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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玉柔和謝知安乘著馬,很快就到達了府邸。

這座院子不算太大,但勝在每處都十分精緻。朱門綠瓦,門頭還掛有一方氣派的匾額。

沈玉柔有點心疼錢,嗔道:

“怎麼這樣鋪張?浪費銀子。”

謝知安寵溺地點了點她的鼻尖,

“鎮西大將軍給了安家費用的,夫人安心。”

“你們將軍還管這個?倒是有心了。”

“之前也是沒有過的,也是此次從鄴京城回來,大將軍突然就變了。”

謝知安湊近沈玉柔的耳朵,

“聽說,他自己也在鎮南買了處宅子,嬌養了個美人兒。我尋摸著他是品到了箇中滋味,這才想起我們這些苦哈哈的下屬來。”

謝知安說得起勁兒,他哪裡會猜到,他口中的“美人兒”,正是眼前的柔娘。那座牢籠已經建好,只待她住進去了。

沈玉柔咬住唇,輕拍謝知安的肩頭,

“什麼滋味不滋味的?夫君渾說什麼呢!”

少女的眼眸亮亮的,嬌嫩的唇瓣被咬得微微泛白。惹人憐愛。

落在沈玉柔腰間的手收了收,謝知安心中的癢意更加升騰。

府裡的丫鬟和小廝們見到二人進門,紛紛停下手裡的活計,立在大門兩側,夾道歡迎。

“歡迎家主,主母回家!”

沈玉柔停了腳步。

剛想與眾人打個招呼,謝知安就一把把她拉到了一旁。

“他們有什麼好看的,夫人還是先看一下我們的臥房吧。為夫也好細細同你講講,到底是什麼滋味?”

沈玉柔哪裡會不懂他的意思,羞紅著臉嗡聲嗡氣地說。

天馬上就要黑了,要不夫君再等等呢?

如果讓婆母知道,又該唸叨她,只知道勾引夫君,做那些上不得檯面的勾當了。

“柔娘放心,這裡不是鄴京城,沒有那麼大的規矩。”

謝知安引著她往內宅走去。沈玉柔由他牽著,心中似是炸開了煙花。

一進房門,謝知安的手就不安分起來。

沈玉柔一把抓住,調笑道:“夫君不是要看臥房的嗎?”

“臥房怎會有柔娘好看。”

謝知安抽回手,迫不及待地伸向沈玉柔的裙帶。

羅裙鬆散開,圓潤的肩頭和玲瓏的鎖骨展現在眼前。

謝知安的眼睛都直了。

不禁暢想起被遮住的那處,會是怎樣的誘人畫面。

他吞了吞口水,伸出了指尖,順著女孩曼妙的曲線描摹而下。

“柔娘,柔娘!”

沈玉柔的眼神也迷離了。她環著謝知安的脖子,身子輕飄飄的。

“安郎,柔娘在,柔娘在。”

忽然,猛烈的敲門聲響起。

砰、砰、砰——

“小姐、小姐,出大事了!有人說你是通緝犯,要把你抓去牢裡了。”

旖旎美夢被迫戛然而止。

兩人匆匆將衣衫穿戴整齊,開啟房門。

秋月急得滿頭大汗,“小姐,姑爺,你們快到前堂看看去吧。”

沈玉柔一頭霧水,一時也沒了主意。

謝知安想到了之前東郊的那道通緝令,心下已穩了八分。

他撫著沈玉柔的肩頭安慰道,

“放心,許是搞錯了而已。待為夫先去前院兒看看”。

話音剛落,時安帶著人一隊人呼啦啦地進到了內院。

看清來人,謝知安心下一振。

究竟是怎樣的逃犯。竟然讓時副將親自率兵緝拿。

他趕緊上前作揖行禮。

“時副將光臨寒舍,下官有失遠迎。”隨後他轉身看向管家,“福叔,去沏一壺上好的毛尖兒,時副將最喜那個。”

時安揮了揮手,示意作罷。

“本將今日是有公務在身,就不麻煩了。需得儘快拿了人回去覆命才是。”

說完,他的視線落在了沈玉柔的身上。

沈玉柔被他盯得發毛。挪著碎步,往謝知安的身後躲去。

“還希望謝參將不要讓本將為難。”

時安拿出通緝令,公事公辦的語氣。

謝知安哪敢讓時副將為難,那可是鎮西大將軍身邊的紅人。

他往旁邊讓了一步,將沈玉柔推了出來,道:

“柔娘且與時副將去吧,待一切查明,自會回來。”

沈玉柔見夫君這麼輕易就將自己推了出去,有些難以置信。

“夫君,我……”

謝知安喝了一聲,將她的話打斷。臉上,完全不見了剛剛的溫柔。

“讓你去你就去,動作快些,別耽誤了時副將的差使。”

說完,他甩開沈玉柔的手,躬身來到了時安的身邊。

“時副將既有公務在身,卑職也就不多留了。但一會兒走時,定要把那一盒毛尖兒拿上。”

時安見他諂媚的樣子,心底滿是嫌棄。

他又看了看沈玉柔,心道:挺好一姑娘,怎就嫁了這麼個人?

沈玉柔被投入了獄中。

之後連續三天。除了送飯的小吏,他再沒見過其他人。

每天陪伴她的,便是令人心驚的鞭打和求饒聲。

濃郁的血的腥氣氤氳在空氣中,沈玉柔原本平靜的內心越來越焦急。

她該不會就這樣稀裡糊塗地被關一輩子吧?

很快,她又否定了自己的胡思亂想。

夫君還在,他定在忙碌奔波著,為自己洗脫冤屈。

牢房內,只有一扇小窗,高高地懸於牆壁上方。

透過窗子,沈玉柔看不到月亮。只有一顆小小的星,一閃一閃地陪伴著她。

忽地。牢房的鎖鏈稀里嘩啦地響了起來。

接著。門鎖應聲落地。

一個高大的身影信步晃了進來。

同樣的輪廓,同樣的氣息,同樣的壓迫感。

沈玉柔一下子就認出他來。

那個賊人!他怎麼在這兒!

黑影一步一步向她走近。

沈玉柔步步後退,直到退無可退,抱著身子蜷縮在了牆角。

涼薄的笑聲在密閉的空間裡傳開。

“呵,原來娘子還記得我呢。”

沈玉柔硬著頭皮否認。

“認得什麼?你是誰,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花容般的面頰緊緊地蹙著。哪像不認得的樣子。

分明是不想認得。

賀冽霆一字一頓:

“不、認、得、我?那你在抖什麼?說謊,可不是個好習慣。”

沈玉柔的心頭一振,低下頭瑟縮不語。

賀冽霆的手指撫向沈玉柔的臉,一如記憶中的柔軟滑膩。他不禁想要更多。冰冷的指尖滑動著,略過嬌嫩的脖頸,一路向下。

沈玉柔心中警鈴大作,她一把推開身上的手,尋著記憶中牢門的方向狂奔而去。

牢房內,實在是太黑了,沈玉柔什麼也看不真切。

地上不知是什麼東西拌了她一下,她重心不穩,整個人一個趔趄,向地面栽去。

預想中的疼痛並沒有到來。

如鐵的手臂將她攔腰抱起,避免了這場意外。

可是,沈玉柔寧願自己是摔在了地上。

賀冽霆不理會她的掙扎,將人緊緊地箍在懷裡。

“柔兒在黑暗中看不到,就不要亂跑。摔傷了,我要心疼的。”

他訴說著情話,語氣卻是冰冷。

一如他的外衫,浸足了夜的涼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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