兩熟,有時裡面還有黃色的鴨子睡大覺……那是少數不怎麼傷害人們的魔……寶可夢。”

“那叫可達鴨。”許淺素笑著糾正道。

“可達鴨……原來如此。”少女用著學到了表情不住點著頭,眼睛一眨也不眨地望著田地。

田園沐浴著初夏的陽光,閃閃耀眼。

不久,汽車駛入山中,道路由此蜿蜒曲折,道路兩旁,偶爾還會出現一隻野生寶可夢的身影。

司機緊握方向盤,順著曲折的道路時而左轉,時而右轉。

少女不復興奮,她俏臉有些蒼白,虛弱地枕在瑪俐纖細的肩膀上,“好,好惡心……”

第一次坐車,路況又差,她暈車了。

瑪俐輕撫著她額頭上的髮絲,對她說,“吐出來會好受些。”

“嘔吐?不不不,我怎麼能做那種事。”說罷,少女緊緊抿著唇,唯恐自己一張嘴,就吐出早飯。

許淺素開啟車窗,新鮮的,混著樹木的空氣沁入鼻尖,少女由此好受了一點。

少許之後,車子躥進紅壓壓的紅楓林。

紅楓拔地而起,遮天蔽日,深紅色的葉子好似積雪般落在道路上,車子碾過,便發出幾聲清脆響聲。

從視窗吹進的風變得有些溼冷。

不知在這片紅楓林中駛了多久,終於來至一處四面環山的小型盆地。

遙遙望去,一條清澈的溪流向內延伸而去,紅楓順勢排開。

視線透過紅楓樹的樹冠,依稀可見一棟高大的木製建築的屋簷,一面畫著鳳王的旗幟插在頂上,迎風招展。

一縷白煙則自煙囪中緩緩升起。

前方的道路狹窄而遍佈雜草,只有人踩過的兩道小路。

司機停下車子,“順著溪流向前走,五分鐘就能抵擋鳳棲寮。”

“謝謝。”

眾人由此下車。

少女踏上地面,便貪婪地呼吸著空氣,隨後又緊緊抿著唇,顯然是想要嘔吐的後勁兒又上來了。

詩織伸手在她的背上拍了下,“憋著做什麼?”

“嘔——”

紅楓樹隨風搖曳,灑下幾片深紅的楓葉。

“你給我忘掉剛才的事情。”

沿著溪流向前走,少女偏頭望著許淺素的側臉,道。

“你更狼狽的樣子我都見過,何況區區嘔吐。”許淺素回答。

“就算如此,你也要忘掉!”少女羞紅了臉,聲音大了些。

由此四下傳來鳥類寶可夢‘撲稜撲稜’的展翅聲響,在林中顯得沉悶而低沉。

少女被嚇了小臉一白,忍不住捏住許淺素的衣角,四下看去,“會不會有魔獸?”

深山老林,在少女的記憶中,就是擇人而噬的兇獸,裡面生活著數不清的魔獸……她雖然對於寶可夢並沒有偏見,否則也不會去幫克雷色利亞,但這種自小養成的印象,還是讓她有些害怕,甚至連改口都忘記了。

瑪俐垂眼看著少女捏著許淺素衣角的手。

“魔獸?”詩織抱起雙臂,歪了歪小臉,隨後垂眼看向從自己的衣領裡探出小腦袋的妙喵,笑著撓了撓它的下巴,“妙喵是兇兇的魔獸嗎~”

沿著道路,穿過楓樹林,遠遠看到的木質建築的全貌也便緩緩映入眼簾。

和風的五層樓閣。

門前立著一塊木牌,寫著“鳳棲寮。”

一隻皮卡丘趴在木牌上,尾巴垂下,正在打著盹。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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