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琥珀的耳朵還能聽到聲音,不過聲音太模糊,好像是整個腦袋扎進了水裡。似乎有人在自己身邊說著什麼,然後她感到有人在摸自己的額頭,那人的手掌很粗糙。
聲音越來越清晰了。
「不知道是誰家的姑娘,大雨天怎麼掉進河裡的。」一個老太太的聲音傳入琥珀的耳朵。
「看穿著,不像是窮人家的孩子啊。」
又傳來一個蒼老的聲音,不過聲音含含糊糊的,聽不清說了什麼。
老太太繼續說:「身子很燙……能救就救吧,咱們也積點陰德。」
琥珀用盡全身力氣,猛的睜開了雙眼,原先鬱結在胸口的濁氣一下子吐了出來。然後她就感覺喉嚨裡堵了什麼東西,開始用力的咳嗽。還來不及看清眼前的人,她就側過身開始嘔吐,吐出了一大堆泥沙,這才好受了一些。
「姑娘,你醒了。」
琥珀這才有時間看一下現在的狀況:此刻的她正躺在一間破木屋裡,屋頂有幾個破洞,屋子地上都是水。木屋昏暗,但是看得到身邊坐著一個老太太。離她不遠的地方,還有一張床,床上躺著一個老頭。老頭側著臉看著他,不過口歪眼斜,似乎有癱症。
琥珀皺著眉,用力嚥了一口口水,艱難開口:「我……在哪?」
「這裡是十里山,」老太太回答,「姑娘啊,你是怎麼掉進山洪裡的?」
「山洪?」琥珀回憶了一下,這才想起來。當時情況緊急,她跟朱明玉兩人都掉了下來,琥珀用盡了最後一點力氣將朱明玉推了上去。琥珀有些慶幸,還好沒死。
琥珀問:「老人家,我昏迷了多長時間?」
老太太看了看窗外的天色:「我昨晚把你撿回來的,現在已經下午了,睡了得有一天吧。姑娘,身體怎麼樣了?」
「疼,」琥珀回答,「哪裡都在疼。」
「知道疼就好,證明沒什麼大礙。小姑娘身體真好啊,看著單薄瘦弱,在山洪裡捲了一圈都沒死,好造化。」
琥珀突然想起了什麼,說:「您說這裡是十里山……難不成,您是林泉前輩?」
老太太聽到林泉這個名字,頓時有些詫異。躺在床上的老頭忽然激動起來,眼神變得非常迫切,張著口咿咿呀呀地說著什麼。
老太太問:「你怎麼知道這個名字的?」
「我從朝嵐谷來。」
聽到朝嵐谷三個字,老頭身體蠕動的頻率更大了。老太太竟然眼窩溼潤,抹了一把眼淚。
「丫頭,」老太太問,「樓主還好嗎?」
知道是自己人,琥珀也變得有些興奮,連身上的疼痛似乎都忘了。
「好!谷主現在很好的!九爺爺侯爺爺他們也很好!」
老太太說:「那就好、那就好……老頭子,你聽到了嗎?」
床上的老頭用力的點著頭,老臉上都是淚水。
老太太抹了抹眼淚,對琥珀說:「我們還以為,一輩子也等不到樓主的訊息了……我老伴兒就是林泉,哎,兩個月前中了風,下不了床,說不了話了。」
琥珀用力坐起來,急切地說:「您二老趕緊跟我走,你們有危險!」
「哎,」老太太嘆息一聲,「怎麼走啊?我老婆子腿腳不利索,走不了幾步。老頭子癱了之後就再沒下過床。山路昨晚就被沖毀了。丫頭,你受傷很重,還生著病,咱們一時半會兒走不了了。」
說著,又按著琥珀躺了下去。
「先在這裡住下吧,你說我們有危險,估計是有人要來殺我們。不怕,山路斷了,咱們下不去,他們也上不來。你先養好身子再說……哎,不容易啊,一晃……快十九年了吧?總算等到了
訊息。」
琥珀還是努力坐起身子,說:「谷裡的大夥生活都很好,沒有受罪。」
老太太慈祥地笑著說:「那就好。」
「我們還在洛陽買了個宅子,讓那些散落在外的門人前往居住。婆婆,您沒收到訊息嗎?」
「前些日子倒是收到一封傳書,可惜老頭子說不了話,婆婆不識字,不知道寫了什麼。快別說了,丫頭,多睡會吧,我去給你做點兒吃的。」
說到吃的,琥珀是真的餓了,剛才把肚子裡最後的東西全吐出來了。
老婆婆做菜的手藝不太行,食材也不好,好在能填飽肚子。吃過飯的琥珀恢復了些許元氣,至少能下床了。.
