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趁著這位副宮主罵人的空擋，蕭清檢查了一下週圍，倒沒發現留影石之類的東西，也沒找到什麼用來監視的法寶。
“別找了，這地方本來就是她們臨時搭的，沒看見我都是被打鐵鏈子捆著的嗎？要不是我這身體廢了，我早就一拳打爆這個地方，帶著林千秋同歸於盡了。”
“看著你一點都不面熟，你誰啊，認識我嗎？我，玉奼宮林千里，你呢？”
林千里大喊大叫完了精神倒是有點恢復正常，她好奇的看著距他數米的男人。
對方在她的視線下用手攏了攏耳邊碎髮，將髮絲挽到耳後。
“前輩既然是玉奼宮副宮主，為什麼會被當做囚犯困在這裡呢？”
蕭清表面好奇。
實際上什麼情況她心知肚明。
林千里身上靈力全無，宛如凡人，周遭卻有鬼氣魔氣纏繞。
只是，到底還是活人，並非偶人。
“啊，我發現玉奼宮的不對勁了，然後去找她。”林千里好不避諱，毫無保留，在穩定好情緒，可以正常交流後，她抬了抬手，從袖子裡滾出來幾粒丹藥，“她給我喂這玩意。”
蕭清蹲下撿起其中一顆丹藥，比那日餵給她的要厲害些，只是因為參雜了些許的魔氣進去，作用怎麼樣還很難說。
“你吃了？”蕭清問。
“怎麼可能，她一開始還想讓那群不是人的東西掰我嘴，不過都讓我打跑了，最後她自己動的手。”林千里英氣的臉上露出和她現在處境不符合的笑容，“差一點我就能把她手指頭給咬斷。”
蕭清鬆了口氣：“那你現在準備怎麼辦？就在這裡待著了？”
用肉眼都能看出來林千里的狀態及其不好，靈力被封，根骨盡碎，一身修為十不剩一，她能這樣中氣十足的罵人都算得上是奇蹟。
“不然呢，我現在想跑也跑不出去啊。”
“她怎麼會變成這樣呢……以前也就是陰沉了點，虛偽了點，但總體上來說還算得上是個人，現在……她連玉奼宮都不在乎了。”
林千里聲音低了下去，卻又因想起一件非常重要的事一樣，臉上神情又陡然一變：“那天的爆炸是你搞得吧！”
“啊……你猜。”
“我不猜！你實話實說，要是信不過我的話我先把為知道的事告訴你怎麼樣！”
蕭清捋了捋耳邊碎髮，故意做出深沉之相：“你就不怕我是林宮主故意派來獲得你信任的？”
“……我怕不怕的，又有什麼關係呢，我都變成這樣了，從我回來那天，她就沒想放過我。”林千里很少露出這種脆弱的姿態，但她知道自己現在狀態已經差到不能再差，能保持這樣清醒且中氣十足的姿態和迴光返照差不多。
她很想把自己知道的事情說出去，哪怕她並不清楚面前這個人的底細。
萬一呢。
她依然想要挽救這表面繁華，內部卻大廈將傾的玉奼宮。
“聽著，從我回來哪天開始我就察覺到不對勁了。”
“就當那天的爆炸是你乾的，在那之前無論我怎樣她都放縱著我，哪怕我去找她打架她也愛搭不理。”
“可那次爆炸後，她出手竟然那樣快，幾乎是片刻間就將我變成現在這副樣子……我和她用一天入門，修煉，現在修為境界也差不多，按理說就算我打不過她我也有十分的把握能夠逃出這個地方，但她廢掉我的那一天，像是有什麼人在幫著她一樣。”
“我之所以能發現不對勁，一個是我三位素奼長老居然不聽從我的命令，而是唯林千秋馬首是瞻。”
“她們可是與我一同成長的，和我一樣討厭林千秋，怎麼會在這區區十幾年的情況下對林千秋態度一百八十度轉變啊”林千里頓了頓，眼中透露著像是把什麼可怖的事情再次翻出了給別人說的痛苦之色，“可我看見了什麼，我看見了被徹底摧毀，只剩下一具空殼的她們。”
“我去看其他素奼宮人，卻看見築基中期往上的修士，都變成了那副樣子。”
“我那時其實已經做好了，在這該死的典禮上和她同歸於盡的準備，但那場爆炸打斷了我的謀劃。”
林千里看著蕭清，一字一頓：“她闖進我的宮殿，將我變成現在這副樣子，準備把我踢出我當替罪羊。”
“呃，或許我得說聲抱歉？”
蕭清見她是真的把所有的事全盤托出，也藉著這句話表明了自己的的來歷態度。
聽她這樣說的林千里露出一個果然如此的表情：“你來了也好，明天她就要處決我了是吧，我還不怕她不當眾處決呢！”
“那你準備怎麼辦？”
“我嗎，放心，我肯定有準備……”不等她說完，蕭清就打斷她的話，“我是問之後呢，如果事情成真玉奼宮肯定會覆滅，你準備怎麼辦？”
林千里的表情空白一瞬，她張了張嘴，最後別過頭去，語氣鄭重：“我要和玉奼宮死一塊。”
“玉奼負責統領玉奼宮，素奼會在玉奼出現錯誤時替她撥亂反正。”林千里像是終於耗盡了自己骨子裡的最後一點力氣，“我是個笨蛋，之前一直逃避自己的責任，才讓玉奼宮變成現在這樣，既然不可挽回，那即便是死，我也要讓玉奼宮堂堂正正的死。”
“而不是在最後，落得個遺臭萬年的下場。”
“我會配合你，你也記得配合我。”
蕭清起身，並沒有再說什麼話，事已至此，她再怎麼費勁心思安慰都已沒用了。
蕭清清除了自己來過的痕跡，轉身離開這簡陋至極的禁地。
外面天色至深，看來她們這場談話倒也沒用多少時間。
繞過看守禁地的修士，蕭清悄悄離開，正準備原路返回的時候，突然被一道聲音叫住。
“你是誰，我怎麼不記得今日來的人裡，有你這樣一副面孔。”
是秋月白！
這麼晚了，她在外面閒逛什麼？
蕭清屏住呼吸，大腦飛速運作，嘴巴則快速說出自己的託詞：“是因為在下來的時候用妝容點綴了容貌。”
“哦？”
“在下忍不住對您情根深種，卻自知容貌平凡……所以尋了熟人替在下掃粉描眉，希望能在擇侍者時能入您的眼中。”
蕭清拼命回憶自己記憶中周圍人的長相，最後……
好，就你了，許景瑞。
沒辦法，誰讓就他和自己接觸最多。
抱歉了，不過明日過後你應該也不用“嫁”給這位，到時我再給你送點東西。
“是嗎……”秋月白似乎對他起了興趣，來到她身前，伸手挑起她的下巴。
入目是一張清秀面孔。
是誰呢？
秋月白回憶著前來的這些人的面孔，最終從角落裡捉出一個人來。
來自碧雲道門的……許景瑞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