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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怎麼了?”

晚膳之時,看著手中熱騰騰的稀飯,伯母張氏一臉疑惑的看向一臉陰沉的劉老,隨後好奇的詢問伏子厚。

陶氏這時候也看瞄一眼劉老,隨後望向伏子厚,她也很少看到劉老這般摸樣。

“伯母,沒事,就是被厚兒那老師給氣到了!”

伏子厚苦笑著解釋道。

看著吃不下飯的劉老,伏子厚也不知道該如何去安慰,劉老被老師劉智遠的態度給氣到不假,可伏子厚更清楚,若非是自己的老師有所顧忌,怕最後,絕不僅僅是幾句讓劉老啞口無言的辯言那般簡單。

想到記憶中,如果沒有記錯,如今自己的老師劉智遠,是因為幾個月後,心中不甘,作詩一手,方才被人發現,差點被抓,還有日後也是看到李淵,覺得實在瞧不上,這才想要繼續舉兵起事……

這其中種種,不難看出,今日自己所拜的老師,心中傲氣,可比膽子還要大的啊!

望著一旁的劉老,伏子厚眼下也只能按耐住心思,等一兩年後,老師‘劉智遠’名揚天下,待彼時知曉其身份,劉老大機率不僅不會再如此生氣這件事,說不定還有喝兩口小酒,與人吹噓。

“嘁~!要我說,就去學什麼亂七八糟的,還是老老實實跟著劉老練武多好!”

伯母張氏沒好氣的開口說道。

而這一次讓人意外的是,聽到張氏的話,不是伏子厚的母親陶氏開口反駁,而是一直生著悶氣的劉老,率先開口。

“不!”

劉老一把年紀,鬍子都被氣得凌亂起來,可聽完張氏的話,他卻是第一個搖頭。

這般舉動不僅僅讓陶氏與張氏、堂兄伏志一臉意外,就是阿翁,也好奇的看向劉老。

“那人有點口舌,肚子裡怕是有些墨水,比起村子裡其他人,那人……不錯!”

劉老生氣歸生氣,但在心裡,他不喜那劉智遠,與子厚跟劉智遠蒙學,是兩碼事。

“能得到劉老誇獎,想必那人,定是不錯!”

陶氏看到劉老的模樣,臉上立刻露出笑容,能讓年長的劉老覺得不錯,想必那個叫做劉智遠的,再差也差不到那裡去。

伯母張氏見狀,也都沒有多言。

而在屋子內,隨著眾人吃著晚膳,不遠處一張老舊床榻上,伏弘與伏瑞坐在乾草上,盤算著如今家裡的錢財,除去絕大部分要給伏弘帶走,還有留下一部分,作為伏家前往蓨縣的盤纏。

不過比起伏弘的激動,伏瑞眉宇間始終都有些沉重,偶爾時不時轉頭看向屋內,吃著東西的兒子伏子厚,顯然與李家的婚親一事,依舊持反對態度。

可架不住兒子親自央求,並且私下兒子也當面言辭懇切的說,此生,非李家六女不娶。

兒子把話說死,他這個做父親的也只能同意。

“還請大哥事成後,勿要忘記厚兒!”

伏瑞看向兄長伏弘,希望兄長記住承諾,事成後,便託人去蓨縣帶口信,把厚兒帶過去,彼時他也不會再做商人。

“仲弟是不信兄長?”

伏弘聞言,一臉不耐,看向不遠處陶氏身旁的伏子厚,回頭看向仲弟伏瑞。

伏瑞看著兄長的摸樣,點點頭,沒有再說多什麼,至於眼前這些忍辱受罵換來的錢拆,伏瑞也不覺得那麼心疼。

緊接著,伏弘、伏瑞二人僅僅是匆匆吃幾口晚膳,便繼續算著家中錢財,一直算到深夜。

次日。

一大早,練武過後的伏子厚,便匆匆帶著佩劍,離開家中,來到老師劉智遠的木屋。

“嗯!”

劉智遠看到伏子厚到來,點點頭,隨後讓伏子厚過來坐下。

“可識字否?”

劉智遠的氣色明顯比起昨日,要好上不少,就連不長的短鬚,也稍微休整過。

看著伏子厚認真的點點頭,劉智遠露出少許滿意之色,隨後拿起一旁的小棍子,盤坐在伏子厚的面前,然而還未等開口,就聽到屋子外有動靜。

很快,幾個村民便站在屋子外,對著屋內的場景,指指點點。

“你們看,喲,還真讓這人收到一個徒弟!”

“誰家的人那麼傻?居然讓自家孩子送到這裡,這怕是後孃吧!若是親孃,怎會捨得把孩子送給這樣一個年輕的男子手裡!”

“就是啊!村頭那邊的幾個老頭,那年紀有多大,知道的也多!哪像這個人,毛都沒幾根,真不怕誤人子弟!”

