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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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天很快就過去了。
今天一天白雲山幾乎都跟under成員們混在一起，思考與處理著under相關的事務，說起來與做起來畢竟是兩碼事，今天光是瞭解成員收集資料與素材就已經廢了不小的功夫，不過好歹也算是大致摸清楚了具體情況，努力沒有白費。
under的成員們也展現出了極大的熱情，尤其是年長組的成員，相較於年紀比較小的成員她們的黃金時間更短，因此也更積極。更是考慮到了許多甚至白雲山都忽略掉了的細節，搞得他都不好意思摸魚走神，難得的認真了一次，哪怕已經回家了也都還惦記著這些東西。
某北海道少女也被這股情緒感染到了，或許也懷著幫助自己好友的心態，沒有划水應付，而是認認真真的籌劃與工作。
例如此時，橋本奈奈未已經回到了宿舍房間，橘黃色的檯燈下，當了一天橋秘書的少女卻依舊握著筆，在書桌的筆記本上塗塗改改。
桌面上的手機傳來了聲音。
“橋本，我覺得後期方面沒必要做的太花哨，實在不行照著鬥狗的美工研究一下就行了，畢竟攝影棚都還是同一個，差別太大很容易讓人出戏。”
橋本奈奈未滑動的筆尖停頓了一下，低頭翻了翻此前記錄下來的資訊，皺了皺眉頭問道：“可是白雲桑，你不是說節目的臺本由你來寫的嗎？我看了你所提的點子，都是很不錯的想法，到時候效果一定很好的，如果就這樣照搬鬥狗的話，豈不是可惜了這些點子？”
手機那頭的白雲山沉默了一會兒，隨後略帶深意的反問道。
“橋本，你覺得運營組為什麼會特意把成員們分為選拔組與under組呢？”
橋本奈奈未沒有思考幾秒便回答了出來：“為了競爭性對吧？就像水裡的魚，如果是一潭死水的話，那麼魚是活不了多久的，只有不停地讓水流流動起來，保持活力，魚才能活得更久，也才會有進步的可能與空間。”
手機裡白雲山略顯沙啞的笑了兩聲，繼續道。
“你說的不錯，但不夠完整，除了競爭性，讓成員們有努力的動力之外，還有一點很重要，那就是資源！”
“資源？”
“是的，乃木坂46草創至今距離正式的CD出道都還有一段時間，資源明顯是不夠的，因此大部分的資源都必須傾斜在選拔組這一邊，畢竟她們才是被選出來代表乃木坂現階段的存在，這裡面也包括了你。”
“而under，則必須蟄伏，等待下一次機會，這是無可奈何的事情，資源有限，肯定要用在更有利的地方。”
說到這裡，白雲山的聲音忽然停頓了，然後再度開口道。
“現在你明白我為什麼要改吧？你的建議固然很不錯，能夠讓這個節目效果變得更好，但是那又如何？變得更好，吸引到了目光，展現出了under的實力，但是並沒有資源可以給她們，這反而會導致她們的不利。同時，也會導致選拔組的不利，包括你。”
“世界上不是說做得好就行的，有時候也必須退讓，要做的沒那麼好，否則的話，這豈不是在打運營組的臉？證明他們沒有眼光，白白浪費了一群有實力的成員的時間？這樣的話，結果會怎麼樣可想而知，到時很有可能不僅不會得到稱讚，反而會迎來一頓臭罵，甚至這個節目都有可能被取消！”
“大人的世界，永遠都不是單憑做得好就行的。”
“......”
