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膚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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亞羅明白了，原來蒙裡是在幼年的時候，感知到了詭異空間，甚至還進入其中了。
這種程度，可比亞羅五歲的時候強多了。
畢竟，亞羅五歲的時候，已經學習過很多巫師特有的知識，依照‘不知便不在’的理論來說，他當時依靠著巫師的知識，已經加強了自身對詭異空間的感知能力。
蒙裡卻不同，當時的他根本就沒聽說過詭異空間，甚至可能連巫師都不成聽聞，可即便如此，他都能感到，已經足夠能夠說明他的天賦有多好，起碼比亞羅強很多。
當然了，天賦再好也還需要後天的努力。
世間少有完全依靠天賦就能達成的事情，好比天生的高智商，如果沒有進行努力的學習，如果沒有進行後天細緻的培養，也難以成為愛因斯坦、牛頓等那般人物。
“什麼神秘的地方，什麼莫名的出去，我看你就是在說謊！”
約瑟普撇撇嘴，不屑的嘀咕著，眼光卻在微微閃爍，充滿了對未知的好奇。
艾米麗不像約瑟普那般彆扭，驚奇的看向蒙裡，期盼著詢問道：“能告訴我具體的過程嗎，我對這種經歷實在太感興趣了！”
面對女孩明亮的眼睛，蒙裡的視線不自覺的飄忽，黝黑的臉上泛起淡淡紅暈，結巴著用他那低沉的聲線道：“當時我跌入井底之後，突然發現整個世界都翻了個邊，莫名其妙的，我居然從井口飛了出來。”
“然後我就看到，天空突然黑了下來，周圍的東西全都變得非常的破舊……”
亞羅剛開始還聽得挺有勁，但片刻後突然反應了過來。
我在幹啥？
不知便不在，越是瞭解，就越容易接觸。
集體聽神秘知識？
就像邪神教徒的聚會，集體思維相同的時候，產生精神力共鳴，更容易提高對異世界的感知。
強大的精神力本就容易觀察到異世界，現在的自己又比五歲時候強多了。
所以——五歲的時候沒體驗好，想進行冒險了？
“等一下！”
亞羅立即打斷了蒙裡的話，“不要再說了！”
“又怎麼了？”約瑟普面色不善的看向亞羅。
男孩子本就很喜歡這種奇異的冒險之旅，再加之亞羅是中途打斷，就像是聽說書先生講故事的時候，正聽到緊張的地方，突然蹦出一句‘欲知後事如何，請聽下回分解’，便是脾氣再好的人，也會升起幾縷情緒的波動。
亞羅不解的詢問：“你們就沒聽過，不知便不在嗎？”
雖說知道了這個理論，本身也會加深與異世界的感知。
就好比聽聞了異世界遊記，如若不知道這個理論，可能真就只當作故事聽完了，而知道這個理論後，誤入其中的可能性就會大大加深。
但兩害相較取其輕，他們既然準備踏入巫師界，怎麼能對這個理論都不瞭解？
這要是誰準備坑害他們，放一本危險程度非常高的詭異空間書籍在他們面前，他們不是要分分鐘離世？
艾米麗疑惑地看向亞羅，“什麼是不知便不在？”
都不知道？
亞羅注意到三人滿頭霧水的模樣，不由升起一絲無力感。
這不是常識嗎？
為他們解釋？
解釋就需要回憶，語言的敘述，本就是對知識記憶的加深，亞羅現在既不是在佈滿巫陣的城堡，身邊也沒有正式巫師，可沒心情冒這個險。
更何況，現在不讓他們知道，他們遇到危險的可能還小一些。
“算了，這些知識，等你們透過測試，進入學院開始學習後就會知道。”
“你們現在只要知道，不要再聽這些故事就行了！”
就像雄孔雀開屏一般，男孩子總是喜歡在美麗的女孩面前，展現自己的勇武。
蒙裡本就在敘述自己的光輝偉績，享受著漂亮女孩用傾佩的眼神看著自己，享受著曾經難以高攀的幾位貴族子弟，安靜的聽著自己的敘述。
此時聽到亞羅跡欲言又止的打斷，又如何能甘心？
蒙裡不服氣道：“可是，我父母都聽過，我父母給同村其他人也說過，再包括後面的男爵大人，他們全都沒什麼事啊。”
約瑟普聽到蒙裡的話後，頓時感覺有理，鄙視地看向亞羅：“就是！嚇唬誰呢，穿了一件奇怪的衣服，就真當自己是巫師了？”
亞羅抱著能救一個是一個的想法，試探著向女孩問道：“一起去休息嗎？明天就要測試了，你應該也會希望，能有個完好的精神狀態，用以應對測試吧？”