“可不是嘛,這昧著良心,唉,他為人師心中居然能不慚愧,虧他還是自詡讀書人,收徒育人?我呸!……”

外面村民交談的聲音不大,然而傳到安靜的屋內,卻顯得格外醒目,伏子厚一臉無措的表情,偷偷看向眼前的老師一眼,隨後又低下頭,又偷偷看向老師一眼……

劉智遠起初還能無動於衷,然而屋外難聽的話,卻慢慢讓他的呼吸紊亂起來,面色也越來越難看,那一臉陰沉的摸樣,清楚的表露出,內心的憤怒。

士忌辱!

屋外村民一口一個誤人子弟,一句一個呸,讓本就心性高傲的劉智遠,怎能忍受這般羞辱,當即起身。

“在此等候!”

劉智遠說完,便一臉陰沉的朝著房門走去。

伏子厚坐在地上,看著老師從身旁經過,生怕自己老師會忍不住,擼起袖子出去與那些村民爭鬥。

別人不清楚,可伏子厚可是明白,自己這個老師,也是敢帶頭領軍衝殺敵陣的人。

好在,外面的村民察覺自己的話被聽到,看到劉智遠黑著臉,那眼神實在嚇人,紛紛離開。

屋子內。

隨著房門關上,沒有人打擾之後,隨著劉智遠拿著木棍,回到原來的位置,閉上眼睛,四周徹底安靜下來。

伏子厚等待許久,方才看到老師劉智遠平復好心情,睜開眼睛,面色淡然的望著他,拿著棍子指著地上。

“兩個月的時日太短,古籍聖賢,至少需要三年五載,方能領悟一卷,而治世之道,更是需要數十載參悟與歷練,方可參透,這些,皆非眼下之所需!”

劉智遠看向伏子厚,隨後拿著棍子,示意伏子厚注意。

“既然是想不為人所輕視,那為師,便從當今天下隋朝各個官員開始說起,此為日後你前往泰山之家談資,只要你日後能徐徐應答當今名將事蹟,其家族俊傑,應他人詢問,便不會再為人所輕視,至於安身立命之能……”

劉智遠說完,目光望著伏子厚,淡淡道:“這個可高可低,各有不一,日後再說!”

其實昨日一開始打算傳授的,是一些古籍藏書,教導伏子厚其中為人稱道的地方,畢竟伏子厚的需求,是日後不為泰山一家所知輕視。

而不想被人輕視,那麼解決的最好方法,便是提高伏子厚的見識,讓人側目。

名書古籍,皆有涉及,自有感觸,所以是個不錯的選擇,可眼下,胸憤難平,心火難消,同樣是提高見識,但劉智遠便選擇換一種方法。

教導伏子厚,瞭解一下當世名師大儒!高官豪族!

同樣是提高見識,可劉智遠打算讓眼下自己這個弟子伏子厚,見識一下天下!

“是!”

伏子厚聽到劉智遠的話,連忙抬起手,恭恭敬敬的對著劉智遠行禮。

劉智遠點點頭,在這棟破落的木屋之中,便開始拿著木棍,向伏子厚傳授隋朝官場的人事,以及當今權臣。

“昔日隋朝有‘五貴’,這五人分別是納言蘇威,以及左翊衛大將軍宇文述、黃門侍郎裴矩、御史大夫裴蘊,還有內史侍郎虞世基,這五人之中,蘇威最是直……”

木屋內,從早上到正午,再到黃昏。

從坐到走,從走到坐,迴圈往復,初為人師的劉智遠,全程都在耐心的介紹隋朝高官,其中更是不乏一些名將,在總結一些得失之後,也給出自己的見解。

當然,涉及一些隱晦之事,劉智遠並不會提及。

天色漸暗,一日的授課也接近末尾。

“今日所授,可記得多少?”

劉智遠看著天色不早,便停下腳步,輕聲詢問道,孤傲的雙眼,目光不由得打量伏子厚。

透過接觸,劉智遠也發現年少的伏子厚,較比同齡人,心智更為穩重。

作為自己人生中,第一個徒弟,劉智遠雖然嘴上不說,但此刻心裡,還是本能的浮現一絲絲期待與好奇,很是隱晦,連劉智遠都未曾察覺。

如母生兒,如父教子,特別是首次當為人師,膝下還僅有孤零零的一個弟子。

這初為人師的體驗,在陌生感隨著相處,逐漸消除後,師與徒的名分關係,也悄然在內心中,不自覺的有一些些特殊起來。

而在這特殊的感覺之下,沒有第二個物件與選擇時,便會本能的把所有關注,以及作為老師所有的虛榮,不自然的傾注在這僅有的一個弟子身上。

連劉智遠都沒察覺到,因為沒有收過徒弟,更沒有教授過別人的經驗,一整日下來,他內心之中,也是不斷反覆盤問著,自己傳授方式如何?是否有錯?腦海裡也在不斷回想,曾經老師包愷給自己,以及其他師兄一起授課的場景。

“回老師,弟子記得八九!”

