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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七七才呆愣了一會。
二爺爺就不耐煩地狠狠瞪了她一眼,罵道。
“救人如救火,你發什麼呆?不敢做就滾出去……別在這礙手礙腳!”
謝七七想到自己的目標,一咬牙,把手伸進酒碗裡,洗了手就拿起針。
她做官奴的時候,也做過縫補的活,就當自己在縫補衣服吧!
謝七七忍著恐懼,抖著手把傷者的腸子塞進了肚裡,然後拉攏傷口,認真地縫合起來。
這樣真的能把人救活嗎?
謝七七看著傷者年輕稚嫩的臉,祈禱著他能活下去。
他的年紀看著和自己一般,他死了他父母該傷心死吧!
好不容易把傷口縫合完,二爺爺過來檢視,滿意地點點頭。
“好了,你去縫其他傷者!就這樣做,你比王冕那小子強多了,他第一次縫合都吐得天昏地暗……”
二爺爺說著轉頭問道。
“墨淵,你覺得這小子的膽識,夠不夠資格給我做徒弟?”
謝七七下意識跟著二爺爺的目光看了過去。
一個男人坐在窗下,他一條腿搭在另一張椅子上,黑色的飛魚服半貼在另一條長腿上。
墨淵?
東越國的國姓是墨,他是皇家的人?
墨淵的臉因為背對著光線,有些陰暗。
謝七七第一眼就看到他眸如寒星的眼。
墨淵長得俊美絕倫,如雕刻般的五官透著稜角分明的冷峻。
那濃黑的眉,高挺的鼻,在張揚著高貴與優雅的同時,還帶著桀驁孤清……
謝七七隻看了一眼就本能地垂下了眼。
墨淵身上那種強大的上位者氣息讓她下意識的畏懼,這是她做官奴八年的本能反應。
她知道像他這樣的人,可能一句話甚至一個眼神就能決定自己的生死。
“小鈴鐺,你給大人縫合一下他的傷口,二爺爺都誇你手藝比我好,你來吧!”
王冕推了推她,聲音有些發顫。
不是他不講義氣,實在是他很害怕墨淵這殺神,他擔心自己弄疼了他會被一腳踢飛。
謝七七下意識接過王冕塞過來的藥盤,來不及反對就被王冕推到了墨淵面前。
二爺爺邊給傷者治療邊對七七笑道:“小子,好好表現,表現得好,我就收你為徒!”
謝七七也害怕墨淵,但被逼得沒退路,只好硬著頭皮蹲下身子檢視墨淵的傷勢。
墨淵傷在小腿上,利劍劃破了他的褲子,傷口上面只是匆忙裹了一條布帶止血。
鮮血已經染紅了布帶。
謝七七顫抖著手坼開布帶,鮮血就湧了出來。
二爺爺看到就道:“拿一條布條扎住他的大腿,再處理傷口!”
謝七七抖著手從藥盤裡拿出布條,蹲著不方便,索性跪著去給墨淵扎大腿。
碰到墨淵堅硬的大腿,謝七七手抖得差點把布條掉在地上。
她不敢看墨淵,在心裡默唸著……她不是在冒犯墨淵,她只是給他處理傷勢。
隨後,謝七七用烈酒洗了手,按二爺爺教的方法用酒清洗墨淵的傷口。
墨淵的膚色是古銅色,這和謝七七的白皙完全不同。
他的傷口猙獰,皮肉都翻卷出來,酒擦在傷口上,謝七七能看到墨淵的腿抖了一下,隨後堅如磐石。
很痛吧!
謝七七想到自己斷了手指時都痛得快暈厥過去,這麼恐怖的傷口,一定是痛入骨髓。
她清理完就拉攏傷口,顫抖著手一針刺進了墨淵的傷口。
墨淵的腿又抖了一下!
謝七七緊張地停住了手,害怕地縮了縮肩,墨淵會把自己一腳踢飛吧!
她忘記了,剛才自己縫合的那位傷者是昏迷的,可墨淵是清醒的。
她弄痛了他,他一定不會放過自己吧!
可停頓了一下,沒有想象中的責罰。
“繼續……”
墨淵只是吐出兩個字。
他的聲音和他的人一樣穩如泰山,這沉穩莫名安撫了謝七七的恐懼。
他不怪她!
謝七七暗舒了一口氣,低垂著頭,不再耽擱趕緊給他縫合。
謝七七縫合著,感覺頭頂那凌厲的目光一直在注視著自己,這讓她又緊張起來。
她試圖將注意力集中在他的傷口上。
她動作越快,他受的痛苦就越少,那他就不會計較自己弄痛他的事了!
一針一針,謝七七默默數著,一共縫了二十針。
墨淵一定痛得暈過去了吧!
換了謝七七,這樣活生生地縫合,她估計兩針都撐不過去。
等謝七七縫合完包紮好,才猛然發現他是男人,真正的大家閨秀是不該和男人這樣親密接觸的。
謝七七本以為墨淵暈過去了,就不會尷尬。
卻沒想到一抬頭,墨淵黑曜石般的眼睛正漠然地看著自己。
她嚇得趕緊又垂下頭。
自己無禮的舉動會不會惹惱了墨淵?
完了,她這次逃不過去了!
墨淵站了起來,黑色的飛魚服下襬擦過謝七七的肩,他大步走開了。
“王二,你真想收這……小子做徒弟,膽識還得再練練……”
墨淵拋下一句話就走了。
他的聲音清醇低沉,可“小子”兩字卻說得有些意味深長。
謝七七有種感覺,他似乎看穿了自己的偽裝。
一番兵荒馬亂,等傷者都處理完,二爺爺王秩拖著疲憊的身體拉過了謝七七。
“小鈴鐺,今天做得不錯,我看你資質不錯,你如果願意,我就收你為徒!”
“你看到了,我治病的方法和別的大夫不同,但管用……”
謝七七愕然地抬眼看著王秩。
王秩四十出頭,身高近七尺,偏瘦,臉色黑裡透紅,蓬亂的頭髮下一雙眼睛漆黑如墨。
他的右腿瘸了,剛才走路一瘸一拐謝七七都看到了。
王秩捶了捶自己的腿,道:“師叔年輕時摔斷了腿,當時要是遇到懂我醫術的人,師叔也不會殘了。”
“鈴鐺,看看剛才那些傷者,想想那些在邊關駐守計程車兵,你要是學會了師叔的醫術,這世上就少了很多殘疾之人!”
謝七七想到了自己的父親和三哥,他們就是二爺爺口中計程車兵。
她也希望自己能跟著王秩學習他的醫術,以後也能幫到父親和三哥。
可她沒多少時間可活了,哪有精力學什麼都學。
王太醫走了過來,聽到兩人的對話,他沒好氣地瞪了一眼自己這離經叛道的弟弟,訓斥道。
“二弟,鈴鐺不會跟你學的,你別纏著她了。鈴鐺,你去洗洗換了衣服早點回去吧!”
王太醫已經認出謝七七,剛才沒戳穿她,現在是片刻都不想她留在百草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