艾米麗本還有些猶豫，聽到亞羅的話，不知想到了什麼，面色通紅，連忙點頭著站起，“沒錯，還是要以明天的測試為重！”
女孩雖是如此，可十來歲的男孩，卻難知輕重，蒙裡的故事如同一道刺激的好菜，亞羅之前的話，又像是在這道好菜上，撒上了美妙的調味品，反而讓單純的約瑟普，更想聽到故事的後續了。
面對約瑟普的催促，蒙裡難以拒絕，只能無奈的抬高了聲音，期望能用這種方式，讓漂亮的女孩回心轉意。
亞羅連忙加快了腳步，儘快脫離這些聲音的覆蓋，同時莫名想到了一句話。
好言難勸該死鬼，慈悲不度自絕人！
搖了搖頭，亞羅不禁失笑。
想什麼呢，真當自己是救世的菩薩了？
更何況，就如蒙裡所言。
即便聽了，也只是加大進入了可能性。
如果他們的精神力足夠，那麼不等他們進入其中，明日就可以透過考核。
而如果他們的精神力不夠，自然也無需多慮。
艾米麗維持著自己淑女的禮儀，踩著急促的碎步，連忙走到了亞羅的身邊。
亞羅被腳步聲驚醒，回頭歉意的道：“很抱歉剛才的失禮，沒有等候您這位美麗的女士。”
艾米麗捂嘴輕笑，“沒有關係，英俊的王子，總是能得到更多的禮讓。”
“您謬讚了，”亞羅不想和這位膚淺的女孩浪費口舌，轉移話題道，“我想去休息了，你知道這個房間嗎？如果您不知道的話，我可能需要去找個侍從詢問。”
艾米麗喜悅道：“這真是太好了，你的房間就在我隔壁呢！”
真是太倒黴了！
“美麗的女士，可以勞煩您為我領路嗎？”
……
想盡辦法，將那位對自己房間感興趣的奇怪小女孩擋在屋外後，亞羅疲憊不堪的將身體甩到床上。
這個床自然對不起房間那豪華的名字，但好在還算乾淨，亞羅平日時常鍛鍊，有些時候太累了，也不是沒有躺地上睡過，所以倒也沒什麼嫌棄的。
黑貓跳到了床上，踩著散漫的腳步，圍著亞羅的腦袋轉圈，像是在打量著什麼。
亞羅揚起頭，有氣無力的抱怨道：“珍瑪老師，你有什麼事就說，別再繞了，都要把我繞暈了。”
黑貓歪著腦袋看著亞羅，深邃的豎眼中滿是戲謔：“我有太多的問題想要問你，可就是因為問題太多，我都不知道從什麼哪裡開始問了。”
亞羅撐起身子，瑤瑤看向陽臺外明亮的繁星，隨意的回道：“無關緊要的小事就不要再問了，就比如……剛才那個小女孩。”
黑貓走了兩步，坐在亞羅身旁，態度認真了不少，“那好，那我想問問你，為什麼不繼續聽下去了？現在的你，已經擁有了一定力量了吧？怎麼還在害怕異空間？害怕得聽都不敢聽了？”
“原以為，膽小的亞羅變得莽撞了，沒想到莽撞的亞羅還是這麼膽小。”
亞羅微微一笑，轉頭道：“珍瑪老師，膽小或者莽撞，都是您附加給我的一個標籤。”
“實際上，我一直都是我，從未改變。”
“做人，要知進退，或許在您看來，我向一名正式巫師提出交手，那就是莽撞的表現，可你要知道，那……是我的母親。”
“敬畏強者，並非是要敬畏身為強者的母親，因為對於後代而言，任何一個母親都是天生的強者。”
“我需要看見自己的優勢和弱勢。”
“身為正式巫師的母親，就是我最好的測量標杆。”
“至於膽小……”
“珍瑪老師，當了解前面有著不知深淺的危險，有意去避開，那並非是膽小的表現，這是理智的象徵。”
“你不可能永遠的避開，亞羅，你本身的強弱，會決定你遇到危險的程度，”黑貓抬頭看向亞羅，“你應該瞭解過詭異空間知識，每個詭異空間，都像是有一道無形的門。”
“弱小者無法感知，強大者無法踏入。”
“一個普通人就能順利出入的詭異空間，或許是你最好的訓練場。”
亞羅無奈地道：“珍瑪老師，你真的高看了我，也小看了詭異空間。”
“空間的強弱不完全代表生物的強弱，好比我們的世界，會有光耀世間的星輝巫師，也有弱如螻蟻的蠕蟲。”
“更何況，現在的我，就是‘虛胖’，五年來不間斷的精神力鍛鍊，讓我的精神力遠超常人，可這部分力量，我根本就不知道利用的方法。”
“如若我真進入了詭異空間，這些‘虛胖’的力量，就有可能引來足以媲美的敵人，而這種敵人，卻又是現在的我難以抵抗的。”
“珍瑪老師，我現在最重要的，是透過考核，前往巫師學院進行學習，其他的事情，全都與我無關。”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