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那個什麼翔為什麼從露臺上跳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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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五點不到,那輪圓月終於半隱入了雲端,似乎順利的完成了它這一夜的任務。
“陸……陸離……”那個四仰八叉倒在床上的身體感覺到電話在枕邊震動,便皺著眉看也不看的按下了接聽鍵,接著把手機又扔回了枕頭旁邊,結果便聽見電話那頭傳來了低低的哭泣聲,接著是一個嘶啞的女聲在說,“……陸離……陸離……你能來醫院一趟嗎?”
名叫陸離的男人一下子被驚醒了,迅速看了一下手機螢幕上顯示出的正是“陳令儀”的名字,然後趕忙又把手機貼在耳朵上了,在問清了地址之後便急匆匆的衝出了房間。
陸離家離陳令儀說的醫院並不近,但是隻用了10分鐘陸離便到達了醫院的急診室。他遠遠的便望見了牆角處那個將自己抱成了一團的瘦高身影,蜷曲的長髮像海藻一樣披散著。
她在顫抖。
陸離快步走了過去,輕聲叫:“令儀?”
聽見有人叫她,女人像是嚇了一跳,可當她抬起頭的時候卻把陸離嚇了一跳。只見陳令儀那張本是小巧精緻的臉,現在青一塊紫一塊的,眼睛和嘴唇更是糊成了一片,而那纖細的鼻子紅紅的皺皺的,大滴大滴的眼睛一個勁兒往下滑落。
陳令儀看起來就像是馬上就要碎成碎片了一樣,更可怕的是她的連衣裙上沾滿了血跡和泥汙,而此刻她竟然光著腳。
陸大少爺雖然三天兩頭的給自己惹麻煩,可是這情形還是給他嚇得夠戧,於是他趕忙在陳令儀身前蹲下,一邊伸手去牽她的手,一邊問:“出什麼事兒了令儀?”
陳令儀躲了一下,雙手緊緊的抓住了領口,一邊抽泣一邊說:“周……周凌翔從……從露臺上跳了下去……還在裡面……搶救。”
“誰?”
陸離很困惑,他和陳令儀頂多剛分開了3個小時,怎麼出來了個周什麼翔還跳了樓?可是他卻又不敢大聲問陳令儀,怕再次嚇著她。
“就是……就是那個侍酒的,昨天……昨天在餐廳裡我給了他100塊錢小費的那個男孩兒。”陳令儀將臉埋在了蜷起的膝蓋上,海藻一樣的烏黑頭髮又披散了下來。
陸離站起身,覺得可能是睡得太晚又起得太早,現在腦子完全不夠用。
腦袋不夠用嘴夠用就行了。
於是陸離小心的坐在了陳令儀的身邊,問:“他為什麼會在你家?”
陳令儀似乎又嚇了一跳,卻不回答陸離,而是磕磕巴巴的說:“警……警察說……警察說過會兒要做筆錄。”
“哦,正常程式,我在呢,別怕。”陸離應著,腦子還在不停的轉。
對於現在這個狀況,陸離感到很困惑。他當然有一個最初的判斷,但是他又覺得陳令儀怎麼也不可能幹出他腦袋裡現在出現的那種勾當,因為她畢竟不是葉老太太。
於是陸離又問輕聲了一遍:“所以,那個什麼翔為什麼從露臺上跳下去?”
陳令儀依舊抱著長腿低聲啜泣。
“令儀,不論發生什麼事兒都有我在呢。警察那邊你放心,我會去找人關照的。”
“……他說他餓了,我就給他吃了些東西……”陳令儀眼神渙散,沒頭沒腦的說著,小鼻子又皺了起來,像是在努力回想著到底發生了什麼似的。
陸離皺了皺眉頭:“也就是說,你給他吃了些東西,然後他就從露臺上跳下去了,是個意思嗎?”
陳令儀放聲大哭了起來。
“別哭,這兒人有點兒多,等會兒再哭。”陸離沒敢再去碰陳令儀,而是站起身來問她,“用我扶你嗎?咱們先走,別在這兒了。你傷口處理過了嗎?”
