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5章 兩個老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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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大郎哭笑不得：“阿孃，您都想哪兒去了！兒子是什麼身份，兒子還是清楚的。”
“那你是什麼意思？”馮氏看著王大郎，想從自己這日益有主意的兒子眼神中，看出些別的什麼來。
“其實若真論起來，官家的小姐，兒子自是配不上，那商戶人家的小姐，兒子也未必配得上。”在馮氏要說話之前，王大郎又接著說，“但這兩個姑娘，是阿奶親自告訴您的吧？阿奶做事自有她的道理，我們只需要看阿奶的吩咐，順著去想下去就好了。”
王大郎沒想那麼多，之前阿奶覺得梁家的兩個姑娘都不好，最初他其實還是有一些不解的，誰能保證自己是毫無瑕疵的？
那兩個姑娘雖然有缺點，可自己也不是一個完美的人。
讓她們中的一個當媳婦，也沒什麼不好吧？
成了夫妻，相處相處，磨合磨合，自然就合適了。
後來他再一琢磨，覺得也是那麼回事。
先是那個梁月，心機有些重。
梁雪到他們家去，跟著薛神醫學醫理，王大郎都是能避諱就避諱。
也漸漸發現，梁雪其實並不如看上去那般純直。
現在，既然阿奶說了兩個姑娘，說明阿奶覺得這兩個姑娘都好，而且都是適合的。
那他就憑感覺選一個。
商戶人家的小姐，雖然是商籍，但家裡想來是不缺錢的，花錢肯定也是怎麼開心怎麼來。
說不定還不習慣待在鄉下地方。
王大郎是很喜歡胡家村，也打算一輩子都待在那裡，那個官家小姐也喜歡鄉下地方，不是恰好合拍？
王大郎將自己的想法簡略告訴了馮氏，馮氏一琢磨，不由笑道：“這樣說來，還是娘想的多了，既然你已經打定主意，那我等會兒就去跟你阿奶說一聲，吃完早飯你就去往縣城那邊吧。”
“好。”
吃早飯時，大家說著一些有的沒的，到底和樂。
直到王大郎去後院裡把驢車牽出來，家裡的孩子們在忙圍上去。
“大哥，你這就要回村裡了？不是說過幾日再走嗎？”王五郎有些捨不得。
大哥可勤快了，每天醒得很早，偌大一個院子裡，總能看到他忙忙碌碌。
院子裡的大花圃和菜地，近來都是大哥在收拾，看起來還有模有樣，格外賞心悅目。
有了大哥，他們平時要做的活就少很多了。
他有點捨不得大哥走啊。
王大郎：“我去縣城一趟，不是要回去。”
“大哥去縣城做什麼？我們在那邊也沒親戚啊。”王七郎想了個半天，恍然大悟，“是不是去找張大人？說起來，張大人也算我們半個親戚了吧？”
他們家是逃荒來的，現在的親戚，也就那些親家了。
“我知道，我知道，大哥哥一定是去看新嫂子！”小阿玉的腦袋從幾個哥哥的腰間鑽過去，笑著說，“我看到大哥哥往車裡搬果子啦！”
小阿玉說的果子，不是她平時種的那些果子，是一種糕點的合稱，通常都是用來待客，或是拜訪他人用的。
小阿玉：“是如意果子喔！”
如意果子通常是相看的時候用的，對方要是喜歡，就將果子拿走，若是不喜歡，就把果子留在原處。
這一下子，老王家的小夥們都興奮了。
“大哥，你又要去相看了？這次肯定能成吧？居然還是縣城那麼遠——”
王五郎瞪大眼睛，臉上的興奮忽然變成驚悚：“聽說縣城都是非富即貴的人家，大哥呀，你這是去娶嫂子還是要入贅啊？！”
“什麼，大哥要入贅？！”
“不成啊，大哥要是入贅了，我們怎麼辦？阿奶可是說了，我們都要跟著大哥學，那我們也要學大哥入贅嗎？”
“大哥嫁那麼遠，坐驢車都要好久，以後去上門看親戚都麻煩，我們是不是再也見不到大哥了。”
小阿玉一會兒看看這個哥哥，一會兒看看那個哥哥。
有點不明白他們在說什麼。
王大郎的臉都黑成炭了：“打住打住，你們不用上學了？趕緊去，小心我去學堂裡告你們一狀！”
這時，馮氏也跟著王老太太出來了，因是要去見官家小姐，馮氏心裡打鼓，把王老太太請去鎮場子，怕自己到時出醜。
王老太太一出來，幾個小子不等招呼，直接作鳥獸散。
看得王老太太直皺眉：“去學堂那麼久了，規矩還是這般差！村裡的學堂建的怎麼樣了？乾脆把他們全都趕去村裡好了！”
一旁的王傳富說：“學堂都建好了，比之前規劃的還要大一些，各村都有100多個孩子說要來，只是夫子還沒請夠。”
“不急，夫子的事，張大人也說會幫忙。”王老太太說完，已順著王大郎的攙扶上了驢車。
剛剛用完早飯，打算去縣衙前頭處理案宗的張展，忽然又狠狠打了個噴嚏。
僕人忙把斗篷給抖開：“大人，早上天寒，可別凍著了。”
張展搖頭：“我這不是凍的，估計是誰又在唸叨我了。”
反正，準沒好事。
此時，正在回返路途中的秦夫人，途中宿在一家驛站。
聽見幾個小官悄悄議論，說是驛站裡來了兩個告老還鄉的老大人，是從國子監裡出來的。
秦夫人本不想理會，忽然想起她在永定縣縣衙時，依稀聽見張展正在尋覓夫子。
說是要給胡家村找的。
張展可不是什麼熱心人，說不定就是那南河鎮王家的安排。
他們本就是胡家村人。
“花紅，去將那兩位老先生請上來一敘。”秦夫人道。
花紅應了一聲是，下樓就去請人。
只是在外，本不便透露秦夫人的身份，那兩個老大人根本就不信。
最後，兩個老大人是被提著後脖子，一路拎上去見秦夫人的。
兩個老大人，一路上都在罵罵咧咧。
“大膽，你可知我二人是誰？！”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竟敢行如此兇惡之事！”
“老夫，我雖已不在朝為官，卻也不受你這般侮辱！”
“這驛站怕也是與你們沆瀣一氣，竟不理會我等求救！”
“天家啊天家，你看看——”
不等他們吼完，綠柳已經站在前面，朝兩位老大人行了一禮。
“二位老大人，我們家夫人有請。”
等到兩個老大人憤憤不平抬頭一看，正好看見秦夫人揭下面頰上的面紗。
“娘……娘……”
秦夫人抬手：“我沒這麼大的兒子。”
兩個老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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