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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志兒,好好練啊!用心聽劉老的話!”

大清早,天色矇矇亮,伯母張氏便端著木盆出來洗衣服,也不知道是大伯難得歸家一次,還是碰到什麼喜事,總之就是紅光滿面,說話的聲音苑子外都能聽到。

“馬槊,兵家之長,陷陣之鋒,古有云,掃則破軍,刺則斬將,與馬兼備,其勢,不可擋也……”

劉老已經習慣張氏的嗓門,目光看著練武的伏志,心中有些可惜,與其父不同,伏志為人憨厚中肯,若是早些年學武,日後未嘗不能出頭。

可惜終究是比伏子厚年長五歲,錯過最佳練武之際。

“雖沒有戰馬,然馬槊之勢,馬步與腳步,皆有異曲同工之處……”

劉老繼續說道。

伏子厚聽著耳旁劉老的話,拿著長棍,不斷揮舞著。

第一年,伏子厚按照劉老的叮囑,不斷練習揮、刺、挑、劈,以這四個為基礎動作日復一日的練習。

第二年,劉老便開始要求伏子厚用四個動作,要連續起來,不僅僅要行雲流水,更要一遍遍嘗試變化其中規律,不斷重複。

如今第三年,劉老更是會突然格擋住伏子厚的動作,並且要求伏子厚立即做出反應,予以反擊,不能有一絲絲遲疑。

武藝。

不管是劍術、長弓、馬槊,皆是中原大地千百年來的傳承,是無數從戰場廝殺出來的經驗,一代代傳承下來的經驗,再經過無數人廢寢忘食的鑽研,早已成為無數人的立命之本。

這與性命相關的本領,遠非普通人那花裡花哨的三拳兩腿能比,是真真正正為殺人而生。

正午時分。

苑子外方才出現人影,隨後便看到一箇中年男子與其他人道別後,獨自走進小苑。

“父親!”

看到來人,伏子厚收起佩劍,微微喘息,擦拭著額頭的汗水。

一旁的伏志看到叔父回來,也滿是喜悅,跟著堂弟上前。

“厚兒!”

伏子厚的父親伏瑞顧不得滿是汗臭味,滄桑的臉頰上,看到兒子,便笑著點點頭,為人父,沒有什麼是有一個懂事的孩子,更讓人滿意的。

“志兒,吶!”

伏瑞看到伏志那期待的眼神,笑著從懷中取出一個小發簪,交給伏志。

“多謝叔父!”

伏志接過髮簪後,連忙道謝,隨即立刻轉身朝著屋子內跑去。

這時候,在屋子裡聽到動靜的陶氏,早已經走出來,看到丈夫伏瑞回來,連忙上前為丈夫取下包裹,隨後用手打理著丈夫身上髒兮兮的地方。

“昨晚聽說隔壁村裡,有人聚眾起事,死了不少人,就沒回來!”

伏瑞對著陶氏解釋道,知道昨晚沒有歸家,想必妻子睡不好覺。

“外面越來越亂了!”

陶氏有些擔心的說道,看著丈夫,若非一家老小,都靠著丈夫忙活,她真不想丈夫再獨自離家。

“是啊!都是那些官吏有糧食,看著糧食越來越貴,他們卻越來越不捨得把糧食拿出來賣,明明都是貪墨而得,以前賑災的糧食,他們拖著慢慢救災,死的人越多,他們暗地裡得到的糧食就越多,如今城中有不少人已經拿出家傳之物,開始兌換糧食,可他們還是不捨得拿出糧食!”

伏瑞點點頭,如同閒聊一般,與妻子嘮叨著城裡發生的事情,隨後目光看向伏子厚,原本微皺的眉間,從包裹旁取出那長長的布裹。

“不管那麼多,只要良人你平安就好,大兄已經回來!有要事找你!”

陶氏對著丈夫伏瑞說道。

伏瑞聞言,有些意外,特別是看到妻子的模樣,不過去屋子前,他還是解開布裹,從裡面取出一把精美的佩劍,交給伏子厚。

“厚兒,這次外出,看到有人拿這把好劍換錢,為父便拿回來給你!”

伏瑞把佩劍交給兒子。

因為長女、次女的原因,難得有一個兒子的伏瑞,自小就寵溺伏子厚,這些年東奔西走,伏瑞身體大不如從前,再也沒有子女。

隨著長女、次女出嫁,為照顧父親與家人,從商之後的伏瑞,想到商人身份給兒子所帶來的委屈,心中更是對兒子愧疚萬分,這些年,為彌補愧疚,伏瑞幾乎把所有能給的,都毫無保留的給兒子。

“劍?”

伏子厚接過佩劍,本來還有些心疼父親花錢的他,在拔出劍刃的一瞬間,目光放在劍身的花紋上,下一刻本該脫口而出的心疼話,瞬間就只剩下一句。

“喜歡!謝謝父親!”