伏子厚聞言,顧不得發麻的雙腿與屁股,抬頭看向老師,隨後拱手低頭回應道。

說完,看到老師頓時微皺眉頭的模樣,伏子厚心中也有些忐忑,不知道自己的回答是不是出現什麼問題。

不過伏子厚細想,這回答也並非作假,別看老師劉智遠說得很多,可伏子厚還真就全都記下來,大差不差。

之所以回答說記得八九,已經是很謙虛的說辭。

“今日提及黃門侍郎是何人?御史大夫是何人?朝中有幾省?任職之人分別是誰?”

劉智遠一臉認真的看向伏子厚,輕聲問道,言外之意就是考驗伏子厚之言,是真是假。

顯然對於伏子厚的回答,劉智遠不僅不滿意,甚至望向伏子厚的眼神,已經有一抹隱晦的失望。

要知道今日都是他在說,伏子厚在聽,如此一整日下來,伏子厚能記住五六,便已經足夠讓他滿意,甚至是意外,至於七八,他想都不敢想。

而眼下,伏子厚的回答,居然是八九!

這幾乎已經讓他在內心之中篤定,伏子厚是浮誇之答,浮躁之舉。

本來今日接觸下來,對自己這個弟子伏子厚,有不少好感,此時都開始有些轉變為失望。

目光透過那破爛的門窗,望向窗外。

回想昔日在學齋求學包老時,第一次得到授課,包老便是道出眾多古典名諱,言明出處,讓所有學子記住,彼時半日下來,他與其他師兄,也只能記得個七八。

要知道,古典皆有年份出處,各有寓意,這遠比朝廷內那些魚龍混雜,名諱皆是兩三字的官員,要容易記得多。

當初同樣是記得七八,可他記得清楚,就是那次面對包老的提問,他比眾多師兄要稍勝一些,這已讓包老當著眾多師兄的面,不斷稱讚與他。

“回老師!”

耳旁傳來伏子厚的話,劉智遠沒有轉頭看向自己的弟子,面無表情的神情,似乎已經預見接下來的結果。

“今日老師曾言,黃門侍郎裴矩、御史大夫裴蘊,當今朝堂一共有五省,本是四省,分別是尚書省、門下省、內史省、秘書省,後又増設殿內省……”

伏子厚對著老師抬著手,一邊思索,一邊緩緩把記得的說出來。

伏子厚能記得如此清楚無誤,也是多虧伏子厚對於這個朝代制度很是瞭解,別看伏子厚自詡沒有深研歷史,並不是很熟,但那也只是與那些連各個朝代人物的生晦墓誌銘,都能倒背如流的宅子相比。

那種妖孽伏子厚就認識,清楚知道連史書在那些宅子眼中,都是錯漏百出的小本子。

伏子厚第一次聽到李密是‘隋末霸王’,一個缺乏時命的梟雄之言,便是從那些宅子互相交流的口中聽到,當時伏子厚也是少有見到那一個個宅子,會不斷讚許一個人。

加之今日能從老師嘴裡說出來的人名,絕大部分都在後世都十分有名,故而面對老師的詢問,伏子厚回答起來,簡直絲毫不費力,叢雲如流,甚至害怕多說一些今日老師沒說過的。

木屋內。

劉智遠負手而立的站著,聽著聽著,從起初的失望,再到皺眉,當耳旁少年依舊有條不紊的述說之時,劉智遠的目光終於開始出現改變。

慢慢的,慢慢的,隨著耳旁的聲音,說出一個個名字,一個個官職,甚至連他今日寥寥帶過的一些事蹟,此刻的相繼被道出,劉智遠的眼神,開始驚訝起來,最後更是有一抹隱晦的震驚。

轉過頭,當劉智遠再次看向一旁,恭敬盤坐在地上的少年時,看著少年認真回答的臉龐,劉智遠的眼神,早已經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

很快,隨著時間悄然過去,少年說完後,正準備拱手答畢。

這時候,屋外突然傳來動靜。

“少家主!天色漸黑,早些回家!”

劉智遠聽得出,外面來者是昨日那個持劍老僕,看著自己的弟子伏子厚,劉智遠努力平復自己的內心,囑咐其先回去,明日再來。

隨後,看著少年恭恭敬敬的行禮磕頭,乖巧的轉身離開,開啟房門離去。

屋外的動靜消失後。

一直負手而立的劉智遠,終於狠狠鬆口氣,鬆開雙手,這時候才發現,手心裡已經有著絲絲汗跡。

“居然真的全都記下來了!”

劉智遠一臉啞然的自言自語道,不管是表情還是眼神,似乎都露出荒謬之色,心中滿是不可置信之餘,更有一絲絲依舊沒有消散的震驚。

看著開啟的房門,劉智遠惆悵的嘆口氣,以至於在心中不斷盤問自己,是不是自己說的,當真很好記。

然而理智告訴劉智遠,並不是,連他年少時,與人交談,都偶有疏漏,更別說伏子厚一整日,都是在聽。

是自己這個弟子,似乎有過耳目,而不忘之能啊!!!

“倒是碰到一塊琢玉!”

劉智遠哭笑不得的搖頭,不敢想象,若是昔日老師包老,看到這樣的少年,該是有多激動。

沒想到,自己畢生第一個弟子,居然讓人如此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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