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已烙印在我的心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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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畫這些畫的時候,你快活嗎?”這是羅切斯特先生問。
“我當時簡直入了迷,先生,是的,我是炔活的。總之,畫這些畫等於是享受我從未經歷過的最大樂趣。”
“這倒說得並不過分,據你自己說的情況來看,你的樂趣並不多,不過我相信你在除錯和安排這些新奇色調的時候,你確實是沉醉在一種藝術家的夢境中。你每天坐下來畫它們的時間多嗎?”
“因為放假,我沒有事可做,所以我坐在那兒從早上畫到中午,從中午一直畫到晚上……”又是一個週末,圓圓正捧著《簡愛》在閱讀,宿舍樓下有人在叫她:“方圓圓咯,有人找你,在東大門口等,方圓圓一一在嗎?你聽到沒有?”
圓圓連忙整理了一下頭髮,跑到宿舍的廊簷下應道:“聽到了,我馬上下來。”
春日的陽光金黃,溫暖和熙,微風裡還有一絲涼意,圓圓又轉回宿舍裡換上一件藍色的夾外套,梳理了一下頭髮。
書蟲李自芬躺在床上嘀咕道:“桃花運來了吧?這麼梳妝打扮?”
“去你的,什麼桃花運桃花運的?多難聽,我可不是那種人,頭髮亂了,也不能梳一下?”圓圓很認真的說道。
“嘖嘖,臉都紅啦,還不承認。”
“是被你的話氣得紅的,走,跟我去,讓你走上桃花運。”圓圓說著,要伸手去拉李自芬,她縮排被子裡,連喊幾聲:“啊哈,我投降啦,你,你還不快去?”
圓圓笑道:“軟骨頭,沒有碰你一指頭,你就投降啦?沒出息。”說完,向校園的東大門跑去,她猜想:只有那個張燕會來東大門口找她,因為她沒有別的朋友。
果然,張燕玉樹臨風地站在大門口,正尋視地向人群裡張望,有三三兩兩的學生正從大門口出出進進的。
圓圓喜悅地向張燕招呼道:“張燕,早啊!你今天有空過來?”
張燕的眼睛在鏡片後面瞪得很大,滿是欣喜的說:“方圓圓,我想見你,當然得早點啊!”他鼓起勇氣,想用男生調皮的語氣來說這句話,但不知怎麼搞的,自己競然鬧得滿臉發燙,這幅難堪的表情和他那一身白色的輕鬆的休閒裝極不搭配。
倒是圓圓極不為然地說道:“有朋至遠方來,不亦悅乎,今天我請客吃飯。”
張燕說:“還是我請吧,哪能要女生請男生吃飯的。”兩個人說笑著,走上了校外的人行道上,路旁的垂柳綠葉蘇發,婆娑婀娜,在輕風中曼舞。
“你別客氣啊,這也算得上是男生請男生吃飯吧,花的錢是我男朋友寄來的。”圓圓坦然地冒出這麼一句話,把張燕聽得一臉朦朧,心倒是碎得狂亂,他吸緊一口氣,鎮定一下才問:“你有男朋友?看不出來。”後面那四個字是卑微的真相,他抬眼,眼裡的世界是一道面壁的綠牆。恍惚,風,輕輕地掀起他額上的秀髮,青春,飄逸。
圓圓笑了笑說:“你真逗,難道有男朋友人,要在胸前掛個牌子說明一下,我有男朋友啦?”
張燕被她逗笑了,說:“不,不是,我想像中的方圓圓是一頭紮在書堆中的人,不會……而是沒有……不不……”
圓圓的大眼睛裡閃現出快樂的小星星:“說說你,有沒有女朋友呢?”
張燕臉上的肌肉一下緊繃起來,認真到每一個細胞都在說:“沒有啊沒有,我還早呢?我媽老是警告我:學習就要好好的學習,不準談戀愛,你看,我學習認真不?四百度的近視眼。”自嘲的話一出口,他笑著露出了潔白的牙齒,還有一臉的純淨,一臉的陽光。
圓圓說:“你要注意保護好眼睛,下課後,多到外面看看遠方,看看綠色的植物。”
“你這個方法管用嗎?我這個眼睛近視與學習倒沒有什麼關係,與金庸,梁羽生有關係,是他們的小說讓我看的廢寢忘食的。”
圓圓嘟起紅唇說:“你找他們算賬去!”
張燕看著她嘟嘴的樣子,萌得彷彿是個三歲的小丫頭似的,笑著說:“我還要謝謝他們幾位呢,妮妮的那件事給我的打擊很大,我有時就沉醉在武俠的世界裡,跟現實中的自我打鬥,時間一天天地過去了,我終於活過來了,我在心中稱自己是英雄,而我的媽媽還不能,也許,做為一個母親,她的心裡的傷今生可能也是無法癒合的,每當看到和妮妮同齡的女孩子長高了,跳舞得獎啦,我媽媽都會暗自落淚,痛哭一場,爸爸總是安慰媽媽說:你看我們燕兒多懂事啊,你不能這樣,要為他著想……爸爸還想送我出國留學,但媽媽不答應,她總是擔心我,怕我有什麼閃失,唉,史鐵生說過,孩子的痛苦,在母親那兒就會放大三倍。真的是這樣啊。”
圓圓默默的傾聽,默默地點頭,見有賣冰糖葫蘆的路過,她一下扯下四串,遞給張燕兩串,自己兩串,她咬了一口,叫道:“啊,好甜咧。”
張燕不愛吃甜的,他還是笑眯眯地品嚐起來,輕聲說道:“不錯,好甜,比我們學校那邊賣的好吃些,聽說有的是用麥芽糖粘的,香些。”
“這個我倒不懂,只要是甜的,我都喜歡。”圓圓說完,沉思起來,為什麼自己那麼愛吃甜的,是因為吃苦太多?
張燕哈哈笑道:“我愛吃鹹的,上中學時,學校的院牆不知怎麼破了一個大洞,我們就跑到校旁的農戶家裡買鹹菜包子吃,那個農戶很會做生意,學生手裡沒有錢,用飯票也可以買到,那個時候,有的同學四十斤飯票都不夠吃,那個農戶賺得不少,有的家長找到學校來問情況,老師氣得直罵我們這群好吃的:你們是從狗洞裡爬出去的……哈哈,現在想來真好笑。”
圓圓也大笑起來,好不容易止住笑說:“什麼老師?什麼學校?還不快點補好那個狗洞?”
“是啊,現在想來,那個狗洞似乎有什麼秘密,咳,那時還是上初中,沒有腦子的小屁孩。”他笑著看了一眼身旁正在細細品著冰糖葫蘆的圓圓,俊秀白晳的臉龐上忽閃著俏皮的大眼睛,這個春天裡,這個女孩烙印在了他的心底,這也許永遠只能是一個秘密。
“快追呀!快追!”一群孩子歡快地奔跑著,一隻彩色的蝴蝶風箏卻斷了線,越飛越高,嘰嘰喳喳的童聲裡,透出天真無邪的快樂,他們仍然奔跑著,天空湛藍,白雲朵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