天下間,在不愁吃喝的情況下,對男人最有吸引力的大概只有三樣,美人、劍、馬,伏子厚也不例外,眼下望著手中佩劍,忍不住流露一抹驚歎。

輕輕撫摸劍身上的條紋,似乎想看到,這鋒利的劍,當初鍛造時,是何等場景。

“我去見見你大伯!”

伏瑞看到兒子那喜歡的模樣,笑起來,眯著眼睛,臉色盡是滿足,隨後便對妻子與兒子說道,朝著木屋走去。

院子內。

伏子厚並不想去見到大伯的嘴臉,加上得到一把好劍,便留在院子內,一邊練武,一邊適應著這把新劍的手感。

但不久後,少許的爭吵聲便隱約傳來,伏子厚還是第一次看到父親那麼動怒,並且還與大伯如此爭論,停下動作後,擔心之餘,伏子厚還是收起佩劍,朝著屋子走去。

開啟房門。

還未進入屋子的伏子厚,便看到父親一臉怒容,面色通紅的凝視大伯,而向來好顏面的大伯,以及嘴巴刻薄的伯母,面色居然有些理虧,堂兄伏志的一邊臉上,更是有些通紅。

這副場景,讓伏子厚很是詫異,到底發生什麼事情,居然讓大伯夫婦二人面露如此,堂兄似乎捱了一巴掌。

“厚兒也來了,這件事情還是讓厚兒做決定吧!”

暮年的阿翁,看到伏子厚進入屋子,嘆口氣,輕聲說道。

“父親,兄長要錢,孩兒願意給,但厚兒這件婚事,孩兒說什麼都不能答應!”

伏瑞對父親雖然沒有發怒,可語氣之中,也有著難以隱藏的憤怒,一旁的陶氏,也紅著眼睛,看向大伯一家,以及阿翁,目光有些怨氣。

“父親,是發生什麼事?”

聽到與自己有關,並且還是婚事,伏子厚有些好奇,這時候也隱約猜到,定是因為自己,父親才會如此動怒,甚至與大伯爭吵。

“孫媳,你去外面看看!”

阿翁轉頭叮囑伏志的妻子邰氏,出去苑子看著,別讓外人聽到。

手中一直拿著嶄新發簪的邰氏聽到阿翁的話,點點頭,叮囑丈夫伏志別讓父親與叔父爭吵後,便起身離開。

屋子內。

隨著伏子厚的到來,阿翁讓次子伏瑞冷靜坐下來後,這才在一家子人,以及劉老面前,把事情經過告訴伏子厚。

原來在伏家還未徹底沒落之前,曾祖與李家,許下過一樁婚事,與伏志與邰氏一樣,伏家與李家,也是想透過婚事,關係更親近一些,可後來隨著伏家沒落,女方那邊礙於顏面與名聲,雖不好意思悔婚,但做法也與悔婚無異。

那就是把本該婚配給伏子厚的四女,換成天生有缺陷的六女。

“有缺陷?”

伏子厚聽著阿翁的話,眉頭微皺,隨後更是疑惑的看向母親陶氏還有父親。

為何自己有婚親的這件事,那麼些年,父母從來沒有與自己提過。

“那李家六女,聽說從小便不能言,所以得知這件事情後,我們伏家,便與李家斷了聯絡……”

陶氏見到兒子的目光,便紅著眼解釋道,告訴伏子厚,得知這件事情後,伏家一怒之下,雖說沒有翻臉,卻也不再與李家聯絡。

說完,陶氏目光滿是怨氣的看向大伯。

“我與良人本指望兄長出人頭地,照顧厚兒,不曾想,大哥卻要讓厚兒顏面丟失,去李家娶那殘缺六女!”

陶氏一字一句的說道,話中滿是質問,為母則剛,這一刻不僅僅是伏瑞翻臉,就是陶氏,也少有的露出怒容,似乎要與大伯說清楚。

“原來如此!”

伏子厚大概知道緣由,對於伏家埋怨李家的舉動,以及父母的憤怒,倒也並不奇怪。

別說古時候,就是放眼今朝,天下百姓也信占卜,並且十分迷信,就連隋朝皇帝楊廣也是因為一段讖言,大肆誅殺功臣李穆之後,要知道李穆對於隋朝,可有著無人能比的開國功勞,大業四年,楊廣還特地以太牢之禮再次祭奠李穆。

而就是因為一段讖言,楊廣便毫不留情的誅殺李穆後人一族。

這其中,便是迷信思想在作祟。

除此之外,也是因為當今佛法與後世佛法,也有很大不同,其中當今佛法就有‘人缺’之說,這無疑也讓世人對於身有先天缺陷之人,避之不及。

伏子厚自然不迷信,不過對於自己的妻子,當然也不希望是有缺點的,於是好奇的看向阿翁。

“阿翁,既然斷了聯絡,為何眼下又要提及這段婚事?”

