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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七七驚恐地大叫起來,扭頭求助地看向大哥、二哥。
大哥哥一定只是想嚇嚇自己,不會真的忍心看著自己被扔下去吧!
嶽月跑上前拉住了謝七七的手臂,眼淚汪汪地道。
“姐姐,你就服個軟,認了錯太子妃就原諒你了!”
嶽月的聲音甜美如她的長相,可此刻她的聲音卻如砒霜,毒到了謝七七血液裡。
虛偽!
謝七七氣惱地甩開了她的手。
沒用多少力。
嶽月卻似受了巨大的力,往後踉蹌摔倒。
二哥謝文濤搶前幾步,扶住了嶽月,厭惡地訓斥道。
“七七,你汙衊月兒她都沒和你計較,你還敢遷怒於她,你不值得月兒對你好!”
謝文遠也上前扶住了嶽月,氣惱地看向謝七七。
剛才聽到太子妃要將謝七七丟進湖裡,謝文遠還有些不忍。
湖水冰冷,謝七七一個弱女子,這樣的懲罰重了!
可謝七七卻一絲悔改之意都沒,讓他瞬間打消了為她求情的心思。
她不值得他憐憫!
撲通一聲,謝七七被扔進了湖裡。
冰寒徹骨的湖水瞬間湧入謝七七的鼻腔和口中,帶來一種難以忍受的刺痛感。
彷彿肺裡被無數針尖刺入,痛徹心扉。
謝七七努力浮上水面,驚慌地叫著。
“大哥哥,救救我……”
她的聲音帶著顫抖的哭腔,每個字都是乞求……
大哥哥只是想教訓她,他從前對她都是面惡心善,他不會不管她的。
她一直記得小時候,馬車翻了,大哥哥護著她滾下山坡。
她毫髮無損,大哥哥卻渾身是傷,還摔斷了手臂,為此大哥哥再不能習武只能從文。
大哥哥是太子少師,只要他開口,太子妃會免了對她的懲罰。
可大哥似乎沒聽到她恐懼的嘶喊,正溫柔地撐起傘給嶽月遮擋風雪。
謝七七拼盡全力艱難地伸手搭到了岸邊,求助地看向二哥。
“二哥哥,求求你……救救我!”
她從前是謝家唯一的閨女,二哥每次從學堂回來都會記得買她愛吃的桂花糕……
只要二哥搭把手,拉她上去,看在二哥是太子宮裡的侍衛長,太子妃也不會計較的。
謝文濤看看謝七七慘白的臉,硬起心腸,負手轉頭看向枝頭傲然綻放的梅花。
謝七七從回來後就經常欺負嶽月,也讓她嚐嚐被人欺負的滋味。
太子妃眸光陰鷙地看了大哥謝文遠一眼,唇角的笑意味深長。
她足下的重臺履在謝七七的手指上狠狠一碾。
“咔嚓……咔嚓……”
細微的斷骨聲響被謝七七撲通的落水聲掩蓋了。
謝七七重新跌進了冰冷的湖水中。
冰冷的湖水似一雙無情的巨手,霸道地將她拖向深淵,
岸上的嶽月看到謝七七在湖裡浮沉,一抹笑從唇邊悄然掠過。
嶽月永遠無法忘記當年被抓進陰森的天牢時的恐懼。
她那麼小,她不想死啊!
沒想到姑姑臨斬首前一天會將她接回家。
可就算八年過去了,她依然害怕這只是一場夢,夢醒後她就會被推上斬首臺。
這些年她努力討好姑姑,照搬父親身邊姨娘的手段去討好謝家的每一個人。
可謝七七怎麼不死在外面呢?她為什麼要回來和她爭呢?
嶽月冷眼看著謝七七在冰湖裡浮浮沉沉,估計著差不多了,她撲通一聲跪在雪地上,哭著道。
“太子妃,讓姐姐起來吧,我願意代她受罰……湖水那麼冷,姐姐受不住。”
謝文遠心疼地上前攙扶她:“月兒你身體嬌弱,湖水冰冷,你哪受得住。做錯事的是謝七七,只有讓她受罰,她才會長記性!”
謝文遠冷漠地看著謝七七,自己教不好她,讓她受點皮肉之苦長長記性也好。
謝文遠的話鑽進了謝七七耳中,她悽然一笑,心裡隨之泛起的是一股悲涼!
在謝家頂著她的身份,嬌生慣養了八年的嶽月身體嬌弱,不能抵抗湖水冰冷!
而她這具代替嶽月做了八年官奴,常年在飢寒交迫中掙扎,早已腐朽不堪的身體就能承受嗎?
謝七七身體所有的力量似被冰冷的湖水掠奪殆盡,恐懼和絕望在她的心頭蔓延。
她的意識開始模糊,四周的聲音在漸漸遠去……
她要溺死了!
謝七七在意識消散之時,腦中只有一個想法……
她如果這樣死了,大哥、二哥會不會後悔沒救自己?
“太子妃,大爺,二爺,求求你們快救救姑娘吧,她快溺死了……”
“太子妃,求求你讓姐姐起來吧,我願素齋一個月,為太子妃唸佛祈福……”
……
好吵!
肺部火辣辣的疼讓陷入半昏迷的謝七七劇烈地咳嗽起來。
她咳得撕心裂肺,一股股水從口中噴出,嘴裡的血腥混合在水中,落到雪地上有層淡淡的紅……
“姑娘!”
貼身丫鬟雁兒心疼地抱著謝七七,未語淚先流。
“姐姐,你終於醒了,我好高興……你衣裙都溼了,我的斗篷給你,你暖暖身子!”
嶽月擠開了雁兒,含著淚把自己華貴的淡粉色狐裘披在謝七七身上。
謝七七卻藉著雁兒的支撐,站了起來。
嶽月如果真的關心她,剛才就該承認是自己撕毀的畫,何必在她被罰後如此惺惺作態呢!
狐裘落空掉在雪地上,謝七七看也不看一眼,虛弱地靠著雁兒:“我們回去……”
嶽月的狐裘掉在雪地上,她一臉受傷地低聲道。
“姐姐還在生我的氣嗎?我知道姐姐是氣我沒早點為你求情,可太子妃當時在氣頭上……”
謝七七渾身冷得發抖,潮溼的衣裙緊緊貼在身上,凍得她牙齒咯咯作響。
衣裙襖子沾滿了冰水,每走一步都沉重地拖著謝七七的腳步。
她沒走出兩步,就被二哥謝文濤狠狠地拽住了手臂。
“謝七七,你這是什麼態度?”
“如果不是月兒為你求情,太子妃怎麼會放過你,你不知道感恩還敢遷怒月兒……你給我把狐裘撿起來……”
謝文濤猛地一甩,謝七七就被他摔在地上,臉貼著狐裘,膝蓋重重地磕在雪地上。
“二哥,姐姐也不是故意的……你別為難她!”
嶽月撲上來,抱著謝文濤的手臂哀求道。
謝七七撐著扭頭,看到謝文濤一臉的氣惱,她發現自己不會覺得委屈了。
是不是隻要收回了對他們親情的期待,他們就再也不能傷害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