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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
龐堅一陣恍惚。
他又反覆確認，得知在冰族生活的冰封之地外，以前從未有過別的碎地世界。
以前湧入冰封之地的侵入者，要麼是誤入詭霧，歷經迷失漂泊之苦，無意間闖入此地。
要麼，就是受到某種力量的指引，藉助特殊的器物羅盤，同樣是越過茫茫詭霧而來。
總之，他們不是從和冰封之地挨著的，另外的某一塊碎地而來。
冰族的族老，也說在進入者的殘魂意識內，沒有相關碎地的記憶。
“絕天禁地，冰封之地，甚至是雷霆和火焰碎地，以前極有可能存在於不同區域的詭霧之中。因洞察者口中，十萬年一次的盛世，才被某種力量拉扯在了一起。”
龐堅腦海頓時有了畫面。
他也覺察到了，或許有一種能夠凌駕於神靈之上的力量，影響甚至主宰著詭霧，才造成了四塊碎地的同處一方。
“就快到了。”
冰戟漸漸興奮，指著那座巍峨冰川，道：“七位族老，等候這天等候了很久很久。遠道而來的客人，請你一定要為我們解惑啊！”
凝望冰川之巔，龐堅心神一震，目光就落在碩大的冰晶心臟。
隨著飛鳥的接近，那顆冰晶心臟在他視野內漸漸放大，他感覺到了名為“凜冬之心”的冰晶心臟，果真湧動著濃郁的神性意識。
從“凜冬之心”釋放的淡薄寒霧，已漸漸掩蓋山巔的寒冰城堡，他從遠處已看不到跪拜的冰族族人。
只有，那六根擎天的巨大冰柱，被冰柱環繞的祭臺，還有“凜冬之心”璀璨而耀目。
“哧啦！”
有細長的晶瑩冰稜，隱隱在“凜冬之心”邊沿乍現，稜晶內有寒光流動。
另有碎小的晶塊，如星辰一般閃爍著神光，彷彿蘊藏極寒奧秘。
龐堅極盡目力去看，目光也透射不到“凜冬之心”的最核心處，只能看到有一簇簇極為濃郁的白霧，裹著某種更為複雜神秘之物。
“不會被冰魔盯上吧？”
他心生警惕。
他懷疑有冰魔的靈魂意識，還入駐在“凜冬之心”的心核中，在汲取萬千異族血與魂的同時，也在影響著整個冰封之地。
“蜂王，萬一我們被冰魔盯上，該如何應對？”
龐堅悄悄溝通。
蜂王立即回應：“迷惑不了祂，不能讓祂相信你是祂的信徒的話，那就引導祂的神性意識，進入到你的識海。要是祂的神性意識不夠強，處在我能蠶食的範圍內，我們就能抹掉祂的意志。”
“如果太強的話，死的就是你我。”
它語氣也顯得頗為無奈，“還是我太弱了，甦醒的時間太短，沒能斬獲足夠多的神性意識。不然，面對這種只是含有祂神性意識之物，我不會感到吃力。”
龐堅道：“那隻能邊走邊看，小心去應對了。”
“主人，絕天禁地有變，你注意一下。”蜂王提醒。
龐堅一縷精神意志，落在一隻金色蜂蟲身上，馬上看到趙媛琦御動起酒葫蘆，已從湖澤飛了起來。
葫蘆上方，站著董天擇，戚青松，莊玉妍，周卿塵和趙媛琦五人。
“就去那個冰瑩碎地，我猜龐堅在那裡。”
莊玉妍看向大家，說道：“誰也不清楚，在那冰峰座座的碎地，有多少我們不知的異族。我最後再問你們一次，你們真的決定好了？”
留在絕天禁地，他們將要面對的，乃是不確定有沒有遭受異神侵染的傅望塵。
八級的冰甲鰻龍，縮入湖澤後就再沒有現身，短時間來看威脅不大。
不走，待在絕天禁地，他們只要小心一點，一時半會也死不了。
可是，當真去了另外一個全然陌生的碎地，就不知會遇到什麼了。
“比起傅望塵，我更信龐堅。”
戚青松哼了一聲，抱著藍夢劍在胸前，道：“傅望塵這種自負的傢伙，要是被外域異神侵染了，他會扼殺絕天禁地的所有人。”
“師姐，我們在絕天禁地每多待一天，就多一分風險。”
“我決定了，儘快找到龐堅！”
戚青松表態。
“我沒什麼好想的，龐堅說傅望塵有問題，他就一定有問題！”周卿塵哼了一聲，責怪道：“趙師姐，以後請不要一聲招呼不打，就將我吸入葫蘆！”
“嗯。”
趙媛琦不冷不熱地回應一句。
傷勢最重的董天擇，經過一番調整後，臉色還是蒼白無比，他道：“我沒得選，有一位神衛已經盯上我了，不走都不行。”
“凝神境？”莊玉妍嚴肅道。