伏子厚詢問道。

話音一落,伏子厚便看到,不管是父母,還是阿翁,都把目光看向伯父。

最終還是阿翁嘆口氣:“厚兒自小懂事,說出來也好,讓厚兒也知道。”

於是在得到阿翁的授意下,母親陶氏還沒說話,伯母張氏,看了丈夫伏弘一眼,便作為長輩,把丈夫的打算,對著伏子厚說出來。

原來大伯伏弘打算挾所有家財,去投奔魏騏麟,共同謀劃起事!

而魏騏麟是彭城人,距離淮陽這裡不遠,擔心一但起事,宛丘城內的淮陽太守趙佗,定不會放過他們一家人,於是為防止被抓住,大伯希望他們能夠北上,前去蓨縣,投奔李家。

李家李少植為武陽郡功曹,其他兄弟在河北一地也頗有人脈,加上河北四處動亂,隋朝的詔令不嚴,在蓨縣,李家是能夠庇護伏家的。

屋子內。

隨著張氏把話說完,不僅僅是阿翁面露沉默之色,就是堂兄伏志,都不敢看向伏子厚,在堂兄伏志心裡,都覺得父親此舉不妥,而一旁年邁的劉老,這時候看向伏子厚,也忍不住嘆息。

作為外人,這本與劉老無關,可劉老的命,是伏瑞所救,來到伏家後,雖說他自認是伏瑞僕從,然伏家始終不把他當做外人,更別說,無論是伏志還是伏子厚,都隨他從武。

昨夜伏弘便把所有打算與說出來,沒有絲毫隱瞞,雖與自己的理念相沖,但劉老心裡也明白,伏弘說的沒錯,這恐怕是伏家難得一遇的機會,甚至可能還是唯一的機會。

數年來伏弘拿著伏瑞的錢,四處遊歷,結交好友,誰也不知道,錯過這次機會,日後在得到他人賞識,是幾年後,還是十幾年之後。

故而,不管是想到伏弘,還是伏瑞也不想讓子厚畢生都揹著一個商賈子弟的名分,劉老最終也還是點頭支援伏弘的決定。

只是,劉老也明白,在這個決定背後,若想保住伏家這一家子,只能投奔李家。

而一旦選擇投奔李家,實在是……太過虧欠伏子厚。

連他這一把年紀的老人,都不忍心。

屋子內。

一片安靜,眾人都因為這件事情,而沉默下來,直到幾息後,方才被打破。

“李家,李少植?母親,那李家?”

伏子厚聽著伯母的話,腦海裡對這個名字,有絲絲印象,可始終想不起來,於是只能看向母親,詢問有關那六女,以及李家的事情。

“那李家六女,名叫李奼,從小便不能言,其父是尚書右丞李綱次子李立言,可惜當初李老前往海南,差點被害死,歸來後便辭官歸隱,厚兒啊,那李家雖然沒落,但終歸也是名門望族,那李立言之亡妻,是渤海高氏,高士寧之女,雖說也已經沒落,但後面又有婚娶……”

陶氏還沒回答,伯母張氏就已經著急的說道,似乎想要勸說伏子厚把這件事情答應下來,為伏家犧牲一下。

而張氏的這般舉動,自然也讓陶氏很生氣。

伏志都忍不住,一臉皺眉,輕輕拉著母親的衣角,示意他也不贊同這件事。

然而看著張氏瞪堂兄伏志,說者無意,聽者有心的伏子厚,徹底愣在原地。

與家中其他人不同,伏子厚可是十分清楚,比起伏家已經沒落,若真是伯母口中說所的那個李家,那看似同樣沒落的背後,再過一兩年,可都是大人物。

李家李老,後世被譽為三朝太子傅,雖說不管是楊勇還是李建成,亦或者李承乾,都與皇位失之交臂,但這三件事情背後,卻是實實在在受到三朝皇帝,楊堅、李淵、李世民的敬重。

伏家居然與李家有婚約!

伏子厚是真的萬萬沒想到,看著伯母張氏兇狠狠的等著伏志,堂兄硬著頭皮不斷央求的摸樣,伏子厚忍不住笑起來。

不就是不能說話嘛!大丈夫能屈能伸,娶了!

心中作出決定後,伏子厚緩緩轉過身,在所有人還一臉愧疚、為難之際,看向父親、母親,抬起手,一臉誠懇。

“父親、阿孃,既然李家與伏家有婚約,厚兒願意娶李家六小姐!”

伏子厚說完,便認真的對著父母磕頭,以示請求。

屋子內,隨著話音一落,原本已經預感到伏子厚會拒絕,甚至會一臉憤怒的伏家眾人,沒想到最終會聽到這樣一番回答。

這一刻,別說伏子厚的父母伏瑞與陶氏,就是張氏、大伯伏弘,甚至是阿翁與劉老,也都一臉意外的看向伏子厚。

堂兄伏志也是一臉錯愕的看向堂弟,娶一個有缺陷的女子為妻,可是很不吉利的事情,方才他為堂弟說話被父親打一巴掌,這還讓母親別打堂弟的主意。

結果,堂弟居然願意答應!

這……

伏志不解的看向堂弟,想來想去,都想不通,為何堂弟願意娶一個有缺陷的李家六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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