“警察說……警察說一會兒過來做筆錄,而且他也還沒有出來呢。”陳令儀扭過頭,固執的看著遠處的手術室的門。
“那你別哭,我先打電話叫人過來盯著,他出來會有人告訴我的。然後我會去找警察打個招呼,然後咱們去我車裡等他。別擔心。”陸離想了想,還是輕輕的摸了摸陳令儀的頭頂,然後再次叮囑她,“你稍微坐一會兒,警察如果這會兒來什麼也別說,一切都等我回來再說,好嗎?別哭,別動,我馬上就回來。”
不一會兒陸離果然回來了,和他一起回來的還有一個年輕男人以及一位警察和一位醫生模樣的人。遠遠的,陸離指著陳令儀的方向和他們交待了一些什麼,然後快步朝陳令儀走來。
“安排好了,咱們先走,有事兒會給我打電話的。先找地兒處理一下你的傷口。”
陳令儀像是行屍走肉一般,斜斜的依在陸離懷裡,隨著他的牽引往前機械的邁著步子。光著腳的陳令儀,似乎還是比陸離高出一小塊兒。
“我真的是瘋了!”在陸離將車開出了將近一公里以後,陳令儀終於開了口,只見她緊閉著眼睛,頭斜靠在車門上,一邊忍著眼淚一邊說,“可是當時我真的沒這麼覺得。那時候我肯定是瘋了!”
說著陳令儀乾嘔了起來。
“堅持一下,咱們馬上到了。”陸離趕快拿起水瓶遞給陳令儀,“先喝點兒水。”
一口水剛喝下旋即被吐了出來,而陳令儀吐出來的似乎不止是水,還有昨天晚上吃的東西,味道實在不好聞。
而她那條本就髒兮兮的裙子,更是讓人不忍卒睹了。
當然,陸離這輛“新寵”也算是毀了。
“沒事兒,吐出來就好受點兒了吧?”陸離並不在意他這輛車,而是儘量平穩且快速的把車往前開,“咱們先不說了。這就到了。”
這似乎是傢俬人醫院,不過現在時間尚早,並沒有看見任何病人,只有一位醫生和一位護士在門口迎候。
那兩個醫護人員保持著沉默是金的處世原則,除了必要的話一句都不多說也一句話都不多問,連檔案都沒給陳令儀建就迅速處理完了她臉上、手上、身上的幾處傷口。緊接著那個女護士幫陳令儀換上病號服,讓她坐上一輛輪椅之後迅速的給她做了一系列更詳細的檢查,該拍的片子也都全拍了一通,還給她吃了一粒緊急避孕藥,最後才把她送到了一間像是會客室的地方,然後便關上門離開了。
陸離正在那兒吃早餐,看見陳令儀被送進來趕快迎了上去,小心的從輪椅上攙起她,把她安頓在桌子前坐好後,回身去旁邊幫她取熱牛奶和麵包。
陸離一邊忙著一邊嘴上叨叨著:“沒事兒,大夫說都是皮外傷,上幾天藥就好了,藥我已經幫你拿了。骨頭、內臟什麼的都沒事兒,放心。剛才啊,我讓人給你去買了衣服和鞋,合不合適的先湊合穿。你呢,要是想在這兒住一陣子,我給你安排病房,但是我覺得在醫院住挺晦氣的,主要是沒勁,沒的玩兒。你要是不想在這兒住,吃完東西把衣服換好,我帶你走。”
陳令儀雙手捧著那杯熱牛奶並沒有喝,然後身體便微微的顫抖了起來。她就這樣默默的流了會兒眼淚後突然問:“陸離,你還記得昨天你在我車裡……就是你下車之前,我跟你說的話嗎?”
陸離恍然大悟,他腦袋裡的一部分疑問都在這一瞬間解開了——那粒藥的事兒,醫生當然已經彙報給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