“感覺是。”董天擇點頭。
“怪不得，你急匆匆喚我離開那片森林。”趙媛琦驚訝看來，蹙眉道：“就在那個森林？”
“他一定就在森林中，我本能地嗅到了危險。”董天擇低著頭，臉色昏暗陰沉，“我失去了黑鐵山，也受了重傷。不走，就會被他輕鬆殺死，將我的鳳印剝奪。”
“你小子倒也夠義氣。”
戚青松讚了一句。
“呼！”
一隻金色蜂蟲突現。
它在葫蘆前方停下，看著上面的五個人，說道：“你們先別過來，冰封之地情況太複雜，你們身上的氣息不對，來了就會遭受冰族的屠殺。”
幾人呆了呆，便急忙追問起來。
“龐堅，你怎樣了？”
“沒事吧？”
“冰族？那是什麼族群？”
龐堅如實告知了幾人，他在冰封之地的所見所聞，讓趙媛琦御動的葫蘆停下。
頓了頓，他又道：“你們先留在絕天禁地，千萬別和傅望塵待在一起。等我弄清楚冰封之地的狀況，再看要不要讓你們過來。”
“董天擇，森林中那個凝神境散脩名叫凌赫，他最有可能是神衛。”
龐堅著急地將事情交代清楚。
“散修凌赫！”
董天擇點了點頭頭。
“記得遠離傅望塵，也不要和任何荒蕪之境的人待在一起，最好尋個僻靜之地等我訊息。傅望塵，目前還沒失去自我靈性，可他已在一點點淪陷。”
“和他一起者，沒意外的話都會死，誰都逃不掉。”
……
冰封之地。
聖山之巔。
以寒冰雕琢的城堡中央，突出了一個巨大祭臺，旁邊豎立著六根高聳冰柱。
祭臺中，擺著名為“凜冬之心”的冰晶光球，形若心臟。
七位蒼老的冰族老人，坐在碩大的冰晶心臟周邊，早已被茫茫白霧籠罩。
在祭臺下方的廣場上，城堡的看臺山，一個個敞開的窗戶中。
數千冰族族人都跪伏著，紛紛看向名為“凜冬之心”的冰晶心臟，正在虔誠地禱告。
“呼！”
一隻飛鳥帶著兩人落向廣場。
“冰戟！”
一位高大的冰族戰士，手握一杆寒鐵長矛，冷著臉說道：“你竟敢領異族過來！”
冰戟慌忙道：“冰雲大人，他和我們有著同樣的信仰，他身上有冰魔的氣息！”
“冰魔？！”
此言一出，靜坐祭臺的七個冰族老人，幾乎在同時睜開眼。
道道寒電般的目光，齊刷刷落在了龐堅身上，讓龐堅如芒刺背，渾身說不出的難受。
“同樣的信仰，也身懷冰魔氣息！”
一位滿頭白髮，身形最為瘦小的冰族老人，霍然起身。
他渾濁眼瞳，一點點地變得清澈明亮，突然道：“上來！”
龐堅不知所措地看向他。
“從凜冬之心流逸的力量，你要是能夠承受，便是得到冰魔認可者。”
“否則……”
他冷笑一聲，指向附近那些埋著異族屍骨的山川，道：“他們就是你的下場！”
一束束幽寒的目光，也從城堡的八方投射過來，全部落在龐堅身上。
感受著七位冰族族老的氣勢，還有眾多冰族戰士的冷眼，龐堅頭痛不已。
他知道，要是他不能承受“凜冬之心”散逸的極寒異力，就要面對整個冰族的怒火。
“富貴險中求，能否竊取凜冬之心內的神性意識，就看能不能透過考驗了。”
他讓蜂王不可輕舉妄動，讓蜂王也小心收斂氣息，千萬不要暴露了。
旋即，他便在冰戟飛鳥的護送下，落向了熟悉的祭臺。
在冰岩城下方的宮殿，在玄幽大陸的祈靈之地，他都見過類似的和冰魔溝通的祭臺。
可之前的那兩個祭臺，全都是碎裂的，而且也顯得比較小。
這座坐落在聖山之巔，處在寒冰城堡廣場的祭臺，六根擎天冰柱沒有一絲裂痕，祭臺也保持完整。
“或許，真能和冰魔溝通。”
龐堅落在祭臺之上，學著那些冰族的族老，也盤腿靜坐下來。
他將注意力集中在靈海內的冰池，如當年在冰岩城下方般，去感悟祭臺內中的寒力。
他不敢閉眼……
他還清楚地記得，當初在祈靈之地的碎裂祭臺，他一閉眼就感受到了直抵靈魂的森寒。
如在一瞬間，置身於另一個黑暗冰冷的死寂天地。
他就睜著眼，盯著近在咫尺的“凜冬之心”，看著那些冰晶冰稜。
“呼！呼呼！”
淡淡寒霧中，極寒異力很自然地逸入他的靈海，匯入那個小小的冰池。
他的冰池開始緩緩壯大！
七個血脈達到六級，等同於人族凝神境修士的冰族老人，眼中的冷冽敵意驟然消失。
“竟然是真的！”
……
(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