橋本奈奈未沉默不語，手上的筆也在不知何時漸漸停了下來。
良久，她才幽幽的嘆了口氣。
“可是白雲桑，對於我而言，我真的覺得麥麥也好，若月桑也好，還有那位中元桑也好，她們都比我更有實力更應該進入選拔組才對，就這樣在under白白浪費時間，不覺得太可惜了嗎？她們不是沒有實力，只是因為大人們的臉面與觀念，卻不得不束縛住自己，這未免太諷刺了一點。”
手機那頭的白雲山卻笑了出來，語氣一轉輕鬆道。
“這可就是你妄自菲薄了橋本，至少在我看來，你從來就沒有輸給她們，至少你能進入選拔組，就已經代表在某種程度上，你是比其他人更具有實力才對！”
“至於under，確實不太公平，但是那又如何，我們已經在盡我們之力來進行改變了不是嗎？非要說起來的話，你某種程度上反而是在幫助你的對手，無論如何都是無愧於心的。”
一番話畢，橋本奈奈未不禁看著筆記本上密密麻麻的文字怔住了。
隨後，她的嘴角緩緩勾起了一絲微笑。
這傢伙，安慰起人來可越來越熟練了呢！
少女隨即露出了捉弄的表情，像極了她的好友深川麻衣，語氣卻變得嫻靜而悠然：“談了一天這些事也累了，白雲桑，說些比較輕鬆的話題怎麼樣？例如什麼時候請我吃這頓烤肉呢？還是說海鮮刺身先請的話也不錯，你覺得呢？”
“呃......”
手機裡白雲山的聲音忽然尷尬了起來，明顯沒料到少女這一招，連忙道：“可能要過一段時間，最近囊中羞澀，我想橋本你也不想我隨便找家店就帶你去吃一吃應付一下吧？還是等我過段時間再請你去吧......”
橋本奈奈未心說其實只要有的吃我一點都不介意，但聽見白雲山語氣中的手忙腳亂，腦海中想象著那幅畫面，嘴角不由得翹得更高，也就忘了說出這句話。
好在抖S的老橋只是曇花一現，隨即便扯回了真正輕鬆的話題，讓白雲山鬆了口氣。
“橋本，你平時有什麼愛好嗎？”
“愛好？”
“比如假日喜歡做什麼？”
“一般的話是睡覺。”
“呵呵......看得出來，你確實很喜歡睡覺。除了這個呢？”
“看書吧。”
“看書是嗎？也對，常常就看見你端著本書坐在那裡，的的確確喜歡看書沒錯，我明白了。”
“哦對了，我還喜歡看球賽，籃球。”
“籃球？這倒是看不出來，不過還好你不會rap，要不然可就危險了——”
“誒？為什麼？”
“嘿嘿，這就不好說了。”
......
黑夜漸漸深邃。
星星遲緩的眨了眨眼睛。
手機裡時不時傳來筆尖在紙張上摩擦的沙沙聲，記錄著一些需要提點的事務，橘黃色的燈光下，兩人聊的都是些稀鬆平常的瑣事：
看到了某本書裡的段落很有意思，聽到的某句歌詞韻味十足，成員們似乎又因為吃的吵起來了，儘管努力過了，早上起床的時候還是會睡過頭，公園裡散步的大爺很喜歡遛狗，門外的麻雀總在嘰嘰喳喳，冬天好像快要過去了......
橋本奈奈未恍惚間彷彿回到了還在上學的國中時期，女孩在晚上昏暗的燈光下一邊複習著書本上的知識，一邊與從前的好友閒聊著生活的點點滴滴。今天的經歷雖然平淡，但明天的日子不必憂慮，遙遠的未來似乎也觸手可及。
這本是最普通的，卻又是最難得的。
聊著聊著慢慢睏倦的橋本奈奈未微微躬身，像只小貓一樣蜷縮在椅子上，稍微感到了一絲寒冷，便將一旁的毯子拽過來蓋在身上。
但她聽著手機裡安心的聲音，卻捨不得結束通話，也不好意思說出來，只是強撐著打起精神，斷斷續續的回應著。
月亮追逐著星海。
眼前的光線逐漸迷濛。
燈光似乎在愈加的昏暗。
輕聲呼喊了幾次沒有得到回應的白雲山意識到了什麼，他搖頭失笑，靜悄悄的將電話結束通話。
“晚安，橋本奈奈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