林泉夫婦居住的地方有三間房,一間臥室,一間倉庫,還有一間廚房。昨天的大雨讓三間屋子都有不同程度的損傷。林婆婆手腳不便,無法修繕。琥珀恢復一些體力之後,就自告奮勇地修繕房屋。
「丫頭,慢點兒,別摔下來。」林婆婆站在地上,抬頭看著屋頂的琥珀。
琥珀笑著說:「我身子好的很,沒事的。」話是這麼說,但琥珀還是有些頭暈目眩。
站在屋頂上,琥珀打量了一下這個院子,角落裡有個挺大的火爐。牆角還放著鐵錘、鐵氈等物件。
琥珀問:「林爺爺是鐵匠嗎?」
林婆婆點點頭:「他年輕的時候老說自己是個鑄劍師,但是這些年,什麼也打。倉庫裡放了些這些年打造的兵刃,我看你身手不錯,等會兒可以去裡面挑一件趁手的。
屋頂已經修補好了,天剛擦黑,琥珀對於林泉打造的兵刃很感興趣,跳下屋頂後就跑進了倉庫。
林泉手藝不錯,當年在徐州拜師學藝,經他手的兵刃都是上乘貨色。以前長風樓風光的時候,他一個人幾乎包攬了樓裡兄弟們的兵刃。
琥珀對於這些兵刃很感興趣,她什麼兵刃都有涉獵,哪件拿在手裡都能耍兩下。琥珀隱隱覺得,這地方已經不再安全,夜羽小築知道了林泉夫婦的方位,遲早會找上來的,正好哪件兵刃防身。
正在倉庫裡翻找著,琥珀突然發現角落裡有一把……巨大的劍。
黑鐵打造,將近六尺長,幾乎趕上了琥珀的身高。寬約八寸,已經趕上了琥珀的腰。劍身凹凸不平,沒有刃,刀把上只是胡亂的綁著一條髒兮兮的白布。
琥珀問:「婆婆,這把劍是為誰打造的?」
林婆婆回答:「以前樓裡有個叫趙元硯的孩子,天生力大無窮,這把劍應該是為他準備的。不過……元硯當年突圍的時候受了致命傷,應該已經……哎,老頭子就是這樣的,他相信那些孩子們能逢凶化吉。」
琥珀握住劍柄,想要把劍提起來。可是她現在手腳虛浮無力,根本無法拿動。
林婆婆笑著說:「丫頭,小心傷著自己,你現在不宜用力氣。」
沒拿起劍,倒是讓琥珀出了一腦門的汗。
傍晚時分,天空已經放晴,看來未來幾天是不會再下雨了。晚上琥珀睡在倉庫,林婆婆自然是不答應的。但是一共就三間屋子,兩張床,總不能讓林婆婆睡地上。琥珀執意在倉庫打地鋪,林婆婆拗不過她,便不再說什麼
夜深了,琥珀呆呆地盯著天花板。
「小姐他們……現在一定很著急吧?」
琥珀身上的衣服又髒又破,身上到處是擦傷,好在筋骨沒傷到,休息幾天應該能恢復過來。她抬起右手,接著月光看了看綁在胳膊上的繃帶,心緒莫名煩躁
該怎麼聯絡小姐他們呢?
琥珀有一個優點,當她不知道該怎麼辦的時候,她會放棄思考。
之後的幾天,琥珀安心待在林泉夫婦身邊
,幫著林婆婆做點兒活,修修房子,整理整理院子什麼的。從小到大沒幹過什麼勞動的琥珀,發現自己好像並不排斥做家務。期間她去看過山道,山道損毀嚴重。大雨引發滑坡,原先是道路的地方已經成了峭壁。看來想出去,得另闢道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